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思遠(yuǎn)的罪名被洗清了,但這明顯是一出蓄意謀殺案,作為青州城的知州,他自然有義務(wù)查出真兇,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白老大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這還要從發(fā)現(xiàn)女尸懷孕開始?!北娙舜丝炭粗桌洗蟮难凵裨俨皇禽p視,而是佩服和崇拜,都豎著耳朵等著聽他是怎樣破案的。
“女尸懷孕這件事,張員外和丫鬟春早之前都沒有提過,一是他們覺得是家丑沒有說。二可能就是他們壓根也不知道這件事。從張員外的反應(yīng)來看,他確實不知此事,但身為貼身丫鬟的春早,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當(dāng)然,春早也可能是維護她家小姐的死后名聲并沒有透露此事?!?p> “白老大,你這說了半天,都是廢話啊,我們想聽的是,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具女尸不是張小姐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道。
“李秀才,你不要急,凡事都要先有因,后又果?!背钚悴艛D了擠眼睛,這個老家伙,不就是搶了他一次女人,至于記恨他這么久嗎?
“不要故弄玄虛了,接著說吧。”張公子不耐煩的催促道,其他人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催促的意思也非常明顯。
白老大不慌不忙的撈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正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女尸懷有身孕,我才由此判定,樓思遠(yuǎn)不可能是殺人兇手?!?p> “為什么?難道你跟樓思遠(yuǎn)真的是那種關(guān)系?”李秀才猥瑣的目光在白老大和樓思遠(yuǎn)之間徘徊。
“艸,你才是斷袖,你全家都是斷袖?!彼桌洗笙騺硎遣怀蕴澋男宰?,敢當(dāng)眾說他斷袖,他一定會罵的你爹媽都不認(rèn)識。
李秀才也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無辜的摸了摸鼻子。
樓知州仿佛沒有聽見白老大暴躁的粗口,咳嗽了一聲,“其他人安靜,聽白老大說?!?p> 知州大人都發(fā)話了,其他人自然不敢輕易接話了。
白老大滿意的看著安靜下來的眾人,道,“其實你們都誤會樓思遠(yuǎn)了,他表面上留戀花叢,其實他至今還是個處啊,根本就不懂男女之間那點事?!?p> “啥?既然不是斷袖,現(xiàn)在還是個處?難道是有什么隱疾?”李秀才再次忍不住跳出來問道。
白老大這次痛快的點了點頭,“你猜對了,所以,我開始懷疑這個殺人兇手另有其人?!?p> “白老大,即便他不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能證明他就不是殺人兇手吧?”丫鬟春早突然出聲提醒道。
“對啊,非常有可能他不能人道,惱羞成怒,認(rèn)為張小姐背叛了他,呸,這具女尸不是張小姐,是叫什么春花。難道樓公子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張小姐,而是這個春花。”
李秀才把自己都說亂了。
白老大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停,你的智商根本就不適合分析這樣燒腦的案件,還是交給我吧。因為發(fā)現(xiàn)女尸懷孕,我跟張仵作又開始對女尸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
終于,我在女尸的指縫里發(fā)現(xiàn)了一種粉末?!?p> “什么粉末?”
“一種用來易容的粉末,要說這位死去的春花姑娘也是個聰明人。在兇手為她易容的時候,偷偷扣下了一點粉末,就是這個粉末,讓我離真相邁進了一大步。”
說完,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扒開蓋子,一股清香立刻飄滿了大堂。
對著花鏡招了招手。
花鏡趕緊上前,白老大從中扣出一點藥膏涂抹在花鏡的臉上,很快,花鏡的臉就被涂滿了。然后,大家就見白老大雙手一起開動,一刻鐘后,另一個水月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shù)嗎?”李秀才大張的嘴巴里,簡直能放下一顆雞蛋了。
“這你還需要問她,春早丫鬟,我說的對嗎?”
被點名的春早,低著頭,軟軟的道,“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至于那具女尸為何由奴婢的小姐變成了奴婢的表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奴婢想知道,既然那具尸體不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又去哪里了呢?”
白老大從椅子上起身,再次靠近春早,“你家小姐去了哪里?你不是最清楚嗎?這一出鬧劇不就是你導(dǎo)演的嗎?你想玩什么,我白老大管不著,但是玩出了人命,我白老大卻不能任由你逍遙法外了?!?p> 在春早一愣神的空檔,白老大的小手迅速朝著春早的臉抓去。春早反應(yīng)也很快,頭一縮,出掌打向白老大。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大手從白老大身后探出,接住了春早暗含內(nèi)力的一掌。白二不會使用內(nèi)力,被震得后退了幾步。
眾人看著大堂上的變故,都懵了。春早丫鬟何時會武功了,而且,看白二被震出去的距離,貌似還不低。
“哈哈,不愧是白老大,竟然識破了我的易容術(shù),著實讓我刮目相看?!?p> 在眾人不解的時候,春早丫鬟發(fā)出了大笑聲,不再是軟軟的女音,而是低沉的男聲。眾人看著他的動作,只見他的手往臉上一抹,春早的清秀小臉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妖媚的男人臉。
這就對了,她初看這個春早的時候,就覺得那張臉跟她那個人不搭,果然,他就是那個幕后真兇,殺害這具女尸的真正兇手。
“白老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秀才自詡才華過人,此刻也是看不清了。
“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嗎?張仵作,你來說吧?!?p> 被點名的張仵作受寵若驚的彎了彎腰,咳嗽一聲道,“我和白老大對受害者的死亡方式做了分析,女尸在死的時候是不設(shè)防的。并且兇手是一名男性?!?p> “不錯,他頂著春早的臉讓受害者沒有防備,走到廢井的時候,將其掐死,再拋入水中?!?p> “啪啪啪,精彩,非常精彩。但是,那封私奔情書又是怎么回事呢?”
對啊,那上面的字跡不就是樓思遠(yuǎn)的嗎?
“樓思遠(yuǎn)交代過,三個月前,他曾被春早丫鬟以張小姐的名義約到了閨房。更是要求他的幾幅墨寶,樓思遠(yuǎn)急于脫身,沒有多想,按照春早的要求寫了幾幅字。
我想,那封私奔情書里的字應(yīng)該是從那幾幅字里拼湊的吧。”
“什么?他們竟然在那個時候就算計我了,真是太可恨了?!睒撬歼h(yuǎn)狠狠的看著那個假扮春早的男子。
白老大白了樓思遠(yuǎn)一眼,“自己缺心眼,要怪得了誰。”
假扮春早的男子看著白老大的眼神更加明亮,“嗯,這個也全對,那我為何要這樣做呢?凡事都要有動機,我殺人的動機是什么?”
“碧落閣的左護法,一手易容術(shù)無人能識,殺人不論緣由,只憑喜好。我說的沒錯吧,碧落閣左護法,公孫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