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的一間民宅中,司北微閉著雙眼,回憶著金碟上的內(nèi)容,傳承中列出的一階魔紋共有十二種,其中三種是寂滅之主認為必須具備的,其他九種,寂滅之主建議從中選擇一到三種,司北現(xiàn)在就在考慮自己人生的第一個魔紋究竟選擇哪個。
從經(jīng)濟的角度來說,要選擇材料稀有不容易搞到的,可這十二種魔紋的主材就沒有幾種是司北聽過的,無法判斷;從實用的角度來說,司北迫切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需要選擇見效快的,可傳承中的魔紋配方大多沒有注解,司北根本不了解效果。
“就這個吧?!彼颈睕Q定在三種必備中隨便選一個好了,反正這三種早晚都要搞的,民宅是他撬鎖進來的,白天房主應(yīng)該是做工去了,但隨時可能有人回來,司北耽擱不起。
沒有實驗室,也總不能在大街上制造魔紋吧。
提交了魔紋選擇,立刻背包中就刷出了一整套的材料,司北把房間里唯一一張缺角的木桌擦干凈,有些自嘲地笑笑,沒有導(dǎo)師,沒有工作間,貧民窟的餐桌上就要誕生自己人生的第一份魔紋了。
有些期待呢。
最后盤點了一遍材料和“設(shè)備”,在腦子里再過了一遍配方上的流程,司北摒除一切雜念,開始動手。
一旦開始動手,司北的世界里就再沒有其他的存在,取出主材【燈燼幽影】,這是一團仿佛沒有實質(zhì)的玩意,司北也說不上它像什么,一會兒像是一簇?zé)艋?,一會兒像是一片陰影,一會兒又成了無色無形,看起來就比司北之前接觸過的材料高大上許多。
把【燈燼幽影】謹慎地靠上燃氣爐的火苗,幽影很快有了變化,它開始凝固,形態(tài)逐漸穩(wěn)定下來,顏色也漸漸由透明向著漆黑轉(zhuǎn)化,在轉(zhuǎn)化進行到第七次,剛好轉(zhuǎn)化成淺灰色的時候,司北把幽影從爐火上移開,靠著余溫,幽影最終定型在深灰色。
司北滿意地點點頭,沒有恒溫爐,火焰的溫度不好掌握,能做到這個程度司北已經(jīng)滿足了,接下去,司北的動作快了許多,半固態(tài)的幽影只能存在不到5分鐘,無法完成墨水制備這份材料就要報廢。
溶解,過濾,蒸餾,過程中還要精確地加入各種輔材,司北的動作如行云流水,如果不是司北用的設(shè)備都是炒鍋、鐵碗、豁角的水杯這些東西,那簡直稱得上是賞心悅目了,這份熟練不僅來源于系統(tǒng)所賦予的技能,更來自司北半年多持之以恒的練習(xí)。
“呼——”隨著最后一種輔材【碧鯨噴涎】的加入,司北得到了杯子底的一層銀白色液體。
司北活動一下手腕,魔紋的制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魔紋墨水看樣子是調(diào)配成功了,下面就剩下最關(guān)鍵的步驟了,繪制。
司北現(xiàn)在自然是沒錢也沒渠道去搞魔紋筆的,所幸這份墨水沒有高溫、腐蝕之類的棘手特性,司北自制了一根羽毛筆也勉強夠用。
羽毛筆里做了一個微型墨囊,微微一吸,杯中的液體仿佛是一個整體,整股被吸進了羽毛筆之中。
這份魔紋的載體用的是【鱗漿草】草漿壓制的紙,表面有些粗糙,這無疑增大了司北的難度。
司北面對草紙思慮許久,下筆之時卻是無比堅定。
時時只見龍蛇走,左盤右蹙旭驚電。
無論多么復(fù)雜的魔紋,繪制之時只能一筆,筆墨的粗細、深淺、魂力輸出的多寡,從起筆時就不再有時間去思考,不成魔紋便成廢紙!
魂力包裹著墨水,肆意地在紙上勾畫,司北竟是前所未有地暢快,在這荒唐的末世里,這是他書寫下的第一筆屬于自己的印記!
當(dāng)最后一滴墨水在草紙上蘸出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畫,司北不用系統(tǒng)輔助也知道,自己的第一次魔紋制作,成功了。
【無我相】
位階:1階
類別:魔紋
裝載部位:面部
承載力需求:6
說明:須菩提,實無有法,名為菩薩。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我當(dāng)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
效果1:可以自由變化為現(xiàn)實見過的同性人物,面部調(diào)整幅度不得超過30%,身形調(diào)整幅度不得超過10%,持續(xù)時間30分鐘,可隨時解除,每日可使用3次。
效果2:可以變化為自己想象的同性人物,面部調(diào)整幅度不得超過20%,身形調(diào)整幅度不得超過5%,持續(xù)時間30分鐘,可隨時解除,每日可使用1次。
效果3:本魔紋所賦予的變化效果不會被高2階以內(nèi)的異能看穿。
效果4:可以化身為影,穿透影子可穿過的障礙或躲避一定程度的物理攻擊,持續(xù)時間30秒,使用次數(shù)上限3/3,每小時恢復(fù)1次使用次數(shù)。
有系統(tǒng)就是方便,系統(tǒng)給出了魔紋效果的準確描述,不需要司北再去一點點摸索魔紋的性能。
司北捧著面前有點粗糙的草紙,這東西的準確定義應(yīng)該是“魔紋插件”,和使用金碟的方法差不多,輸入魂力,魂力回流的同時,魔紋就會在自己身上生長。
還有一種方式,不使用載體,直接在身體上繪制魔紋,這種方法比較冷門,宣稱自己能直繪魔紋的大多數(shù)是騙財騙色的騙子而已。
緩緩輸入魂力,銀白色的魔紋沿著司北的鬢角爬滿了他的額頭,最后獨獨留下眉心一個眼型的空白,隨著插件上的墨跡完全消失,司北面上的魔紋渾然一體,發(fā)出銀白色的亮光,復(fù)又黯淡下去,徹底隱沒,再不可見。
下城,C區(qū),第九街。
巷子里簡陋的酒吧,連個招牌也沒有,只在門口掛著一塊畫了酒杯的木牌。
酒吧的木門被推開,遲遲沒有關(guān)上,涌進了幾分夜晚的潮氣,有那剛剛?cè)胍挂呀?jīng)喝大的酒客,喝罵著抬眼望去。
粗麻的罩衫,半掩著結(jié)實的胸口,年輕的眉眼上掛著淺淺的鹽霜,厚實的膠底鞋,布滿口袋的工裝褲,一副最常見的船員打扮。
來人正是變化過容貌的司北。司北帶上門,不去瞧那些只有在把自己灌醉以后聲音才敢大些的孬貨,徑直走向吧臺。
“有熱牛奶嗎?”司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