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我們做小輩的一定要盡孝道,所以月華我必須得帶回申越市?!鄙蜢翔⒅补诮蛔忠痪涞卣f。
安冠江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得,這下連輩份最高的安老爺子都抬出來了,安冠江實在是無話可說。
安冠江沉吟片刻,考慮再三開口道:“要不等月華蘇醒后再從長計議?”
沈煜瑾微微一笑:“冠江兄說的對,我們大家都是為了月華好。所以無論月華是在申越還是在穗洋做康復治療,本質上沒有太大區(qū)別,關鍵是哪邊的醫(yī)療資源更豐富、水平更高、更有利于他的蘇醒康復,我個人覺得就讓月華去哪里。”
安冠江剛想順著沈煜瑾的話說出自己的想法,不想剛開口就被沈煜瑾一陣搶白。
沈煜瑾:“你看這申越市的醫(yī)療條件綜合算來是最好的,離沈家也近,方便老爺子和我們常去探望和照顧月華。”
“少在這蝦扯蛋?!痹僖踩滩蛔〉陌仓t禮暴跳如雷地大罵:“安月華如果落入你們沈家人的手中,誰知道他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如意算盤!”
“好了!”安冠江大聲喝止安謙禮繼續(xù)發(fā)飆,佯裝生氣的責罵道:“大人們在談正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在這多嘴了?!一邊待著去!”
“沈老弟這話差矣。”安冠江緩緩了神,一本正經地開口:“穗洋市從氣候和空氣質量等各方面來說,都比遠在北方的申越市更利于月華的恢復?!?p> “至于醫(yī)療水平……我們可以請非常優(yōu)秀的教授經常為月華做診治。而且我們安家的人口也多,月華的這些表兄弟、表姐妹們每天輪班陪護他,能輪上一個月不重復?!?p> 聽到他這番大言不慚的話,羅潔忍不住翻了一個不著痕跡的白眼——就你們安家那一群不思長進的斯文敗類——月華真落入你們手中估計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雙方唇槍舌戰(zhàn)好不熱鬧,根本無暇理會他人。
顧盛趁機將在一旁看戲占明旭和陳瑞雪兩位博士帶出會議室,臨出門前接到自家副院長和領導比黃蓮還苦的眼神,命苦的顧盛一邊道歉,一邊拼命給自家副院長和領導說好話。
只希望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能好好安排兩位博士在壺城好好的參觀游玩一番。
占明旭和陳瑞雪對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沒有異議。
今天沈安兩家對安月華治療權的爭奪,完全有占朗旭和徐聞的計劃中有預演,可以說目前局勢的發(fā)展完全在可控范圍之內。
接下來就是讓安月華在遠離沈安兩家的勢力范圍的壺城市進行康復性治療,同時兩人作為他的主治醫(yī)生進行全程的跟蹤治療。
……
天色漸黑,雙方的談判仍然無果。
雖然幾人都有在會議室里耗到天荒地老的決心和毅力,無奈叫得正歡的肚子沒給他們一丁點薄面。
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安謙禮幾時受過這種苦,捂著肚子凄凄慘慘的直哼哼:“二伯,要不然別管他們直接把安月華搶回去得了?!?p> 被餓得受不住的安謙禮開始胡言亂語,即使對面射來三道殺人的目光也不能撼動他分毫:“我好餓呀……他是我們安家的人,外人管那么多干嘛,真是狗拿耗子多……”
“咳!”安冠江一聲重咳阻止安謙禮繼續(xù)胡說八道,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用平板設備處理公務的沈煜瑾,似乎對項目企劃書中的某些條款不滿意,正與身邊的周裴然和羅潔交換意見,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了決斷。
安冠江不由感慨——在這種情況下仍能處事不驚的辦理公務,難怪沈家可以在短短30年之內發(fā)展到如此規(guī)模。
“胡說些什么?!”安冠江裝佯呵斥安謙禮:“雖說月華是我們安家的人,但不管怎樣沈家是他的娘舅家,我們也是要尊重他們意見的?!?p> 處理事務告一段落的沈煜瑾,按了按發(fā)漲的太陽穴提議:“大家都乏了,要不然月華的事等明天專家評估后再做打算?!?p> ……
雖然兩家人最后都因體力不支相繼離開了ICU病區(qū),但均都極有默契的分別招來了數(shù)名安保人員守在等候區(qū)。
兩列相對而坐沉默無語的黑衣保安,把其他病人家屬嚇得夠嗆。
小護士憤怒的眼神第N次掃過黑衣人,無奈對方不吵不鬧不找麻煩,連趕人走的理由都沒有——等待區(qū)域本來就是給病人家屬等待用的,從來沒有規(guī)定說只能坐多久,別人高興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坐上好幾整天,自己又能如何?
小護士只好化憤怒為眼刀,來來回回無差別的射出無數(shù)刀,無奈黑人們皮糙肉厚,竟是坐在那里紋絲不動。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沈煜瑾就帶著沐易揚教授等人趕到人民醫(yī)院ICU病房。
剛一進門就看到飛揚跋扈的安謙禮正在一如繼往地發(fā)著飆:“昨天說是過了探視時間,今天說是未到探視時間,都來了兩趟了,人都沒讓我們看著!今天我可是帶著兩位腦科博士過來的,你們敢讓我們看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值班醫(yī)師林曉志已聽說昨天下午安謙禮帶人大鬧ICU病房的事,雖然心里怕得要死,但是強烈的責任心還是支撐著他拼命擋在第一道防護門外。
林曉志吞了吞口水,艱難地開口:“安先生,現(xiàn)在真沒到探視時間,按規(guī)定我們不能讓你們進去。而且我們醫(yī)院有相應的規(guī)定,不能讓來路不明的醫(yī)生隨意對患者進行救治……”
“什么叫來路不明的醫(yī)生?!”氣急敗壞的安謙禮已經開始擼起袖子:“你……”
“謙禮,好了?!币恢弊暡还艿陌补诮m然是開口制止安謙禮,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大步流星朝自己走來的沈煜瑾。
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趙植樹和梁慕海頭疼地看著沈安兩家?guī)淼娜徊┦?,覺得異常無語——今天來了國內腦科領域赫赫有名的三位博士,再加上昨天那兩位“腦外科雙壁”,不知道是世界變小了,還是最近博士批發(fā)量產了,怎么都湊到壺城這個小地方了?!
趙植樹來不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他只知道今天若不給沈安兩家一個說法,兩家人絕對會把醫(yī)院掀個底朝天。
考慮片刻之后趙植樹提議:“要不然這樣,待會兒我們進行一個專家會診,按照我院的相關條例三位博士作為技術指導,只能查看病人,不能有處方和治療權。”
安冠江看著專程從穗洋市請來的兩位博士,征詢他倆的意見——兩位博士交換了一下看法,給出了“同意”的答案。
沈煜瑾以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身邊的沐易揚博士,也同樣給出了“同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