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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是叛賊首領(lǐng)

第十章 臨別

我大哥是叛賊首領(lǐng) 證道嗎兄弟 2427 2019-04-01 09:45:00

  將近晌午,天際金光熾盛,潯梁城內(nèi)一片喧囂,街頭巷尾無不在議論權(quán)介聲之死。

  岑棲焉踏入城東一座宅院,衣衫破舊的蒼族老頭正躺在木椅上打瞌睡。

  他道:“借問元翁可在?”

  “我就是?!蹦抢项^沒好氣地掀開眼皮瞧了他一眼,“何事?”

  岑棲焉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腳下擺了個隨時能開溜的架勢:“此來是想請前輩做一具棺材?!?p>  “做什么?”

  “棺材?!?p>  “棺材?”

  “是。”

  那老頭勃然大怒,拔下鞋子朝岑棲焉扔去,岑棲焉早有預(yù)料,側(cè)身一躲,轉(zhuǎn)頭幾個箭步奔出宅院。老頭看他逃得那么快,自己腿腳不利索顯然追不上,氣得坐起身子迭聲大罵。

  “妖界要什么棺材?小崽子吃飽了太閑跑爺爺這兒來消遣呢?!你爺爺這手藝是拿來做棺材的嗎……”

  岑棲焉縮在院外墻下,等他罵完了,才從墻后伸出半個頭試探道:“前輩,我是奉裁決者之令前來的,不是找茬……”

  “好你個混小子,膽子挺肥,躲在外面聽半天,真以為你爺爺我提不動刀了?!”那老頭又罵了幾句,反應(yīng)過來,“裁決者讓你來的?”

  岑棲焉從懷里捧出蓮燈給他看。

  老頭一瞧就知做不了假,他從椅子上挪下來,理了理衣衫,又清了清喉嚨。

  “傻愣著干嘛,進來??!”

  岑棲焉慌忙跑到他身邊給他揉肩捶背:“叨擾前輩了……”

  “老夫修過梁河河道,重建過州宰府,這澹州凡是有名氣的地兒,哪處沒有老夫的手筆?”老頭背著手邊往屋里走,“你們這些后生,成天嚷著跟人族學(xué),好的也就罷了,瞧瞧你們都學(xué)了些什么。當(dāng)年箐帝在扶陽建陵,我就知道歪風(fēng)邪氣要長,果然,現(xiàn)在連棺材也來了,哼,妖族生于天地自當(dāng)歸于天地,要什么棺材!”

  岑棲焉不敢跟老頭說做棺材的真正原因,只得耐著性子聽他絮叨。

  “前輩消消氣,此事只是例外,裁決者此舉背后必有深意……”

  “……老夫也是這么想的,裁決者向來深謀遠(yuǎn)慮,他的要求,老夫自然得達成。”

  棺材之事辦成,岑棲焉于返回途中隨便找了家酒肆歇腳,他端起桌上涼水猛灌幾口,吩咐店家端一盆兔肉上來,隨后余光瞥見酒肆門口走進來的妖族,一下子懵了。

  一個略顯滄桑的朅族男子在他旁邊那桌落座,只點酒,其余什么都不要。他一頭亂草般的頭發(fā)狂放張揚著,向店主問詢的嗓音略有些喑啞,與他落拓的形貌截然不同的是,他出手很闊綽,侍立在旁的店主看到豐渥打賞眼睛都直了。

  “師伯?!”

  這店中只有岑棲焉和那朅族男子兩個食客,這聲師伯叫的顯然不是店主,朅族男子尋聲轉(zhuǎn)過來,指著自己疑問:“師伯?小兄弟是在叫我?”

  他口音有些奇怪,似是染上別的哪界的腔調(diào),明明是個純正妖族,妖語卻說得仿佛多年未開口般滯澀,一字一句尤為緩慢。

  岑棲焉踟躕道:“在下丹墟岑棲焉,敢問前輩大名?”

  “連飲豪?!睎A族男子道,“不過一介商客,算不上什么前輩。我行商四十年,未曾入過妖界,小兄弟你怕是認(rèn)錯了。不過相逢即是有緣,我也久仰丹墟盛名,不知小兄弟可愿賞臉,一同喝幾杯?”

  岑棲焉心頭大震,五指緊蜷。

  四十年,與他師伯失蹤的時間完全契合,長相、名字也與他師伯相同,只是對方話語間對妖界的陌生感也不似作偽……

  岑棲焉其實沒見過師伯連飲豪,只看過連飲豪的畫像,他拜入丹墟時,連飲豪早已在妖界失蹤。他師父說過,丹墟第五峰山主之位當(dāng)年本來有兩個繼任者,因為連飲豪離開了丹墟,他的師父才接掌了第五峰。

  四十年來,他師父用盡方法遍尋不得蹤跡,卻讓他在澹州撞上了活著的連飲豪,真是世事難測。

  “小兄弟?”

  岑棲焉自沉思中抽離,忙應(yīng)了句“求之不得”,起身換到連飲豪那桌。

  曲傾漪自滿庭芳?xì)w來,一路兜了滿袖寒風(fēng),日頭高掛卻沒什么暖意,石板街上還凝著薄冰,她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沿途十幾個州衛(wèi)正在掃雪,見了她紛紛行禮。

  之前儲譽檀殺的監(jiān)丞以及五個豪族家主的頭顱還掛在州宰府外,經(jīng)過風(fēng)吹雪蓋,變成了六個紫色冰球。曲傾漪只遙遙看了一眼,頓時連門都不想進了。她讓州衛(wèi)搬來幾個凳子疊在一起,踩上去翻過院墻進了州宰府。如此一來,藍(lán)色衣裙也沾上了墻頭積雪融化的污水,她嫌惡地扯扯衣擺,梳洗了一個多時辰才去見儲譽檀。

  書房內(nèi),儲譽檀正揮毫疾書,左右兩側(cè)坐了七八個妖族,也片刻不得閑,州衛(wèi)步伐匆匆,將一摞摞簿冊搬進又搬出。

  曲傾漪叩響房門,那幾個妖族便要起身來拜見她,她抬手制止他們的動作,只讓儲譽檀出來。

  行至院中柏樹下,曲傾漪問:“你要回羅城了?”

  如此急迫地交辦事務(wù),顯然是在為返回薊川做準(zhǔn)備。

  儲譽檀道:“我已交托岑棲焉去城東買棺材,待到棺材帶回,我就與莊主一同護送權(quán)介聲的尸體去薊川權(quán)家?!?p>  “你竟說動了五姐?!鼻鷥A漪言語間頗有些驚訝。

  昔年先帝逝去,十三姬盡散,曲傾漪和其余帝妃都回歸本族,唯有帝后盛醽醁南下開了滿庭芳做起酒釀生意,其背后很大原因是盛家早已沒落。盛醽醁待在澹州數(shù)十年,不曾遠(yuǎn)離一步,縱是妖帝遣使來請,她也拒不前往。此次權(quán)介聲之死,儲譽檀竟能說動盛醽醁北上,著實不可思議。

  曲傾漪細(xì)思一番,心中有了數(shù)。

  “你想?yún)⑴c蒼族王爭?!?p>  權(quán)介聲一死,蒼族王爭勢必開啟。然而各族王爭均不允許外族插手,儲譽檀出身鱗族,又高居裁決者之位,更屬妖帝心腹,蒼族斷然不會允許他加入。但儲譽檀從來不是個恪守規(guī)矩的,只要他想,就有千百種方法入局,比如眼下運尸北上這個契機。

  儲譽檀沒否認(rèn),只說了四個字:“非我之意?!?p>  曲傾漪了然,隨即叮囑了一句:“多加小心。”

  儲譽檀頷首:“我知道?!?p>  “還有一事。”

  “嗯?”

  “我們澹州的州宰府為何只有一個門?”

  這次,儲譽檀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一直都只有一個門?!?p>  曲傾漪蹙眉:“你把尸首掛在門口讓我怎么進來,州宰府還就一個門?!?p>  儲譽檀早已習(xí)慣她說變臉就變臉的性格,面不改色地回應(yīng):“姑奶奶若是不習(xí)慣,我一會兒就讓州衛(wèi)去雇幾個匠師來開個后門?!?p>  言下之意,寧愿花錢請工匠修個門,也不愿意把那幾顆頭撤了。

  曲傾漪更氣:“那你在院墻外給我準(zhǔn)備個梯子,凳子搬來疊去很麻煩?!?p>  儲譽檀提議:“書房里有條暗道通往州宰府背面的老宅,姑奶奶不如走暗道吧,早日熟悉熟悉路徑。此次接掌州宰之位,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卸下?lián)?,州宰這個位置容易樹敵,萬一哪天又有幾個不長眼的夜襲州宰府,姑奶奶也來得及跑?!?p>  曲傾漪:“……”

  管氏果然命里就是來克曲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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