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后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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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天空藍幽幽的，又高又遠。
椰子王樹挺立在校道兩旁，高大而筆直。
食堂飄著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夾帶著飯菜香。
一群饑腸轆轆的學生從教學樓魚貫而出。
從食堂各個側(cè)門侵入，搶占最福利的第一碗羹。
左伊在教室里，不知疲倦地刷著卷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成了理綜科目。
前世的魔鬼培訓，為了增加智商水平而不斷加量的思維訓練題，現(xiàn)在經(jīng)由她這么一反芻，竟然達到了融會貫通的地步。
這是左伊有史以來，最感激陸敏將自己賣進豪門的心境，沒有之一。
無論是物理的重力分析加速度，還是生物的基因概率。
通通被分解為一道道公式、字母和數(shù)字。
一套卷子終于刷完。
草稿紙密密麻麻的公式算法，就是像是時間流逝的痕跡。
她欠了欠身，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衣袖向下垂露出一段玉肌。
身后冷不丁出現(xiàn)一個身影：“還不去吃飯嗎？”
她微頓。
慢悠悠地向后轉(zhuǎn)，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聲影。
剎那間，語笑嫣然，星眸閃閃點點。
宮乃澤在她的注視下，臉不紅心不跳地走到她桌前：“做題？”
“嗯?！弊笠凛p輕將筆蓋合上。
鋼筆注滿墨，有點滲汁。
“咔嚓”一聲，噴到了她白潔的手背上。
她玩性大發(fā)，勾勾手指頭：“你手過來一下?！?p> 宮乃澤注意力放在了她滿篇的草稿紙。
這是他前兩天才剛刷過的模擬卷。
密布的公式數(shù)字中，他看到的答案完全正確，心中不免得有點詫異。
“做什么？”邊問，邊將手乖乖伸過去。
左伊迅速用手背在他的手掌心劃了一下。
幾滴藍黑色墨水一路擠壓，在他的掌心蜿蜒出三四道歪歪扭扭的軌道。
滲進他的掌紋表層，暈染出一片墨痕。
左伊得逞般狡黠地望著他：“給你花花?！?p> 宮乃澤：“……無聊?！?p> 話落卻將手掌垂下，不著痕跡地握住她稍縱即逝的溫度。
不知道為何，在她觸碰過的地方，掌心隱隱發(fā)燙。
“啊，我就是這么無聊……你吃了嗎？”
“還沒。”他就是過來賭個運氣，看她有沒有在教室。
“那走吧。我順帶有點事問你。”
左伊起身，將椅子抬起一點塞進桌子下的空隙里。
就這個動作，在宮乃澤心里加了不止一點點的分。
拖椅子不帶出又長又尖的聲音，簡直就是小天使的行為。
粉筆夾石子摩擦黑板、指甲摩擦硬物、以及椅子拖地的尖銳聲……是平生最令他焦躁的聲音。
走廊上空無一人，欄桿外灑下大片大片的光柱。
草木清香隨著穿堂風侵入，令人心曠神怡。
宮乃澤平時并不覺得，這一條走廊道有多美。
家、食堂、教室，三點一線的路程。
日常時間里，他總是用來消化某道難解的題目，亦或是背英語單詞。
但今天走在其間。
他覺得原來自己在過去的時光里，錯失了那么美的風景，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個，”左伊出來后不像在教室那般輕松。
她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宮乃澤不禁皺眉。
什么話那么難開口？
表白嗎？
宮乃澤不自覺地豎起耳朵。
左伊放慢腳步走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在風中辨認他身上的馨香
“昨天，唔，我怎么會睡到沙發(fā)上，蓋著你的毯子？
宮乃澤微頓。
停住腳步，回頭不解地望著她：“你，不記得了？”
女生膚色如凝脂，白嫩光澤。眼瞳閃溢出晶瑩剔透的琥珀色。
她站在陽光下，頷首點頭。
又直勾勾地看著他：“嗯，不記得了?！?p> 宮乃澤呼吸一滯，體內(nèi)暗流涌動。
喉結(jié)動了動，他的聲音沉如鼓鐘。
粗壯的木槌往銅鐘輕輕一撞，轟隆了整條走廊。
“你昨天回到家后，打開我的房門?！?p> “……”
“打劫了我的毯子想抱進房間，在客廳里迷了路?！?p> “……”
“最后，以為沙發(fā)是你的床，倒下睡著了?！?p> “……你，確定？”
“嗯。目睹全程?！?p> “……”
“嗷——”左伊哀嚎一聲，雙手捂住臉。
寬厚的耳垂紅彤彤的，如深秋飽滿的果子般嬌艷欲滴。
宮乃澤見她的反應，內(nèi)心透亮無比。
莫川跟她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能刺激到她選擇性失憶？
千百個問題不斷從心尖往上冒，卻被他狠狠地按壓下去。
“咕嚕咕?！薄?p> 血管游走著檸檬的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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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吃飯?！彼鏌o表情。
走在前頭，一步也不曾回過來看。
左伊亦步亦趨地跟著，活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手指則噼里啪啦地，盲按手機。
左伊：“我昨天喝酒你怎么不攔著我?。?！”
夏絡(luò)：“……？？？”
左伊：“我喝醉什么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絕交！”
夏絡(luò)：“……？？？”
左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鍋，夏絡(luò)不背。毫不猶豫退出對話框，下線。
左伊看著對話框一秒變黑的頭像，心里立馬吐血三升。
食堂里只剩零零星星的人，阿姨和大叔都已經(jīng)在收拾著剩下的飯菜料理。
宮乃澤看了一眼冷卻的飯菜，回頭告知她：“沒菜了，二樓吃?！?p> 左伊還沉浸在血流成河的郁悶之中，來不及止步。
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熟悉的香氣撲鼻。
算了，就當自己是屎殼郎到處找香香。
念頭這么一起，她突然就想開了。
不就是喝醉酒嘛，還好只是抱住毯子而已。
對特定香味的敏感鐘愛。
這習慣，還真是沒有改過來。
“嗯，樓上吃?！彼龢酚朴频攸c點頭，小步伐邁著點上樓梯。
玻璃窗外陽光穿過繁茂的枝葉，倒映在梯間的臺階上。
左伊一路逆光成輝，恰似春林初盛，春水入潭。
郎才女貌吸引了食堂阿姨大叔們的目光。
帶著一臉“我懂得你們”的表情，給他們額外加了很多佐料。
青春期的悸動，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揣著時光歲月的懷念品。
兩人繼昨天晚上后又聚在一起吃飯，仍舊是兩臉相對，但無言。
但這畫面，在無意撞見他們吃飯場景的小八卦們看來，卻是一場寧靜美好的溫馨場景。
于是，就在上一帖子熱度剛過，學校論壇又重新活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