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街角,幽深的巷子深處,有蒙面者隱在陰影之下。
仿佛察覺到一股神識的探查,他輕輕點了點眉心,氣息瞬間微弱下來。如果不是行空從一開始就一直留意著他的動靜,真要被遮掩過去。
“呵~沒想到我還挺招人惦記的?!?p> 行空站定,將小東西塞進袖間。轉(zhuǎn)身,神識凝聚一束朝他二人壓去。
“唔”“噗!”陰影下蒙面者額頭青筋畢露,一瞬間也不由的冷汗涔涔。而不遠的黑衣男子卻早已悶哼出聲,吐出一口血來。
行空邁步。
黑衣男子‘嘭’的一聲跪了下來,面巾滑落在地,露出一張平凡的面孔來?!皠e!別殺我!公子容稟,小人范新,是一家小染料作鋪跑腿的。公子您在東鎮(zhèn)買盤龍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這東西小人也急缺,但都被您買完了。所以,小人就想來跟您商量商量,看能否出給小人一棵。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商量就大大方方來找我,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跟蹤打得是什么算盤當我不知道?”行空冷哼,“再不說實話?我就先卸了你的胳膊!”
“公子饒命啊,小人就是鬼迷心竅,我、我再也不敢了。”范新忙不迭的求饒,臉色愈發(fā)蒼白和恐慌起來。
行空沒好氣的擺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趕緊滾吧!”
“是、是。小人這就滾。”范新拾起掉落的面巾,轉(zhuǎn)身就拔足狂奔,生怕這位煞神反悔。
“怎么?還不出來!還要我請你?”
蒙面者身形微頓,腳步一轉(zhuǎn),無聲的出現(xiàn)在她不遠處。
好快的身手,行空心神微凜。
蒙面者修為并不低于她,剛剛她是占了出其不意才能輕易得手,對范新的表現(xiàn)更是存著一種殺雞儆猴的心理。而這位迅速以此予以回擊,分明是對她剛才舉動的無聲威懾。
“你跟蹤我干什么?”
“呵~”低沉的笑聲響起,“受人所托來調(diào)查一下公子的底細。不過...情報上說公子真窮酸、假講究,又貫會迎奉,讓我不必太深究。但依我看來,倒覺得公子有才有貌、機智如狐,扮豬吃老虎的本事爐火純青,讓在下佩服得緊吶~”蒙面之上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好奇和興味在其中閃爍。
不必深究你還來探探底。行空頭皮發(fā)麻,不是吧?又來?絲毫經(jīng)不起推敲的身份,她可一點也不想引起關注。
能說她真窮酸假講究的還能有誰。既然被拆穿了,她索性也懶得裝下去。假笑道:“真窮酸?假講究?原來小弟如此不入錢大哥的貴眼。唉~枉我一片真心,對錢大哥至誠以交。錢大哥卻還派人調(diào)查我,真是讓人傷心??!”
至誠?傷心?把錢串騙的團團轉(zhuǎn),這會兒巴掌大小臉上又寫滿了無辜,杏眼里盛滿了笑意。哪里有一點點至誠和傷心了?臉皮倒是真心不薄。
不過嘛。
男子胸腔微微震動,眼尾微微上翹,略帶紅暈的眼梢猶如上好的胭脂一層層慢慢暈開。抿了抿嘴角傾瀉而出的笑意。
我喜歡!
行空心里毛毛的,笑個屁??!見面就笑,開口說話也笑,講完了還笑!這貨莫不是個神經(jīng)???
小奶狗待得不耐煩了,在衣袖間拱來拱去。
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行空制住它往外爬的身體,冷漠道:“公子查也查過了,見也見過了,可以回去了吧?莫不是還要看我睡覺?可在下實在疲憊,有人更是睡不踏實,公子好走不送?!?p> “嘖嘖!真是令人傷心吶,剛說話就趕人?!碧ь^看看天色,男子心下較量。少頃,他饒有興味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在這和雪公子就此別過了,可惜啊可惜,真期待和雪公子再見的那天?!闭f完,他笑瞇瞇的盯了行空一眼,轉(zhuǎn)身而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見個毛線!”行空沖著他的背影惡狠狠呲牙。
怎么辦?她仿佛有種不詳?shù)念A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