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論演技,沒輸過誰
月無雙一臉無辜又委屈?!斑@位兄弟可錯怪我了,我原本跟著你要去茅房的,結果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暈了,我腹痛難忍急著上茅房,只好把你扶著坐在這里,現(xiàn)在剛上了茅房就急忙跑回來找你,就怕你有事,你怎么還能冤怪我打你了呢?”
“真的?”她說得委屈巴巴,太監(jiān)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了,不然你去問問那邊的宮女,她們在清掃花園,還看見我給我指路了呢?!?p> 月無雙說得情真意切,這些話當然是胡亂編的,以往在宮里時,御花園里的確會有打掃花園的宮女。
那太監(jiān)一聽,也不像假的,這些粗糙的侍衛(wèi)哪里懂得御花園打掃這些門道,定是真看見了,再加上她還稱自己是“兄弟”,這讓少了點東西的太監(jiān)聽得心里格外舒服。
論演技,月無雙自認沒輸過誰,見他神情松懈下來,知道演技奏效,立即露出小白兔式的笑容,扶他站起來,一邊噓寒問暖地,一邊朝梅園的方向走去。
他們已經去了有些時候,祁映寒陪著蕭長風在這梅園里已經呆得快失去耐心了,梅園里的花都看了兩圈了,蕭長風還不愿意走,簡直就是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還從家中催婚又談到坊間小倌館,聽得祁映寒心中煩不勝煩,又不能發(fā)作,惱火到了極點。
蕭長風其實一直都在注意著梅園門口的動靜,一見月無雙的身影出現(xiàn),立即捶了捶腰揉了揉太陽穴,哀聲嘆氣道:“老了老了啊,就這么一小會兒就腰酸背痛的,我要回去歇著了?!?p> 說完又問祁映寒:“攝政王要不要再賞賞花?本相也還可以勉強撐撐再陪你一會兒?!?p> 如果可以的話,祁映寒現(xiàn)在很想擰下面前這個人的腦袋。
到底是誰堅持要來梅園的?到底是誰陪誰?剛才說一大堆廢話不累,突然就累了,才二十五歲就老了老了腰酸背痛,這不給已經二十九的他添堵嗎?
盡管心里已經積滿了怒氣,祁映寒臉上卻是笑得很自然的?!凹热挥蚁嗬哿耍筒灰鰜碜邉恿?,早些回去歇著養(yǎng)著身子也是好的?!?p>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你就回去呆著,別再出來到處禍害了。
“一定一定,攝政王也要保重身子才是,畢竟正妃還沒娶呢。”蕭長風笑呵呵地答道。
祁映寒簡直快被他氣吐血了,再也不想管他,借口有事先走一步責人將右相送出宮之類的,就氣沖沖地拂袖出了梅園,連那太監(jiān)惶恐地跪在地上請安也沒理會。
很快就有人來送蕭長風等人出宮,出了宮門,送他們過來的驛館馬車還在等著,直接上車就回了驛館。
“怎么樣?可有找到什么東西?”回到房里,蕭長風就問月無雙。
月無雙搖搖頭?!皼]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如果御書房沒有,說不定會放在其他地方,比如寢宮?!?p> “有這個可能?!笔掗L風點頭。“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人或許不是祁映轍?!?p> “嗯,祁映轍連異國來使進宮這種事情都不管,如果不是他真的昏庸無能,那就是老奸巨猾藏得夠深。如果不是祁映轍,那么就是祁映寒最可疑?!?p> “你打算怎么做?”
“攝政王府走一趟?!?p> 兩人主意一定,坐下來將可疑的地方細細梳理,商量了細節(jié),完了后,月無雙才笑嘻嘻地手肘捅捅蕭長風。
“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損人的功夫這么了得,祁映寒走的時候,臉色都快黑成炭了?!?p> 她笑得開心,眼睛里都蓄滿了頑皮的笑意,蕭長風第一次見她這種孩子似的笑容,不禁心情大好。
“喜歡?”蕭長風狡黠一笑,露出唇邊一個酒窩。
“你是說喜歡你損人,還是喜歡你?”月無雙反問。
蕭長風挑眉?!坝袇^(qū)別嗎?”
“自然是有的?!痹聼o雙白他一眼?!跋矚g你損人,可不代表喜歡你?!?p> 她這樣說,蕭長風也不惱,看她笑得賊兮兮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眼神寵溺得快揉出水來。
月無雙大大咧咧,可就是受不了他這種眼神,當下就紅了臉,又不愿認慫,說道:“我瞧著那君蘭姑娘,倒是對你情根深種?!?p> “你介意嗎?”蕭長風聽她說起,神情不由得多了幾分認真。
“不介意,我相信我自己?!?p> 月無雙說的是真話。這段時間相處以來,她對蕭長風的脾性也大致了解,蕭長風對身邊親近的人,可信賴的,他向來是真誠寬厚的,不是說她,而是對待元一他們都是如此。
對那君蘭姑娘冷漠有加,行的卻是上位者的威勢,對蕭長風這樣的人來說,能讓他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去對待的,都不是能真心相待的人,即使為他賣命。
他就是這樣一個性情的人,說他無情,卻又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