第三百三十四章 阿爾卡納侯爵1
淘氣的女皇想折回去偷窺,被賽希爾拉住了。
“人家好奇嘛~~這里竟然會有跟你的人類擬態(tài)很像的人!難道你是在哪里見過他,所以才模仿了?”
“我沒有……人類擬態(tài)的選擇只是基于我自己很久以前來過這里時對于人類外貌的理解。世界上是存在巧合的。”
“明天向安德烈王子打聽一下,這位叫做朱狄加·阿爾卡納的侯爵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曾經(jīng)作為他的代理決斗人參加過決斗,”凱魯克亞回憶到,“當初讓我有機會面見維拉克魯斯國王的那次展會,當時紅榴家參展的邀請函就是他給的,不過,直至離開之前,都沒有感謝過這位無意中讓我達成敕命的人,這次雖然遇到,卻遲鈍地錯過了。”
“這便是你的不對了,凱魯克亞。既然是有恩于你的人,就應(yīng)該記下名字,了解他的背景還有目的,這樣也利于我們掌握情況,來到這里的話,只要是應(yīng)該被嘉獎的人就要嘉獎?!?p> 第二天早上,女皇的表情好像有點微妙,年輕的英杰詢問前輩發(fā)生了什么,賽希爾輕慫肩膀,淡淡地說:“它昨晚當真好奇心發(fā)作睡不著,召喚了一只昆蟲飛到人家屋子里,還沒看個究竟,便被人家拿起蒼蠅拍火速消滅了?!?p> “我沒料到他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當真是病弱的設(shè)定嗎,我不信~~”
“這跟病弱有什么關(guān)系……北方的冬天哪來昆蟲負隅頑抗的機會?!?p> “嗚……差點忘了埃弗拉大陸幾乎沒有寒冬?!?p> 凱魯克亞不敢嘲笑女皇一時的小小失誤,萬一女皇只是在故意制造一點話題逗前輩開心呢。
訪問和接待用去了在塔爾·維拉的第一天,第二天就是地主陪著客人隨便走走看看,或者訪客在有限范圍內(nèi)的自由活動,畢竟考慮到對方的尊貴以及種族文化的不同,不可能安排過多的外事活動。當安德烈王子聽到女皇提起阿爾卡納侯爵時,還以為對方在埋怨沒有讓所有的貴族出來迎接,禮數(shù)未盡,結(jié)果對方只是想打聽一下這個人是個怎樣的人物,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該怎么說呢?很厲害,還是……從不幸中掙脫出來的人?”關(guān)于朱狄加·阿爾卡納的官方資料,他是清楚的,但是一些細節(jié)上的經(jīng)歷卻并非從其本人口中得知,而是侍奉此人的管家轉(zhuǎn)述的?!八哪昵埃簿褪侵斓壹印ぐ柨{23歲的時候,他的父親老侯爵病重。老侯爵本來很疼愛作為三子的朱狄加,但是因為他自幼患有哮喘疾病,身體條件所限,恐難當家主之任,就把家主的位子預(yù)定給了大兒子,然后將家中很多貴重的收藏品都在遺囑里寫給他。老大既想得到家主之位又想擁有那些劃歸朱狄加名下的財產(chǎn),老二知道自己從不討父親喜歡,也覬覦老三的那份。加之他倆又娶了兩位貪婪的婦人作妻子,對老三名下那些在維拉克魯斯幾乎絕版的珍寶眼紅得不行,她們也支持丈夫從老三那里將貴重的東西奪走?!?p> “這樣的人類可真壞,他們完全不念親情為何物嗎?!鄙頌樽迦褐福卓掳南M恳粋€子民都相互敬愛,而凱希亞的孩子們基本上從來都聽勸。
“因為他們一生短暫,沒有太多機會像長生種那樣去努力和收集,偏偏貪欲又強,卻不愿意在正途上努力?!卑驳铝覠o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表示不需要掩蓋人類之中某些敗類的行徑,也不會為他們而感到慚愧?!八麄?nèi)フ腋鞣N理由向老三討要,都被老三回絕了。朱狄加將這件事情委婉地告訴了老侯爵,老侯爵憤怒地修改了遺囑,剝奪了老大的繼承權(quán),痛斥了老大和老二,最后將家主的位置給了他?!?p> “那他的不良兄長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如此踩痛腳的事情。”
“朱狄加知道這次是徹底跟貪婪的兄嫂們翻臉,遲早會在未繼承家主之位前受到各種威脅,因此雇傭了一些公會的精銳來保護自己。貪婪者謀劃了一些污名栽給他,卻沒料到被各種巧妙地反轉(zhuǎn)。眼看老侯爵越來越不行,朱狄加繼承家主之位的日子越來越近,那些家伙終于狗急跳墻,在他外出給父親畫最后一幅喜歡的山的油畫時發(fā)難,受雇于貪婪者們的殺手,最后將他推到了崖下?!?p> “這樣也沒死,為什么?”
“因為朱狄加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樣一天,讓法師給自己附上了減緩墜落和摔落傷害的魔法,加之雇傭兵將他救回得及時,只是受了重傷。而他派出去的自己的管家,將所有貪婪者的罪證都收集了起來。最后,這件案子轟動了當年的朝堂與貴族院,叔父認為這是一樁丑聞,加之與自己當年遭遇手足相殘的經(jīng)歷很是相似,最后也重處了謀害者。由于身體原因,阿爾卡納侯爵參加貴族聚會并不多,即使參加話也簡練,大家知道他身體不好也不為難他,叔父也對其格外開恩,避免不重要的聚會和召見妨礙休養(yǎng)。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那他為什么會認識艾莉婭呢?”
“侯爵閣下的人際關(guān)系,很抱歉我沒有知悉到這么詳細的程度。如果您實在感興趣,我晚上幫您問問,或者,明天您要前往圣都與叔父會面,我讓他也回圣都參加迎接?”
“私人關(guān)系我就不打聽了,但是我希望他能參加迎接,畢竟凱魯克亞說他跟賽希爾的人類擬態(tài)很像?”昨天的偷窺還沒有看清正臉就被干掉了實在令米柯艾夏感到沮喪,從側(cè)面的角度而言,是有些相像,如果燈光再亮一點就好了。這些上不了臺面的話自然不能直說,所以還是希望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好辨賞一番,到底是不是賽希爾的后輩說的那么回事。“當然,如果身體實在有恙那就不好勉強了~~~”
雖然大女皇說得留有余地,但在主人一方的待客者聽來,怎么想也該是必須完成的請求(讀作要求)。
況且女皇只是好奇想要見見對方……安德烈這才遲鈍地想起來,初見賽希爾人類擬態(tài)的時候,的確是吃了一驚,讓自己想到朝中的某位貴族,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天下無巧不成書,撞個臉又算啥呢,于是就把這事忘記了。
既然如此,這次不能再拋諸腦后,就算是為了討得來訪的客人開心,順順利利解決東部的旱災(zāi)最好……
謹記著這件事,在傍晚時分,安德烈王子來到紅榴家的大宅,約見阿爾卡納侯爵。
給兩位尊貴的朝中人士奉茶完畢,艾莉婭恭敬地退出了她留給侯爵的房間。
聽完王子殿下的要求,緘默近十秒之后,阿爾卡納侯爵平靜地甩出自己的回答:“抱歉,恕難從命?!?p> 盡管有“這人性格略微古怪”作為認知的墊背,王子還是對這么直接的回絕感到一絲訝異。
“能談?wù)劇愕睦碛蓡???p> “首先,我到南方城市休養(yǎng),是因為圣都的氣候原因,再次,我不希望你們在對待尊崇的客人時,就將我這樣的臣子當做觀賞動物。”
“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嘛……作為待客的主方,將客人招待周全也是有關(guān)國體的。畢竟,這樣的規(guī)格……維拉克魯斯是第一次遇到國力、地位對等甚至占優(yōu)勢的別國統(tǒng)治者正式來訪,現(xiàn)在我們本來就還有棘手的事情沒解決,讓女皇保持一個好的心情,也算是對艾文萊斯特的旱災(zāi)盡一份力?!?p> “您說的我都懂,但是,我拒絕,用任何恰當?shù)睦碛啥夹小!?p> “如果侯爵閣下還愿意考慮考慮的話,我明早親自來迎接您也是可以的?!?p> “就不勞王子殿下費心了,不如禮貌地替我回復(fù)一下女皇,就說我哮喘復(fù)發(fā),難以參加任何公眾場合的活動。”
就是真的哮喘復(fù)發(fā)我也愿意給你標配一位御醫(yī)??!
軟磨硬泡,險些就要威逼利誘。話已至此,安德烈也是想不通,自己一開始就講過,女皇的意圖里有感謝的意味,見個面是出于偶然的好奇。誰料對方既不稀罕女皇的感謝,更是介意被當做觀賞動物這件事。換做是其他的貴族,早就沉浸在莫大榮幸和興奮中不能自拔了。畢竟,這就是南方神祗的傳召啊,萬一人家開心,隨意賜下一個祝福,怎么都會是好事,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呢。興許魔網(wǎng)之主仁慈之心大發(fā),抬手就給你治好了哮喘,那怎么都是大賺。
真是的……
王子一邊嘆息一邊放下茶杯,這約談必定不歡而散。
到底是叔父把這個看似病弱的貴族給慣壞了,還是這個人本來就古怪到不識抬舉?
古板的個性倒真是與已經(jīng)過世的老侯爵一模一樣。
侯爵站在窗邊,孤傲的背影映在王子殿下的眼中,似乎是在表達著堅定的送客之意。
王子殿下輕哼一聲,嘴角勾勒出詭異的笑容——他不想就此空手而歸。
倒不是那種“我要的什么得不到”的貴二代紈绔子弟氣質(zhì),而是他從心底認為獅心王家的威嚴被冒犯,不能不給冒犯者一個鮮明的教訓(xùn)。
右手的指尖浮現(xiàn)出暗紫色的淡淡光芒,聚斂成為連續(xù)的法術(shù)符文。
“獅王所到之處,百獸莫得不從?!?p> 他抬起了右手,對準了朱狄加·阿爾卡納,將符文鏈釋放。
在0.5秒之內(nèi),只聽見侯爵的翡翠玉手杖在地板上重重地一跺。
與此同時,有什么東西在半空中無聲地碎裂,化為星塵懸浮在兩人短短的距離之間。
“就算有著惡魔的催熟,你也不過還是只初露獠牙的小獅子罷了?!?p> “什么?!”施法中止,安德烈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一臉震驚?!拔业姆ㄐg(shù),被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