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巨大的坦克在超越裝甲車時,在車內(nèi)都能感覺到巨大的氣流將裝甲車推向一邊,一凡搖晃著向駕駛倉跑去,通過前擋玻璃觀察著坦克的動向。
坦克并沒有停下攔截他們的意思,而是加大馬力快速的向著前方開去。
家富雙手抓著一個把手固定著身體在一凡身后緊張的盯著坦克的動向,當(dāng)坦克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之外時,他呼了口氣把一凡拉到離軍官稍遠的地方,小聲告訴一凡,再往前走就是出孟臘的檢查站,那里是一個重要卡口,原來他還是孟臘之主時,平常也會在那里常駐一百來人,白狼派駐在那里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看那坦克的架勢,應(yīng)該是得到命令提前趕往檢查站,以防不測,最好的辦法下就是下公路,從他知道的條小路繞過去。
雖然那邊小路狹窄難行,但以裝甲車的越野能力應(yīng)該沒有問題,最多五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排長的地盤,從那里機場離開或再前行兩個多小時從碼頭坐船離開都沒什么問題。
一凡才不信家富的話,他既然已和帥華約定好了跑路的計劃,當(dāng)然就是按計劃行事,雖然現(xiàn)在情況有些變化,但并不能因此就妄下判斷。
如果真聽了家富的話,按他的意思走小路,家富也不敢打保票這路上就平安無事,況且他們拐到小路,后面跟著吉普車發(fā)覺不對肯定要進行攔截,雙方因此打了起來,這動靜一鬧大,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凡搖頭直笑,他指著后面問道:“你別忘了,坦克是走了,但是后面還跟著十幾輛吉普車。咱們下公路,后面的吉普車上的連長會怎么想?”
家富抬手拍著車頂上的兩挺機槍,說道:“沒了坦克,咱們用這兩挺機槍,就可以收拾了后面的那些吉普車?!?p> 看到一凡不為所動,心急的家富就命令軍官在前面幾百米的地方右拐。
軍官咬著半截雪茄,回頭說道:“右拐?我接到的命令是送你們?nèi)ダ哮巿?,違抗軍令是要掉腦袋的?!?p> 說話間,看到那個路口被呼嘯的裝甲車甩在身后,家富知道再往前不到十分鐘就是檢查站,如果前方的檢查站接到了攔截他們的命令,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里,家富拿出槍指著軍官的頭,讓他馬上調(diào)頭,按他說的從路口拐進去。
軍官頭也沒回的對家富說,“收起你手里的小東西,否則我就不客氣了?!?p> 事關(guān)生死,家富才不在乎這個小小軍官的警告,他目露兇光,手指就開始動作。
一凡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覺得眼前一片灰色旋動,軍官反手夾著家富的腦袋,腳下對著他的小腿踢去,家富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重重的倒在地上。
軍官回頭看了一眼一凡,舌頭在嘴巴里打了個轉(zhuǎn),很不友好的讓一凡看好他的朋友,否則就是再重要的客人,他也會不客氣的。
秀才遇上兵,從來都是有理都說不清,何況是家富動手在先。
一凡看著在地上摸著頭,不?!鞍选钡募腋唬p手一攤,讓軍官不用多慮,盡管用心開他的車。
家富雙手撐著,艱難的坐了起來,他自嘲的拍拍還在天旋地轉(zhuǎn)的頭,小聲嘀咕著,“這就是舒服的離開方式,早知道我就不應(yīng)該聽你的?!?p> 一凡也是心中郁悶,坦克無緣無故的忽然跑到他們前方,他也是覺得事有蹊蹺,但他相信帥華既然能搞定白狼的指揮部,前方的檢查站一定也不在話下。
心里這么想,一凡還是有些疑慮,畢竟這是拿自己和肖麥的命去賭,這賭注實在是有些大。
走到肖麥身邊,一邊蹲了下來,他問肖麥怕不怕。
肖麥在照顧昏睡中的大倉,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她抿嘴笑著,“我對你和帥華有百分八十的信心,但是我更對我自己的直覺有百分百的信心?!?p> “你的直覺?是什么?”
肖麥笑著卻不說話,用眼神示意一凡看那個正在開車的軍官。
這有什么好看的,一個男人一凡才懶得多看一眼,他現(xiàn)在有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要是有網(wǎng)絡(luò),他早就把這里攪得天翻地覆。他有的是辦法讓白狼的軍隊陷入混亂,然后趁亂瀟灑的離開這里。
但現(xiàn)在這一切都交給了帥華,那個鬼東西每一步都搞得他心驚肉跳,完全與他當(dāng)初設(shè)想的不一樣,可見嘴上沒毛,這辦事就是不靠譜。
如果帥華現(xiàn)在站在他的面前,他只能用他有力的五指山表達自己對帥華的不滿。
“哎!”
肖麥喚了一聲,一凡看向肖麥。明亮的眸子讓盡情極差的一凡稍微感到一絲安慰。
“去和那軍官聊聊,問問前方檢查站如果真是重兵嚴(yán)陣以待,這個軍官會怎么辦?說不定帥華又給了你一個什么意外的驚喜?!?p> “驚喜?”一凡捏著拳頭,現(xiàn)在提起帥華他就是一肚子氣。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肖麥這話里有深意呀!
他看著肖麥的眼睛,難道肖麥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既然肖麥這么說,一凡也就過去和軍官聊上一聊,反正現(xiàn)在閑著就胡思亂想,還不如和這個耿直的有些可愛的軍官扯扯話,度過這難耐的幾分鐘。
走到軍官旁邊,一凡首先透過玻璃向前方看了看,大雨洗去了空氣中的塵埃,使得視線極好,很遠的地方也能看得很清楚。
前方一片大樹中,可以隱約看到一幢灰白色的建筑,在建筑的旁邊,那輛坦克車灰綠色的影子也能看的出一個大概。
“過了檢查站再走二十多分鐘,就可以到老鴰場?!避姽倥ゎ^看著一言不發(fā)的一凡,首先開口。
“那個坦克真是奇怪,莫名其妙跑到前面,又停在檢查站,……”
“你是怕他又要攔截我們的裝甲車?”
被說中心思的一凡馬上強辯解,“我怕什么,我是客人,對白狼來說很重要的客人。他們還敢胡來!”
一凡的話讓軍官吃吃的笑了起來,“重要的客人?這話沒錯?!?p> 軍官這時把一凡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用流利的漢語說道:“白狼真的很在乎你們,要是知道你帶著大倉,想從老鴰場逃跑,他還真敢讓坦克還有咱們后面的一溜吉普車對你胡來?!?p> 咯噔!
一凡腦袋里轟轟響著,他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別在腰帶上的手槍,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這軍官發(fā)現(xiàn)了?
軍官眼睛往下一翻,看著一凡握著槍把的手,“放松!如果你不想像那個家富一樣被我摔成白癡,就老老實實的站著別動?!?p> “你是誰?”
這問題問的太蠢了,雖說這只是不過腦子的脫口而出,但一凡說完還是本能的向后幾步,拉開與軍官的距離。
只要這軍官敢說出一個他不愿聽到的字,他就有信心把子彈從軍官的眼睛眶里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