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這個十八九歲穿著高中校服的小姑娘后面,我可不是變態(tài),只是她要死了。沙漏不斷漏著,她臉上仍然刮著散學后的歡愉,走在回家的小路。
她會怎么死呢?我看著她的背影,想到。
“砰!啪。”
一聲重響,接著一聲悶響,那個女孩倒在地上,一個盆栽砸在她腦袋上,開了花。那朵向日葵還夾在她頭發(fā)里,倔強地向著太陽。我看著她頭上的沙漏流盡最后一粒沙子,揮揮手,拉出了她的靈魂。她的靈魂是一株樹苗,直挺挺地站在我手里。她在我手中顯得很茫然。
“小姑娘,你死了?!蔽要q豫了一下,開口道。
“?。俊?p> 一聲疑問,接著她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靈魂一僵,我感覺到她應該陷入了驚慌中,我安撫著她,細聲安慰著她的死亡。直到她逐漸穩(wěn)定。她幻化回人形,和我坐在落下盆栽的那個陽臺,是個很高的樓的樓頂,我們鳥瞰這座城市。
“唉...”小姑娘嘆著氣,一口氣接著一口氣,她是個特別陽光的人吧,大哭了一場,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也和我絮絮叨叨了許多。
“年輕人,別嘆氣了,多不好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怎么能不嘆氣呢?!我可是,死了??!”她瞪圓了眼睛對著我,“唉,你又不是人,你怎么會懂。”
“我...我是人啊,以前是。”我搓了搓手,看向遠方,然后嘆了口氣。
“哈哈哈哈!你不也嘆氣了嗎?”小姑娘肆無忌憚地地笑了,然后歪著頭問道,“欸?你以前是人?”
“對啊,以前,以前我也是人啊?!蔽乙餐犷^看了一眼她,然后露出微笑。
“???”
小姑娘愣了愣。我呵呵一笑,向更遠的地方看去,那是藍色的天空,還有白云,藍天白云的界限非常分明,也非常立體。風穿過我們的身體,不在我們身前停留,也沒有帶來任何感覺。
“你感覺到風了嗎?”我問道,不過看她的疑惑的臉我就知道她沒有。我指了指陽臺上的一灘水,它褶皺了少許,“水本無憂,因風皺面?!?p> “我本為人,因死無憂,也有憂。”
“無憂不是很好嗎?有憂這又是什么說法?”
“憂在無憂?!蔽颐蜃?,嘆了口氣。
“不,不懂。”
“我也不懂,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