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散步對孕婦的身體很有好處,故沈定不管再忙,每天都會固定抽出一定的時間來陪伊然散步。
倆人邊走邊聊天,雖然都是一些閑話家常,卻能讓伊然由內而外的感到安定祥和,腦海中不由地浮過“歲月靜好”這個詞。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當伊然深陷婚姻的沼澤覺得快撐下去的時候,只要想起懷孕這段時期被無限呵護的幸福,心里便又升起了不甘和勇氣。
這天,倆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嫂子陳秀蘭身上。
都說孕期忌多思,伊然不想一個人把不快憋悶在心里,想了想,便同沈定說起陳秀蘭同胡嫂子談及的必須生完兒子家婆才能徹底放心的聊天內容。沈定聽完后,臉色有些不好看,“別理我嫂嫂那人,她說話是極少顧及他人感受的,你只管放寬心,不管兒子女兒我都一樣喜歡!”
“可如果是女兒的話,爸媽他們會不會很失望,會不會念叨咱們呀?”
“不會的,你看我哥都已經生兒子了,算是后繼有人了,爸媽不會再對我們有生兒子的要求了,你呀,就愛瞎想!我敢擔保,不管兒子女兒,爸媽他們都會喜歡得不得了!”沈定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了,總算是將伊然哄開心了一些。
她一掃在兄嫂家時的陰霾,樂呵呵道:“我也就問問,你緊張個啥呀!”
此時天真的伊然對沈定的話深信不疑,也認為生兒生女都差不多,反正都是她和沈定的孩子,她絕對想不到,生兒子與生女兒后所處的境況竟是天差地別。
伊然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做好了待產的準備,可直到生產的那天,她才真正體會到了女人生孩子的艱辛與不易。
伊然是羊水早破,焦灼地等了三十幾個小時后,還是沒有一絲要生產的跡象。肚子壓根都不疼,可是醫(yī)生幫她做檢查時說胎心有點弱,伊然慌了,擔心再等下去會對胎兒的健康不利,就懇求醫(yī)生給她做剖宮產。
幾名醫(yī)生對她的身體狀況做了綜合的考量后,同意了。
手術前要簽一系列的手術同意書,包括自愿承擔手術帶來的一些風險等等。很多地方都需要伊然和沈定一起簽字。整個過程伊然心里是有點恐慌的,她不知道沈定是否也如此,只不過看他的神情盡管也很凝重,卻還不失鎮(zhèn)定。
被推進手術室之前,沈定緊握著她的手鼓勵道:“沒事的,剖宮產術現在已經很成熟了,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門外一直等著你和寶寶出來,老婆你也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伊然強壓下內心的忐忑,微笑著回應:“嗯知道了,放心吧?!?p> 直到手術室的門被關上,沈定臉上故作的輕松才算卸了下來,緊接的是心砰砰直跳,陷入了焦灼的等待之中。
手術室內,當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時,伊然滿足的嘆了口氣,心內暗嘆,總算生出來了??墒呛⒆涌薜煤脜柡?,心又跟著揪起來,生怕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正擔心中,只聽一名助產士在那里問:“男孩女孩?”
另一名助產士回道:“女孩。”
接著又有人問了身長體重等等情況,都有人在一一作答,還有人在一旁記錄著。
雖說得到過沈定的一再安慰,且伊然內心也是喜歡女兒的,但在重男輕女極其嚴重的H城,生女兒后要承受的壓力遠比生兒子大得多,所以在知道寶寶性別的那一刻心里還是不免咯噔了一下,隱隱預感到接下來她將要面臨的壓力,讓她既有喜又有憂。
正心緒紛雜中,護士將寶寶抱了過來,讓她親寶寶一口,伊然歡喜地親了親寶寶的臉頰。親完之后,護士就先將寶寶抱出了手術室。
被推出手術室回到病房的時候,爸爸媽媽和公公婆婆都等在那里了。
麻藥還在體內,迷迷糊糊中只能聽到一旁的呼吸機偶爾“滴滴”的響聲以及周圍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談話聲。
幾個小時后,麻藥逐漸過去,伊然開始感到鉆心的疼,她緊緊抓住沈定的手,死撐著不吭一聲。
看著她忍痛的模樣,沈定心疼得不行,然而卻也無可奈何,如果可以,他寧愿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為了幫伊然分散一下注意力,沈定故意同她說起寶寶的長相,眼睛比較像誰,鼻子嘴巴又像誰多一點等等。伊然聽著,雖沒力氣,卻也無聲地咧嘴笑了。
晚上閨蜜張婕和林珍過來探望,見她也沒啥力氣說話,便也不再叨擾她,約好次日再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