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fā)芽的七盆明明被她單獨放到了一旁,怎么就在她出去回來的這小半個時辰里,另一邊的八盆也全部出了苗。
“完了完了,我什么也沒干???”
杜若迷茫了。她看著十五盆偷摸出來的長相各異的小苗,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她早先在九炎澗里的成績已有些出頭,她還正想著今后要悶不吭聲的窩一段時間,刷刷隱形人的存在感,這十五盆是要把她炸出花來還是怎么的?
等等……杜若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月前院子里的情況。
一個月前,不正是那銀樹枝的突然開花的日子,她當(dāng)時就覺得很不對勁,只是后來她無暇顧及便沒再多心。
眼下這些小苗也都這般突然發(fā)芽出苗,難道這些現(xiàn)象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可是問題究竟是什么呢?
難不成是因為她頭頂變紅了的小苗嗎?如今這小苗牛到不用她出血也能夠影響這么多植物的嗎?可是這也有點太夸張了吧。
杜若不信邪的打開旁邊隔出來的小花室,頓住了。
當(dāng)初她為了處理寒秋海棠在書房她單獨隔出來個小房間后,便覺得這樣做很合適。于是海秋海棠交上去之后,恰好九炎澗中帶出來一些花苗和種子也需要栽種,她就干脆在凈房里也隔了另一個更大些的小花室栽種花草。
這一室花草,都是閑散性子,栽下去便可以任其自由生長,并不需要怎么照料,所以她最近一次查看,都已是上個月的事兒了。
明明,上次見它們還是一幫半發(fā)不發(fā)芽的狀態(tài),怎么才月余過去,如今就連只生長在冬象陣的雪精和梅藍果都抽出了枝條!
而其他的花盆中,更是一個賽一個長得快。
那株她重點關(guān)注的活著的香水——四相月楹花,更是直接結(jié)了一串花苞,眼瞅著就要開花,喜人的厲害。
滿室即將花團錦簇的景象,卻生生將杜若逼了一滴冷汗出來。
現(xiàn)在要說這些都和她沒關(guān)系,連她自己都不信了。杜若走到活水池邊,想再次將自己的腦袋漫入水中冷靜冷靜。
就在她彎腰的一瞬間,卻突然頓住了動作。
等等,這一切的原因,她似乎找到了。
不是因她頭頂小苗的無線功能,而是因為這水!
月前,小苗變紅之后,她為了降溫,正是將頭埋在了這池子中,所以當(dāng)時那一池池水,都被她泡過了的。也許,那日小苗燒的厲害,她出了血也不一定。
這院子,自她住進來發(fā)現(xiàn)這里走的是活水,就經(jīng)常將水蓄著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當(dāng)天那被泡過的一池子水,最后都被她接到了旁邊這個桶中,用來澆這些花兒了!
夭壽了!竟是她自己做的孽。
杜若走到旁邊盛著水的木桶,陷入了沉思。
三日后,離園護陣異動,費老終于采買歸來。
他如同往常一般回到了膳堂,取出身上的大包小包收拾利落后,習(xí)慣性的邁著步子到了膳堂后院的花房中。
一開門,驚掉了下巴。
被他圍起來放到房中一角的十五盆花種,在他不在的這三天里,竟然盡發(fā)了芽!
相同的情況,在幾天后,發(fā)生在了計智身上。
計智的花房是露天擺在院中的,因此小苗突然全部發(fā)芽的情況,他一回院中便發(fā)現(xiàn)了。
當(dāng)下駭?shù)牟恢绾问呛玫乃s忙飛奔去找費老商量。結(jié)果卻被費老一臉無奈的告知,真不巧,他的種子也全都發(fā)芽了。
杜若就在這個時候樂顛顛的出現(xiàn)了。
她控制著面部露出喜形于色的表情,手舞足蹈的從膳堂中一路飛奔直入后院,大聲呼喊。
“費老費老,唉咦,計智也在???告訴你們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種的那十五盆花,全部都活了!全部啊,哈哈哈哈,要發(fā)財了!要發(fā)財了!”杜若圍著兩人蹦蹦跳跳半天,卻發(fā)現(xiàn)兩人只沉默的看了一眼她后,就繼續(xù)看向她身后。
她跟著目光轉(zhuǎn)過身去,笑瞇瞇的驚道,“哎呀,費老!想不到你的也都發(fā)芽了?太好了!”
杜若笑的一臉真誠。
這么重要的種子,讓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設(shè)陣法,哼哼,中了我的招兒了吧。
要不是梅星施成文還有花婆婆住的地方她沒辦法去,她非要讓這些奇怪種子都開出花兒來!嘿嘿,如今她再也不是離園中唯一一個種出來種子的人了,樹大招風(fēng)這種事,想來自有個高的頂著,不是嗎?
三月之期,轉(zhuǎn)瞬即至。
杜若三人卻在木安閣來人的前幾天,被花婆婆叫去了華末殿。
原因無他,就是花婆婆得知了她三人都種出了幼苗,指明離園要藏私兩份,只交一份出去。
杜若在路上想了半天,才搞明白一個事實,原來,這種子,就連花婆婆也未種出來么?
華末殿上,杜若三個將帶來的花盆剛放到長桌上,花婆婆就坐不住的圍了過來。
杜若的長得最好,雖然只有三月,但有幾盆花期短的都已經(jīng)開始抽枝了。
計智的因為杜若水澆最晚,長勢最慢,費老的則是比計智的快一些。
花婆婆愣愣的看完花,回到了堂上開始在原木把上敲手指。
一邊敲,一邊盯著杜若。
盯得杜若都想跳起來跑了。
她慢慢低下了頭,承接著超齡大佬的俯視,容她再膽小一些。
她也不想讓種子長成這樣好么?要不是最初無意識的錯澆了水,如今又怎么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費老和計智的花自從生了苗后,便被二人各自嚴(yán)密看管起來,她原本還想去加點料,最后也沒成事。
要不然今日這堂上,應(yīng)當(dāng)換她的花長得最平凡好不?
“這三份花,便將費心的交出去罷。此事阿成和梅星可知道?”
花婆婆終于沒再盯著杜若,看向計智和費心。
“不曾知曉?!庇嬛呛唾M心齊齊回話。
梅星和施成文二人,自從第一個月后得知計智比他二人多種出兩盆來,便再未下過山,想必現(xiàn)在還在想法子培育手里的花種呢。
“很好,此事無需再對他二人說明,只說他們第一次見到的結(jié)果便可。杜若你留下,計智和費心你們先回去吧?!?p> “是?!庇嬛呛唾M老應(yīng)了聲,退了出去。
留下杜若自己一個人內(nèi)心瑟瑟發(fā)抖。
終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杜若,你來?!?p> 堂上花婆婆揮手收起擺了三排的花盆,將杜若帶向后堂。
杜若亦步亦趨,又不想去,又有種微妙的預(yù)感,最終還是心一橫,跟著進了后堂。
葉善司
這辦法,也就你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