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似乎像聽了什么笑話一般,“知道了又如何,我丟的只是一份‘工作’,可你,丟的可是整個前途,恐怕還不止吧,易菲小姐。”
易菲的臉色在他這句話之后更加顯得慘白,她確實不敢,只是自己輸?shù)锰y看了,她實在不敢想這人是如何能拿到這些的。
楚風不再理身后的人呢,徑直走回酒店,老板應該快談完事情了,而二十三號也收到了自己送她的大禮。
他一貫是出手便要一招致命,上次Y團對二十三號的失誤,眼下再也不會有了。
手機響起,易菲看了眼是王文語打來的電話,想來是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今晚的戰(zhàn)況,她憤恨掐斷電話,若不是她,自己何至于惹上這號人物!她手里攥緊了那一疊東西,向來都是她威脅別人,如今,自己的整個聲名、前途卻都攥在對方手里,讓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怕。
她顫抖的坐回車里,有張照片已經(jīng)是好幾年前的了,那時她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龍?zhí)?,攀上了自己第一部大戲的導演,對方提出拍照時,她怯怯懦懦,有些擔憂,可那人卻說別人都是這樣玩的,經(jīng)不住對方的威逼利誘,自己最終還是答應了,之后她被對方從女N號提到了女三號,那時她才明白,原來成名可以如此簡單。
之后嘗到甜頭的她一路效仿,雖然也有害怕,可想到別人都是如此,又安心了不少,可自己從未想過這些東西會出現(xiàn)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手里。
既然楚風可以拿到,那其他人呢?還有多少人會看到這些東西?
她不敢深想,只覺得脊背發(fā)涼,所有留下的證據(jù),似乎都在提醒她點點滴滴的過往,提醒她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過往的一切頃刻間壓來,她猛的踩下油門,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楚風換過衣服重回酒店,便撞上了從酒店出來的二十三號,她像是沒看見自己般繼續(xù)向前走著,緊接著她便又撞上了迎面走過來的其他人,對方喊了她一聲,她也恍若未聞。
這樣的結果似乎超出了他的最先預期,一向無所不能的二十三號,此刻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娃娃,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看來她也不過如此,不是說精明無比嗎?區(qū)區(qū)障眼法便能將其騙過。
但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到這樣的二十三號走出去會不會遇到危險,可理智仍舊拉回了他的思緒,老板應該快出來了,二十三號提前消失,應該是件好事。
殊言跌跌撞撞走在路邊,愛情是她曾經(jīng)最渴望的東西,她想離開組織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為此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可還未離開,她便遇到了肖長遠。
她輕而易舉便得到了曾經(jīng)所奢望的一切,她也曾害怕掙扎過,可對方仍舊一點一點融入了她的生活,此刻,當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時,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她愛的人給她造就了虛幻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在騙她。
而他身邊的人,也都不喜歡自己,王文語、楚風,他們甚至不惜殘忍告訴自己一切。
可這一切,她寧愿永遠不知道。
殊言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任憑她多會演戲,此刻也不愿意再對上肖長遠,他能對自己若無其事的演戲,可她不能,她只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殊言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她卻似沒聽見一般,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只是想一直就這樣走下去,最好永遠都沒有盡頭,等她醒來時,身邊的人會告訴她,‘殊言,你只是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手機響了,她以為是肖長遠,可卻看到葉小蝶的號碼,葉小蝶,原來這么多年,她有的也始終只是葉小蝶一個。
接起電話那邊的聲音便傳來,“喂,殊言,你知道嗎,上次那個變態(tài)···”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那邊傳來殊言哽咽的聲音,“小蝶···”
整晚,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緒,“喂殊言,殊言你怎么了?”
任憑葉小蝶怎么問,那邊卻只有低低的啜泣聲,葉小蝶發(fā)誓,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李殊言哭,兩人在一起這么多年,哭的從來是她,受傷也哭,不開心也哭,可殊言,她從來不哭,就連有一次她受了很重的傷,她都沒有掉眼淚,那時葉小蝶問她,“疼嗎?”
殊言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當然疼啊?!?p> 她回答的理直氣壯,葉小蝶更加不解,“疼為什么不哭呢?”
殊言更加像是見到了外星人,問她,“疼就一定要哭嗎?”之后她每次哭的時候就想到殊言這句疼就一定要哭嗎?答案是一定!肯定以及確定??!
“殊言,你別嚇我,你在哪里,告訴我,你在哪里!”葉小蝶發(fā)出一連串的問聲,殊言終于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路牌,告訴了葉小蝶地址。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過去。”
今晚的談判并沒有如預期般順利,肖長遠從房間出來,邊走邊對楚風說道,“這幫德國佬太難纏,他們還以為是十年前。”
楚風沒有說話,許是有些悶熱,他松了襯衣上方的扣子,跟著肖長遠徑自下了電梯,二樓的宴會已近尾聲,肖長遠看了眼整個會場中的人,沒有殊言,拿出手機打給對方。
電話響了許久,沒人接聽,他連續(xù)打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站在身后的楚風開口,“許是霍小姐覺得太悶,自己回去了?!?p> “不會的。”肖長遠固執(zhí)的再次拿起手機試圖聯(lián)系對方,仍舊未有人接聽,場內的那位侍者看到肖長遠似乎在找人,他想到剛才的事情,立刻上前,“肖總,是不是在找霍小姐?”
肖長遠回頭,廳里的侍者對來的一些重要人士都會提前了解,此刻他能喊出自己,他倒也不覺得奇怪。
“我剛看她似乎身體不舒服,問她她也沒有回答,自己便走了?!彼麑偛诺氖虑槿鐚嵏嬷獙Ψ健?p> 肖長遠謝過后,便快步走了出去,殊言不舒服,可她并未跟自己說,或許她還是在介意今晚開始的事情。
今晚的易菲,給自己惹了大麻煩,這個女人自己再也不想見到她。
“回去。”坐在車上的人吩咐著。
楚風開著車,他極力讓自己保持不動卻又留意著路兩邊的一切,他不確定這人現(xiàn)在去了哪里。
遠遠的馬路對面似乎蹲著一個人,楚風踩下油門,想帶著肖長遠快速離開。
“停車!”身后的人急切喊道。
“老板?!彼胝f自己可以將車子轉彎開過去,可身后的人又是一聲,“楚風,停車!”不容置疑半分的口吻,立刻打斷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
楚風剛將車子停下,肖長遠已經(jīng)打開車門,他直接越過馬路中間的鐵欄,正要走過去,卻看到一輛黑色越野車直接停在了那里。
殊言從地上站起,起身時她的身體似乎還趔趄了一下,“殊言!”他的語氣有幾分焦急,那邊的人聽到他的聲音抬頭,駕駛座上的人聽到了這一聲,也回頭看向他。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緒,肖長遠還未看明白。
對方已經(jīng)沒有半點猶豫的上了車,緊接著那輛車便快速發(fā)動離開,未給他一絲喘息機會。
“李殊言?!毙らL遠站在早已快速離去的車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