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無聊得只剩下只言片語,青空惜字如金,呂延也是個悶葫蘆,他始終在思考著一個問題,飄渺村為何覆滅?
“知道青云門嗎?”青空問。
“東方自在宮、還珠樓、飄渺村、洪荒峽谷、青云門、盤龍洞、百花坳、神游宗、逆仙山?!眳窝颖痴b了一遍。
“愿意加入嗎?”
“原來不愿意,見到你之后就愿意了?!?p> “進(jìn)入青云門,我們會很少見面?!?p> “為什么?”
“我從來不收弟子?!?p> “那我行嗎?”
“我太忙,沒時間教你?!?p> 就這么無聊地到了一座荒蕪的石頭山,山上孤零零的一棵枯樹,青空輕輕推倒了樹,一片山石裂開,露出了巨大的石門。
石門緩緩升起,里面很昏暗,像是等人自投羅網(wǎng)。
呂延立刻猶豫了,自從除夕那次之后,他對山洞就有了恐懼。青空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們進(jìn)去吧?!?p> 呂延裹足不前,說道:“進(jìn)門之前我想問個問題,神為什么要滅了飄渺村?”
青空看透了他,說道:“你若能活過二十,或許我會告訴你。你若不進(jìn)去,連二十都活不到?!?p> 說罷率先走進(jìn)山洞,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呂延咬了咬牙,邁步進(jìn)入。
進(jìn)了山洞,眼前什么也看不見,頓感彷徨無依,只聽見前面有腳步聲,呂延想喊,又忍住了。
突然身后傳來轟轟的巨響,嚇得他往前蹌了兩步,回頭看,原來是石門關(guān)了,四周再沒有光,徹底黑了。
腳步聲停了,寂靜無聲,呂延只能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聲,好像不是自己的,他的腿哆嗦了。
這時青空拍了拍手,兩邊的墻上燃起了昏黃的火把,熏黑的濃煙有點嗆人。
有了光,呂延緩了半天才恢復(fù)視聽,恍惚看見前面很遠(yuǎn)的青空,正靜靜地等著他,他終于抬起了腳步,奮力向前走去。
前面還是一道石門,打開后還是一團漆黑。
走進(jìn)第二道門,原來還是山洞,壓抑之感更盛。
身后的石門又降下,四周又是一片黑暗,昏黃的火把又點燃了,同樣的情景又重復(fù)一遍。呂延的心好像被石頭壓著。
第三道門開啟,總算出了山洞,呂延竟有劫后余生之感。
出了三重門就景象大變,遠(yuǎn)方是山清水秀的仙境,眼前有一棵迎客松。聲聲鶴唳傳來,歡快異常,呂延抬頭觀看,松枝上落著一只鶴,竟然長滿金黃色的羽毛,身材仙秀。
一條小河從橋下流過,小河不寬不急,流入不遠(yuǎn)處的湖泊。湖面上白鳥飛翔一葉小舟,一片怡然自得的美景。一個蓑笠翁正在小舟上垂釣,遙遙地看見青空,便用魚竿在水面一點,小舟飛快地滑到了湖邊,蓑笠翁說道:
“老九,好久不見,你跑哪兒去了?”
“做事?!?p> “不說算了。最近有沒有想起什么事?跟我說說?!?p> “再見。”青空繼續(xù)前行。
一過了石橋景象又變了,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的墳。
山坳里是陰森森,冷得讓呂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從腳下到青云山,只有一座座墳?zāi)埂?p> 墓群夾著一條小路,鋪路的石頭像白骨似的。一座座墓碑,上面寫著名字和注釋。
田伯光,元嬰,卒于外戰(zhàn)。
云中鶴,出竅,卒于走火入魔,尸骨無存,僅存衣冠。
包不同,出竅,卒于天魔入體,自焚。
一座座墓碑,一個個名字,墓碑后面是青石墳堆,石頭縫里長出了荒草。
小路上,一個人在慢慢清掃著路面,一看見有人來急忙收起掃帚肅立路旁,頭也不敢抬,雙目低垂。
看這個人年紀(jì)也不大,卻神情頹喪,一副此生無望的模樣。
“犯錯的懲罰,看守墓園,晚上住棺材?!鼻嗫蘸翢o感情的一句。
再往前走,墓碑更大更考究了,墳?zāi)挂膊皇乔嗍讯怯辛烁〉竦氖?p> 曲非煙,出竅,任白虎長老,卒于走火入魔。
丁春秋,分神,任青龍長老,卒于外戰(zhàn)。
李秋水,分神,任太陰婆,卒于抵御外寇。
同樣,也有人清掃墓地,同樣是懲罰,是個年歲較大的人。
這時青空看著一個墓碑沉思起來,許久之后自語了一句,“難道是飄渺豐碑,逆神?”
再往前不再有墓碑,而是一座座莊嚴(yán)肅穆的陵了,陵前有塑像,塑像下的石臺上刻著注釋。
慕容博,合體,第二任掌門,卒于渡劫。
任我行,合體,第四任掌門,卒于渡劫。
無崖子,大乘,第七任掌門,卒于六門誅殺。
再往前就是一堵巨墻,刻著一排巨大的字,“修真,險途,路漫漫且不歸,若無必死之心,莫入?!?p> 墻上有一個小門,門口的破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人只剩下半張臉,全是疤痕,一只瞎了的白眼瞪著呂延,“早也死,晚也死,早晚都得死。修真之路,每一寸都是累累白骨。孩子,回去吧?!?p> 青空問呂延:“還想進(jìn)去嗎?”
呂延毫不畏懼,“我在試煉之路上見了太多死人,幾個墳嚇不住我?!?p> 進(jìn)了小門就是真正的青云門了,青云山就在前面,一條幽徑通往一片松竹林,有松有竹有高巖,高巖上布滿了碧綠的青苔,還刻著“碧巖”二字。
青云山的形狀有點像熊的耳朵,山腰處有一個深廣的凹陷,就像熊的耳朵眼,柔和的霞光從里面溢出,又有百鳥飛入飛出,山坡上有無數(shù)的亭臺樓閣,一派福地洞天的景象。
一個人踏著竹葉松柏飄然而至,翩翩落在青空面前,這是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白面書生,手拿竹扇一襲白衣,溫文爾雅地說道:
“師妹,此行可有收獲?”
“沒有,那種力量我不懂?!?p> “聽逆仙山的道友說,可能是神的力量。”
“不知道,我從不推測?!?p> 白面書生尷尬地“呵呵”一聲,好像知道青空會如此,便轉(zhuǎn)移了話題,“這孩子是你帶來的?”
“是的。”
“很好。”書生輕輕一縱,踏著竹林松柏飄然而去。
呂延看著那瀟灑的背影,心中卻很是失望,問道:
“這人誰呀?”
“道玄真人,卑鄙小人。”
過了松竹林,上山,亭臺樓榭多了起來,人氣也漸濃。
一只雕在低空滑翔,上面坐著一個人;一個人站在屋頂演練著飛劍,青色的劍光在殿宇間穿梭,看見青空來了急忙停下行禮;四周的殿宇繁華,腳下的路卻冒出野草,這里的人喜歡飛檐走壁。
呂延再也按捺不住失望,說道:“沒有人會飛嗎?”
青空手中的劍懸空三尺,她躍上劍身飛上了高空,翩翩飛舞的姿態(tài)如同蝴蝶,又在殿宇間屋檐下急停起落,問道:“這算飛嗎?”
“不算,這是托舉呀!”
“引力是最高奧秘之一,不到大乘境界皆不會飛行。除非有秘術(shù)?!?p> “青云門有會飛的嗎?”
“有兩個人,一個是掌門?!?p> “那另一個呢?”
青空看著前面,說:“走吧?!?p> 師恩堂,幾十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像鴨子成群,因為他們的到來頓時安靜了,執(zhí)事顛顛地跑到近前給青空請安,青空指了指地上的一個蒲團,對呂延說道:
“坐這兒吧?!彼阕吡?。
孩子們又恢復(fù)了嘰嘰喳喳,話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從青云門的等級制度到四象殿排名,有的說青龍長老最強,有的說其實是白虎長老,只是白虎長老不愛表現(xiàn)而已,漸漸談到了九宮閣,九宮閣里最特別的就是青空閣,因為青空。
青空是傳奇,一個生兒失憶者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