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大野帝都——東海宮
南宮清羽和衛(wèi)臨水幾人在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離宮去了平逢山,公子少昊從天庭歸來后卻是不急著找他們,反而是終日里要么擺弄櫻桃枝苗要么就是擺弄他的九皋笛,腦海中還時不時會想起天宮中遇見的那張清麗的面孔,
“雙瞳剪水,唇紅齒白,她笑起來的時候真真是天涯何處都不染一絲塵埃,亭亭女子,遺世而獨立,真是妙不可言??!”公子少昊念叨著將手里的樂譜收了起來。
“公子,東海來信了。”尤蛇說著走了進(jìn)來,脖子上掛著的尖晶石串閃著奪目的霓虹光,全然不見了病態(tài),“這是剛才收到的,”尤蛇說著把信遞向了公子少昊。
公子少昊接過書信讀了起來,認(rèn)出是父王的親筆手書,“父王想讓我們回去······”公子少昊一邊讀一邊說。
“真的嗎太好了尤蛇早就想回去了,那公子你不去平逢山找南宮清羽他們?nèi)齻€人了嗎?”尤蛇一臉天真的問道。
“嗯,不錯啊,說話懂得斷句了,”公子少昊夸贊道,“平逢山我們就不去了,不過是一座仙山而已,美人都已經(jīng)見到了,此刻再美的景看了怕是也無感,再者說,我們都已經(jīng)兩年沒有回流沙了,不如就趁著圣上的恩準(zhǔn)回去小住上幾日,對了,江蔓呢?她不是說又找到了兩株白櫻桃的苗子嗎?”
“江蔓從景上宮回來了正在廚房里給公子準(zhǔn)備午膳呢,她說那兩株櫻桃苗其實公子已經(jīng)有了只是秦蓁不知道所以江蔓就沒有要。”尤蛇描述事情也是越來越有頭有尾了。
“是秦蓁幫忙找的櫻桃苗?”
“是啊,”
“清羽走了,看來那美人也是真寂寞啊?!惫由訇恍χf。
“不寂寞她有衛(wèi)淵呢!”尤蛇脫口而出。
公子少昊聽了尤蛇的話差點沒被嗆到,抬頭問尤蛇,“你說什么?誰?”
“她有衛(wèi)淵呢不寂寞?!?p> “你又胡說,她一個景上宮的宮女,能和護(hù)衛(wèi)軍大統(tǒng)領(lǐng)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莫不是看到了什么?”
“公子好奇嗎?”尤蛇睜大了眼睛問,
“你······”
“就是昨日江蔓叫尤蛇和她一起去景上宮找秦蓁拿櫻桃苗,南宮清羽不在所以尤蛇就跳進(jìn)了芙蓉池里戲水然后就看見秦蓁和衛(wèi)淵站在假山的后面?!庇壬咭荒樥J(rèn)真地說。
“他們倆?在假山后面?不會吧?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看上去和他兒子不一樣啊······”
公子少昊確實是有些想歪了,一臉不正經(jīng)的笑,可是突的又想起了什么,便問尤蛇道,“哎?清羽生辰的時候好像就沒有看見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不是說大統(tǒng)領(lǐng)是已經(jīng)回西域了嗎?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景上宮呢?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尤蛇是不會看錯的,”
“那你看見他們倆都干什么了?”
“全都說嗎?”
“還有不能說的嗎?”
“那倒不是是尤蛇不想浪費口舌,他們倆在假山后面說話?!?p> “呃······那你可有聽見他們說了什么?”
“一開始是在吵架秦蓁在罵衛(wèi)淵看上去是很生氣的樣子,后來江蔓和春芷看見了他們倆秦蓁就不生氣了衛(wèi)淵就說他是來找浪蕩公子的,西域要辦理大祭祀衛(wèi)淵希望浪蕩公子早點回家所以來尋他,秦蓁和衛(wèi)淵走了,就沒有了。”尤蛇一五一十的說給公子少昊聽。
公子少昊聽了尤蛇這般描述陷入了沉思,照尤蛇所說這事情明顯有許多不對頭的地方啊。
首先,衛(wèi)淵明明都已經(jīng)回了西域蹯木,如果是想叫衛(wèi)臨水回家那么寫封信不就行了?可是他非但沒有寫信而是自己特意又回來了一趟,這可不太像這位大統(tǒng)領(lǐng)的行事風(fēng)格;
再者說,即便是大統(tǒng)領(lǐng)回來找衛(wèi)臨水,那也應(yīng)該是回少野府找啊,怎么就會去到景上宮呢?難道少野府里就沒有一人知道三位小殿下出游之事嗎?
若說是確無人知曉此事,不得已才去了景上宮打聽消息,那也應(yīng)該是找景上宮的掌事宮女春芷才對啊,最不應(yīng)該問得就是那位被冷落許久的秦大美人啊,尤蛇還說大統(tǒng)領(lǐng)與秦蓁有爭吵?一個宮女如何敢和堂堂帝都護(hù)衛(wèi)軍的首領(lǐng)爭吵呢?
這么想來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公子,需要尤蛇多加留意監(jiān)視他們倆嗎?”尤蛇突然問。
“???什么?”公子少昊這才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公子需要尤蛇留意南宮清羽的景上宮嗎?”
“怎么又是南宮清羽?我說你怎么總是直呼他的名諱呢?”公子少昊是頗有些無奈,只得是耐心的解說,“尤蛇啊,我可不得不提醒你,我們現(xiàn)在是在中原在大野帝都,你的言行舉止一定要注意分寸知道嗎?怎么到現(xiàn)在了還是直呼皇子公主的名諱呢?我不是讓江蔓好好教了你嘛,怎么就是不見有長進(jìn)呢?”
“江蔓是教了但是尤蛇不想和她學(xué)!”尤蛇答復(fù)著仍舊是一張純真臉,好像說的事情和她毫無關(guān)系似的。
公子少昊無奈一手扶住了頭,“咱們都來這里十年了!十年了,天都變了只有你還是一如從前,不想和她學(xué)難不成你想自學(xué)???”
“也好??!”
“也好?你一條蛇具備自我學(xué)習(xí)的能力嗎?真是拿你沒辦法了,算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要別到處亂跑給我惹禍就行,宮苑里面雖都是放任著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畢竟不是在流沙,明白嗎?”
“是公子,”尤蛇認(rèn)真的點點頭,“那秦蓁和衛(wèi)淵呢?”
“這件事確有不太合理的地方,可是你也只是見到他二人在一起,我們畢竟是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可妄加揣測,但想來其實也沒什么好奇怪的,那位老將軍性格本就古怪,行事作風(fēng)也與他人不同,這事情放在別人身上許是奇怪,但于那位老將軍身上卻可能是再正常不過了,你也不必費心。”
說完這番話,公子少昊交由尤蛇把信再收起來,尤蛇將信接過按照原來的折痕疊好放回到信封中,捏住了信封口,看見公子少昊吃了一枚櫻桃,就問道,“公子不覺得太甜嗎?”
“你也這么覺得?”公子少昊笑著又放了一顆進(jìn)嘴里。
平逢山
平逢山上的夜色不算濃,抬頭望去漫天繁星閃爍,就像是被白衣樂師輕擊而出的揚琴音符在互相碰撞,扶蘇子晴往光亮的地方找了去,找了半天卻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是在這里沒錯啊,該不會是我弄錯了方向吧?”子晴口中喃喃自語,仔細(xì)的查看著眼前的這片花叢。
本來找一朵花對于她來說那就是信手拈來可以說是十分的輕而易舉,但怎奈要找的這朵墨青縹金無味無香,也是她平生從未見過的,難免就有些無從下手了。
自己也只是在天書上看到了關(guān)于此花潦潦幾條記載,千萬年都過去了,又或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了墨青花也說不準(zhǔn)啊,想到這里子晴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了。
斷崖對面高聳的峭壁上,驕蟲貪婪的看著這個闖入禁地的嬌小身影,
“不知死活的東西!幾世修來的福氣能死在我的手里!”
它把細(xì)細(xì)的腿從巢里抽出,腿上的絨毛上面都沾滿了粘稠的蜜汁,用力一躍便越過懸崖牢牢得抓住了地面上,空氣瞬間變得黏蜜。
扶蘇子晴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蜜香,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腥味,她好奇的抬起臉便看見那毒蜂精一躍而起飛身而下面目十分猙獰得朝著自己撲來,只見它的腿瞬間伸長數(shù)倍不止,用力得朝扶蘇子晴抽打了過來。
眼瞅就要被打到了扶蘇子晴急中生智一個彈指打向了那毒蜂精,得了空子轉(zhuǎn)身想要離開,驕蟲見她想逃哪兒能這么輕易放過,于是又甩了一條腿打了下來想要直接了結(jié)她的性命,可是不知為何那腿沒有落在子晴的身上,而是懸停在了半空,是驕蟲愣住了。
扶蘇子晴雖從沒與妖精交過手,但也是不懼怕的,只是她答應(yīng)了司命星君說自己不會生出事端來,若要不生事,就只有不接觸得為妙,現(xiàn)在只能是走為上策了。
驕蟲本來是想要殺了她,可就在接近她的一瞬間眼里不知為何有一條赤龍呼嘯而過,接著就看見一片混亂,分神之后眼見著扶蘇子晴是要逃,驕蟲不做遲疑狠狠將人攔腰抽倒在了地上,落及處花草無生。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在說過去?還是預(yù)示著將來?”
驕蟲將人按在地上,果然接觸到扶蘇子晴的瞬間畫面又再一次出現(xiàn),它的眼睛里開始漩渦一般飛速的旋轉(zhuǎn),一條千里長龍盤臥于山尖仰天呼嘯不止,它渾身烈焰如火龍鱗滴血,對于它,驕蟲毫不陌生,那赤龍正是燭陰!
“有很多人,人們在不停的說話,有太陽,太陽非常的大可是卻三伏天降起了寒霜,人們開始奔跑逃命一片混亂之中,我看見了天宮?竟然還有天宮?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啊······”
驕蟲十分痛苦得慘叫一聲!
子晴被毒蜂精的腿狠狠的壓著,她認(rèn)出了攻擊自己的就是之前所見的那只雙頭精,她看見驕蟲的眼睛里面充盈著黑色的幻影,它們糾纏不休,接著是風(fēng)起云涌!雙頭精僵持在原地時而抽搐一下,可它就那么看著自己,是一動也不動。
嘴角的血流了下來,毒蜂精腿上的汁液也跟著流了下來,流過了子晴的頭發(fā),然后又流到她的臉上,子晴見識到了這妖精的厲害,知道自己要想保命就必須馬上離開!在它還沒有繼續(xù)攻擊自己之前。
身上被重重的壓著,扶蘇子晴嘗試多次但都無法抽身,剛才那一下狠狠的抽在她的腰背上,疼得她連喘息都費勁,疼痛卷席著恐懼還有擔(dān)心不斷得涌出,很顯然她此番下凡收獲的所謂的“感覺”目前來說并沒有帶給她好運。
“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完好的回去!”
子晴開始凝聚元神,她是打算與這雙頭精來一番搏斗了,可就在精氣融匯之時,壓在她身上的那條腿瞬間豎起了無數(shù)根短毛,像一根根的鋼針一樣深深刺進(jìn)了子晴的皮肉里,扶蘇子晴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驕蟲十分的憤怒!
身上的毛發(fā)全部豎起,它的嘴里不停的蠕動著,像是在啃食誰的肉骨,它反復(fù)的吸允,是要吃干所有血水決不留下一滴!
“本以為,本以為我驕蟲命數(shù)已定!本以為有生之年我再無翻身出頭之日,萬萬沒想到,這天下還會再來一次!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我要你們都親眼看看,欠下我的,到底要如何償還!”驕蟲凄厲地怒吼著,山上頓時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
驕蟲把人攬了起來,帶回了峭壁的蜂巢中去,那蜂巢并不太大,而在巢穴里面的頂上有一扇門,驕蟲推開了那扇隱藏的暗門把扶蘇子晴帶進(jìn)了她的山洞,她身受重傷,但是它斷不會讓她現(xiàn)在就死。
不知過了多久,
“醒了?”驕蟲懶懶的問。
扶蘇子晴應(yīng)聲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懸空的床上,眼及處盡是黑色的床縵,她嘗試著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竟然好像不疼了,抬起胳膊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任何傷口,甚至就連手腕上的那處舊傷也都是好好的了。
“真是奇怪!”
“蠢貨!”驕蟲罵了一句。
扶蘇子晴循聲看去,只見下面是坐著一個女人,她漆黑長發(fā)拖在地上,背對著自己在專心的描眉,玄黑長裙包裹著一身的妖嬈,細(xì)看銅鏡里的那張臉堪稱姿色絕代,一雙眉眼狹長,看著十分蠱惑人心。
“看夠了沒有?要不讓你再仔細(xì)看看?”
子晴剛想答話,只見那銅鏡里的臉上就笑了一下,女人抬起纖細(xì)的胳膊伸到了脖子后面,忽地一把將自己的頭發(fā)全數(shù)都甩到臉前,向子晴露出了她的后腦殼,而在那腦殼上面,竟是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她正在對著自己獰笑!
“啊!”子晴尖叫著本能往后一躲不巧從那床上掉了下來,眼看觸地之時女人甩過長長的裙尾纏住了她。
“這回可看仔細(xì)了?”女人問她說。
“看仔細(xì)了!看仔細(xì)了!”子晴慌忙地答著,被嚇得有些喘大氣。
女人妖媚的收回了衣裙把子晴放在了地上,不見她重新再把頭發(fā)撩回去,只是把胳膊和腿齊齊的咯吱咯吱的擰著就全都轉(zhuǎn)到了前面去,她伸手把頭發(fā)向后理順,扶蘇子晴這才明白過來,這女人就是那只雙頭精!
“謝謝······你救我?!弊忧玳_口說。
“哼!但愿不是浪費了我的靈丹,”驕蟲還在梳理著她的頭發(fā),嘴上冷漠抽空問了一句,“東西都找到了嗎?”
“東子?什么東西?”
“怎么?你來我的山是為了什么你全都忘了?”驕蟲抬頭對她說。
“我的確是擅自闖入了你的仙山,但請你相信我,我來這里并沒有什么惡意,我只是聽說平逢山百年輪回開了無數(shù)漂亮的花,所以就想來看看?!?p> “不老實,你別忘了你腰里藏著的可是我的迷魂草?!彬溝x的語氣里充滿了威脅。
“你竟敢對我施迷魂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