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韓笑有些心亂如麻,也有氣無力地道謝了一聲,聲若蚊蠅。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原因,或許也有些害羞的成分在里面……
蕭遙心中再次微微一蕩。
他咧嘴而笑。
直至此刻,他才覺得經常冷俏著臉的韓笑有著女性該有的魅力,或者說是女人味?
她不像曲艷嬌,可以跟人嬌滴滴地撒著嬌,會害羞臉紅,不拖泥帶水的作風讓蕭遙覺得更真實,也更欣賞她堅韌不做作的性格。
這樣的韓笑,對他來說,無疑有著吸引力,這不可否認。
就像之前那破天荒的一笑,百花盛開,明凈的眸子里不摻一點雜物,讓人看著很舒服,心底亦會平靜下來。
韓笑卻是顧不得手臂的疼痛,四下掃視著這個山谷,臉色變得有些凝重,甚至有些難看。
“你到底怎么惹她了?”
蕭遙坐立而起,扭頭問她。
一眼就瞧著她側臂袖子上的傷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人觸目驚心,染紅了她的一襲青衣,偏偏失血過多的事主還猶不自知,還有心情四下觀察著附近的地形。
蕭遙手中出現好幾株止血草。
將止血草揉成了一團,蕭遙毫不猶豫,將它們都塞進嘴里,把口中撐得滿滿的,用兩排牙齒不停地嚼動,把止血草咬得稀碎,直至咬碎成碎末就可以了。
韓笑并沒有立刻搭他的話,抬起玉掌,掌心朝上,手心現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碟。
這是比傳訊玉簡更高級的傳訊玉碟。
韓笑朝其中烙入信息,又注入真氣發(fā)出,做完這些,韓笑才算是悠悠松了一口氣,將傳訊玉碟掛在腰間綢帶上。
韓笑扭頭看向蕭遙,后者嘴中不停嚼著。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只是她事前注意力不在自己的傷口上,所以她才沒有第一時間拿止血的藥物出來。
這會她想起了,她拿出來了一個白色藥瓶,并緩緩講述起前因后果:“我本想去內圍尋一只妖丹期妖禽的蛋,孵化馴養(yǎng)為妖寵,作為代步,沒想到誤打誤撞闖進了她的領地巢穴,碰巧她不在,瞧著了她的兩顆蛋?!?p> “你拿了一顆?”
蕭遙用牙齒嚼著止血草,含糊不清地問道。
“我都拿了!”
韓笑一捋長發(fā),往后一甩,飄逸干練,淡然一笑。
蕭遙:“……”
蕭遙一陣無語。
人家總共就兩個后代,你全給拿了,難怪人家會追著你出來,不追殺你才怪了!
蕭遙訕訕問道:“姑娘,你平時可都這么狠的嗎……”
“接著!”
韓笑將裝藥粉的藥瓶擲給他。
“什么東西?”蕭遙微愣。
“止血散!”
蕭遙翻了一個白眼。
感情自己嚼半天都白嚼了,這東西比止血草好了不止一個等級,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吐出嘴里嚼得差不多碎了的止血草末子,伸手去扯韓笑的外衫。
后者微微避了一下。
“別動!”蕭遙低喝道。
韓笑心中滿是猶豫,卻不再躲避,任由蕭遙將她身上的青色外衫扒下,半luo出香肩,胸前微露的傲人白膩都可見,一根潔白的抹胸吊帶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后頭打了個蝴蝶結,相得益彰。
韓笑羞得都閉上了眸子,睫毛輕顫,正如她掙扎顫抖的內心。
蕭遙目不斜視,拔掉藥瓶的瓶塞,將里面的藥粉輕輕撒在了韓笑的傷口上,覆蓋在潺潺流血,深可見骨的傷口外邊。
韓笑始終都沒怎么吭聲,光是這份定力就已是難能可貴了!
若是換了曲艷嬌,她會不會已是眼淚汪汪,直抽抽鼻子了?
蕭遙如此想。
蕭遙暗地里已經聯系了縹緲宮里的小白,淡然說道:“妖禽的蛋在哪里,把它們拿出來我瞧瞧!”
說著,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裝水的竹筒,慢慢倒出一點,倒在水上,輕輕觸碰到她滑嫩的肌膚。
韓笑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幾乎要不淡定了,驀然看去,差點跳起,卻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告誡自己他并不是有心想要占自己便宜,才死死壓下來悸動的內心。
盡管有些羞澀,卻也知道他這是為了她好。
蕭遙將她傷口周邊慢慢干涸的血跡仔細用清水擦洗掉,又用自己的衣袖袖子替她把水跡擦干。
“嘩啦”
蕭遙從身上衣衫撕下一截布條,提起她的藕臂,緩緩將布條纏住傷口,動作輕柔,生怕弄疼她,最后小小扎了一個活結。
“唔……”
蕭遙綁上布條時,從左臂傳來的微弱疼痛不禁讓韓笑蹙了蹙眉,悶哼了一聲。
韓笑偏著小腦袋,愣愣看著蕭遙默默做完這一切,靜靜看著他的細膩,他干凈的眸子讓她靜心,他認真專注的臉色讓她心花都微微有些蕩漾,早前的羞澀早已不見了蹤影。
韓笑神色微微有些恍惚,竟覺得這時的時光有些美好。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哪有什么歲月靜好。
韓笑的低聲悶哼讓蕭遙心神微微一蕩,內心猶如貓抓地癢癢,淡淡掃了一眼出神中的韓笑,偶然瞧見那一抹酥胸微露的白膩,本是不該有的非分之想竟然都冒了出來,讓他身上有著一股微弱的燥熱感。
蕭遙眉毛直跳,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刮子。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將目光放回她半披著,鮮血染紅的外衫,提醒她道:“你這個外衫需要換掉,鮮血的氣味太明顯,這在妖獸山脈里太危險了!”
韓笑回過神,微微點頭。
這一刻,她沒有質疑才練氣六層,修為遠遠不如她的蕭遙的話,乖乖把兩顆妖禽蛋從寵獸袋里拿了出來。
蕭遙一手撫摸一只妖禽蛋,已經能感受到里面心臟跳動著的小生命。他假裝觀摩,實則卻在暗地里問小白:“怎么樣,你看出來什么沒有?”
“沒錯了,那妖修之所以能追蹤到她,就是因為這兩顆蛋。”
小白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徐徐說道:“靈獸袋不是儲物袋,后者的核心是儲物袋里的彌須石,東西都是放置在彌須石里的介子虛無空間里的,活物不能進入介子里的虛無空間,這是天地規(guī)則的排斥。靈獸袋則不同,是用禁制、銘文打造的收納型法寶,其實還是在這個世界里,可以收納一定大小的活物,這兩顆蛋已經是活物,它們的心跳血脈都是從那名妖修身上割舍,是至親骨肉,妖修一旦靠近一些,便會有微弱感應的?!?p> “那怎么辦?難道還把它們都給扔了?”
蕭遙又用心念問道,一陣不甘心。
這種東西,即使韓笑現在想要扔掉,他都有些舍不得扔掉。
“那倒不用,把它們放到縹緲宮里收起來即可,縹緲宮不是在正常的空間里,她感應不到!”小白道。
“那感情好!”
蕭遙眉開眼笑,將兩顆妖禽蛋都收進了縹緲宮。
“你……”
韓笑看來,深深一蹙眉頭。
蕭遙怕她誤會以為自己貪圖她的東西,解釋道:“就是這東西引她出來的,咱們不能讓她追殺了,我先幫你保管著,這樣她就不會發(fā)現了,日后再還給你!”
韓笑突然起身,緊緊盯著他,目不轉睛。
蕭遙破天荒地小小臉紅了一下,弱弱問道:“怎么,我臉上有東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韓笑一聲厲喝,竟是退后,朝他遠離了一些,冷笑連連道:“你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不可能知道的這么多,還有著那般威能的符箓!外人都盛傳你是個廢材,從上次見你不過十日,你卻一下從練氣三層突破到練氣六層,這一樁樁,你作何解釋!”
“說,你到底是不是魔道的奸細?”韓笑一聲質問,身后背負的青虹劍鏗地一聲出鞘,被她召入手中,手臂緩緩抬起,寒冷的劍鋒漸漸指對著他。
剛剛還心存旖旎的兩人,轉眼就已是劍鋒相見。
蕭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中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
剛剛那一瞬間有過的幻夢被徹底磨滅不存,神情漸漸冷卻下來,有些自嘲。
他微微聳了聳肩,目光看向了別處,淡然說道:“就允許你們掌握著比無數人更多的資源,高人一等,不允許別人有些機緣是嗎?”
這一刻,他的語氣透著一股不悲不喜的淡漠,波瀾不驚,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態(tài),無可逾越的冷漠。
韓笑瞧著他嘴角的自嘲,只覺有些刺目,內心一顫,握著青虹劍的玉手都輕輕抖了一下。
青虹劍脫手而出。
卻不是奔著蕭遙去的。
青虹劍再度回到韓笑背負的劍鞘之內,微微沉默。
“怎么,不打算殺我了?”
蕭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與背上的灰塵,淡然道:“萬一我真是魔道的奸細,你可就危險了!”
他四下顧目。
之前一直都顧著處理韓笑此女的傷勢了,他都還沒有注意這里是什么地方。
韓笑之前掛在臉上的凝重神色他也瞧在眼里,他卻是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只是覺得,這一塊的靈氣似乎非常的足……
“姑且先相信你的話。”
韓笑心中猶如被扎了一下,內心一陣輕顫,竟是心亂如麻,仿佛一下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語氣微顫。
韓笑深吸一口氣道:“轉過身去!”
蕭遙微微皺眉,掃了她一眼。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韓笑此時竟有些扭捏的女兒姿態(tài),臉上更浮現一抹紅暈道:“我要換外衫!”
蕭遙瞧了一眼她身上染血的外衫。
青云門的服飾每樣都分男女兩款,男式的外衫稍稍厚些,一件就夠,女式則要薄一些,女弟子通常都在里面穿著古風的青色連體裙,連體裙之下還有抹胸、肚兜兒等,最外面一層才是剝如青紗的外衫。
在他的目光下,韓笑臉上的紅暈變得更加嬌艷欲滴。
蕭遙無所謂地聳聳肩,轉過身去。
接著,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細響,一會兒后,才聽她道:“你可以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