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晚上陪著平西侯吃了晚膳才回去,天都已經(jīng)黑了。
一進屋,蘇淺就看到一張幽怨的臉,懷里還抱著雪白的一團,是景鈺送她的波斯貓。
“二哥?你怎么在這兒?”
“你還問我,我不是讓你見完外祖父回來找我嗎,害得我等了一個時辰?!?p> 蘇煥氣的揪了一下貓毛,貓頓時弓著身子叫喚了一聲,‘噌'的從蘇煥懷里跳到了蘇淺懷中,小爪子指了一下空中的白毛,‘喵喵'的控訴著。
蘇淺頓時心疼了,“二哥,你輕點,把青青的毛都薅掉了?!?p> 蘇煥氣的跳起來,“什么?你這個時候不心疼你二哥,心疼這個小東西?”
“你剛剛說它叫什么?”
蘇淺往椅子上一坐,拿起一旁的肉干喂貓,“叫青青?!?p> “之前看見顧青青,故意氣她取的,后來我看它挺喜歡這個名字,干脆就沒改。”
“對了,二哥,你說人找到了,在哪兒呢?還活著嗎?”
蘇煥喝了口茶水,‘哼'了一聲,然后道:“當然活著了?!?p> “本來啊,聽說那婦人已經(jīng)帶著兒子離開京城了,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來了?!?p> 蘇淺啞然,“怎么可能?她怎么敢?”
當初沈家人污蔑她與人有染,要休妻,她氣不過,告到了京兆尹,捉賊捉臟,抓奸抓雙,無憑無據(jù)就壞她名聲可不行。
事情鬧大了,沈夫人見事情不好收拾,就選了她院子里的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廝,給了五百兩銀子收買了,讓他在公堂上做偽證。
誰知道這小廝也是個聰明人,讓沈夫人寫了保證書,才肯作證。
又把這事兒從頭到尾和妻子說了,讓她把保證書收好,要是他出事,就把證據(jù)拿到京兆尹。
沒想到這妻子膽小,當天晚上就帶著兒子逃出京城了,她被休棄,小廝在她面前被打的半死,把這事兒告訴她了。
只可惜那個時候,她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說去找小廝的妻子了。
如今顧青青要讓她代嫁,蘇淺才又想起這件事兒來,她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給原來的她,也就是紀容淺正名。
而且還不是她出面,要讓顧府和顧青青出面,不得不給她正名。
“二哥,她人在哪兒?我想把她們母女接過來?!?p> “接過來?”
蘇煥忙搖頭,“接不過來的?!?p> 蘇淺疑惑,“為什么?你不是說她們母子沒死嗎?”
“因為現(xiàn)在這母子兩個住在定國公府,景世子派了不少人,盯得可緊了?!?p> 定國公府?
景鈺?
蘇淺摸著懷里的貓,峨眉微蹙,怎么又是這混蛋,他沒事盯著這對母子干什么。
蘇煥看著蘇淺,然后問道:“妹妹,你和二哥說實話,讓我查那母子是想干什么?”
蘇淺抬眸,一臉認真,“大哥,我不喜歡顧家人,尤其是顧青青?!?p> “那母子和顧青青有關(guān)系?”
蘇淺點頭,“有,馬上就會有的?!?p> 只是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怎么才能把人從景鈺那里弄出來,真是個頭疼的問題,是誰不好,偏偏是他。
......
定國公府。
杜仲穿過九曲長廊,進了書房,腰間系著佩劍,朝著景鈺稟告道:
“世子,屬下去了將軍府,除了蘇大公子每日從建章營訓練回去以外,其余人都不在。”
景鈺正坐在案牘前提筆寫著東西,聽了這話,頭都不抬的問道:
“那人去哪兒了?”
“聽說平西侯這段時日腿上的舊疾又發(fā)作了,蘇家,還有顧氏和顧二小姐也都去了侯府?!?p> “趙惠和顧青青?”
景鈺抬頭看著杜仲,然后蹙眉,“這兩個去侯府湊什么熱鬧?”
杜仲抬頭,“世子,顧夫人也是平西侯的女兒,人家去不是正常的嗎?”
“去,你知道什么?”
景鈺抬頭在杜仲腦袋上敲了一下,“平西侯的病都多少年的痼疾了,你看哪次趙惠去了?”
“我看她別有居心,分明是奔著蘇淺那個死丫頭去的?!?p> 杜仲忍不住翻個白眼,沒說話。
“你看什么看,去侯府打聽一下,蘇淺最近干什么呢?”
景鈺說著,揚起了拳頭,杜仲忙舉起雙手。
“世子,屬下這就去?!?p> “等等?!?p> “世子,怎么了?”
“西苑里面,我讓你妥善安置的母子最近如何?有沒有可疑人闖進去,或者打探消息的?”
杜仲思索了片刻,然后搖頭,“沒人闖進去過,但是查這母子的人不少,只是都不知道人在咱們府上?!?p> “都有誰?”
“沈家的人一直再查,最近好像蘇府二公子也開始查了,后來就沒動靜了,然后最近還有一撥人,但是屬下沒查到是誰?!?p> 景鈺劍眉一擰,“蘇煥也在查?”
像蘇煥這種人,沒事肯定不會查這母子倆,一定又是蘇淺的主意。
她那么關(guān)心和紀容淺有關(guān)的人和事兒,說她們兩個人毫無瓜葛,鬼都不信。
明天去侯府,得把這事兒查一查,或許......
不可能!
一定有別的原因。
景鈺搖頭揮散掉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揮了揮手讓杜仲離開。
“你剛剛說還有一撥人沒查到是誰?”
杜仲點頭,“屬下無能?!?p> 景鈺擰眉,“算了,你再增派些人手,保護好這對母子?!?p> “另外再去打聽一下,顧府的宴會,蘇淺去不去?”
杜仲點頭出去了,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人又回來了。
景鈺挑眉看著杜仲,放下筆問道:“舍不得走?。俊?p> 杜仲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舍不得,他巴不得離世子遠遠的。
“皇上身邊的劉公公來了說奉了皇上口諭,請世子入宮。”
“不是昨天才進過宮嗎?怎么又來,說什么事兒了嗎?”
景鈺一聽到入宮,頭就疼,他這個皇帝舅舅,那真是太能嘮叨了,昨天他一大早入宮,到酉時才出宮,現(xiàn)在腦袋還嗡嗡的呢。
他是真不想進宮。
“屬下稍微打聽了一下,好像和南寧余孽有關(guān),其余的屬下問,李公公也不說了?!?p> 南寧余孽?
景鈺的桃花眼一瞬間變得冷冽起來,手里的筆‘咔嚓'一下,從中間斷裂,暈染了宣紙和衣衫。
杜仲粗眉一擰,忙喊了一聲,“世子?”
每次世子一聽見前朝余孽的事兒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景鈺恍然回神,起身道:“讓劉公公稍坐片刻,本世子換身新衣裳就去?!?p> 剛走了兩步,景鈺又回頭,“杜仲,本世子這身衣裳的款式已經(jīng)過時了?!?p> “聽說寶衣坊又出了新款式,你去給本世子定做一身。”
“記住,料子要朱紅的,只有朱紅才能襯托出本世子的盛世美顏?!?p> 杜仲:“......”
他家世子心情不好,就要亂花錢。
明明身上那身衣裳是從皇上那兒要來江南進貢的霞光錦做成的,才穿了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