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撅著胡子得意洋洋道:“怎么,你不信?”
白玲瓏心中驚疑不定,故意激道:“吹牛吧?誰都知道凌霄宗眼下身分最尊崇、資歷最高的就是若虛真人和元殊真人。你敢喚他們師侄?”
老頭聞言,不服氣般叫嚷道:“誰吹牛!我老人家從不說謊!你要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找若虛和元殊當(dāng)面驗證!”
白玲瓏看他那樣不像作假,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忙道:“還是別了,您老人家不怕事,可是我若跟在你身邊不是白白讓兩位真人誤會?”
見老頭沒說話,白玲瓏以為他被自己招惹急了,忙道:“好了好了,既然我們同為山水鎮(zhèn)守,我又來者是客,您不請我吃個魚?”
其時白玲瓏已經(jīng)自發(fā)自覺地將魚穿到了一根樹枝上。
那老頭右手雙指一彈,發(fā)出“啪”的脆響,一簇火苗居然從指尖冒出,頓時燃著了白玲瓏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堆柴火。
白玲瓏奇道:“三昧真火?”
白玲瓏知道,修道之士中,有那能將精氣神煉成三昧、養(yǎng)就離精者,可放出一種神火號曰三昧真火。沒成想,這老頭竟然也會!瞧瞧人家這位山水鎮(zhèn)守,跟她一比,簡直是高到了天上。她若有這手本事,何愁應(yīng)付那幫年輕弟子的挑釁?
“你倒是有點見識,知道三昧真火。”老頭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可猜錯啦,這不是三昧真火,而是我老人家苦修了三個甲子的髓陽真火!比那三昧真火厲害的多了!”
白玲瓏見老頭的神情很得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失意,也不想去應(yīng)和夸獎于他,只是問道:“老人家,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p> “名字?原先鎮(zhèn)宇真人倒是給我取過一個名字,只是自打他羽化之后便沒人敢叫我老人家那個名字了。”老頭怕白玲瓏不相信,又繼續(xù)說道:“再說多少年了,估計也沒人記得了。不過,你可以叫我釣魚叟。小狐貍,你叫什么?”
“白玲瓏?!?p> “好名字!”釣魚叟由衷贊道。只是他看了眼白玲瓏,卻又輕笑道:“只是你這玲瓏二字,實在是不大貼切?!?p> 白玲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釣魚叟笑道:“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一筐藥渣是誰倒在你頭上的?”
“是誰?”
釣魚叟呵呵一笑道:“還不是朗月那個皮猴子。他小子借了我老人家的燭陰鏡一直暗中盯著你的行蹤,特意躲在山崖上在你經(jīng)過時陰了你一遭?!?p> 白玲瓏聞言不住冷笑兩聲,攥拳道:“別讓我逮到機(jī)會,不然一定要把他的臉蛋揉成十八個褶的包子!”
釣魚叟撥拉著火堆,笑道:“要么我老人家愿意出來見你呢,就沖你這份膽量,即便你還未得到正式敕封,也是凌霄宗獨有的一份了。整個凌霄宗都知道,朗月和含星是元殊的關(guān)門弟子,是沒人敢輕易招惹他們的。也就你膽子大,真的把他們當(dāng)成了普通小孩子整日里逗著玩兒?!?p> 白玲瓏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膽子大。”
釣魚叟嘴角一抽,擺擺手道:“可以的,可以的?!?p> 釣魚叟看著得意洋洋的白玲瓏,心中直笑。真要膽子大,干嘛從飛仙臺跑出來?看來這狐貍真正的本事不是膽子大,而是臉皮厚啊。
“對了?!卑琢岘囃蝗粏柕溃拔疫€不知道你老人家原形是什么呢?您看,我是狐貍,晏清是鯉魚,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了,您呢,是不是天上飛的?”
釣魚叟邊從樹枝上將烤好的魚拆下來邊回道:“凌霄宗的山水鎮(zhèn)守沒有天上飛的。我本體是只貓,黑貓?!?p> “喲,那咱們一黑一白,可以組個隊叫黑白雙煞!”
釣魚叟瞥了眼自來熟到不行的白玲瓏,嗤道:“就你,夠格嗎?”
“沒關(guān)系,您可以帶帶我嘛。”
“帶不動。也就衛(wèi)軒那小子性子倔,愿意帶著你,否則早將你這不頂事的攆出凌霄宗了?!?p> 一老一少一邊烤魚一邊閑聊,不一會兒,便狼吞虎咽將幾條大魚全部收拾干凈。
釣魚叟望著滿地魚骨頭,意猶未盡咽了口唾沫,問道:“這就吃完了?”
白玲瓏道:“反正我飽了,你要想吃,那就再抓?”
“算了算了?!贬烎~叟擺擺手,“要不是跟你聊天有趣,我老人家估計連這些魚都懶得吃。我可是要留著肚子等大餐啊?!?p> “什么大餐?”
“有個在外游歷的小子這些天應(yīng)該會趕回來,我要他為我?guī)б恢磺臧龌貋怼!?p> 白玲瓏輕咦道:“活了千年的蚌,還能吃嗎?肉還嚼得動?。俊?p> 釣魚叟瞟了她一眼,不屑道:“你知道個屁,千年蚌可是大補?!?p> 白玲瓏好奇道:“那我可以來嘗嘗嗎?”
“我們好歹也是一起吃過飯的了,算是酒肉朋友了,可以考慮分你一口?!?p> 白玲瓏喜道:“那可真是感謝你老人家了?!?p> 釣魚叟將燒過的枝葉灰燼往翠玉潭里撥拉著,輕笑一聲。他和元殊真人一樣,對這狐貍的具體來歷好奇不已,這才愿意現(xiàn)身與狐貍相交,要不然他才懶得理會這本事平平的小白狐。
不過相交一番,釣魚叟雖然沒弄清楚白玲瓏的具體來歷,可是覺得她的性情倒是不賴,真實不做作,除了樣貌之外沒有半點狐貍精該有的妖魅樣子。
許是越看狐貍越順眼,釣魚叟便多看了白玲瓏兩眼。須臾后對其說道:“我觀你眉心含煞,近來恐怕運氣不好。還是躲在縹緲峰少出來瞎逛蕩的好?!?p> 白玲瓏想起了先前宗門大比上的那一幕。心中惶然,難道說自己以前惹下的亂子全都要報復(fù)回來了?
她慌忙說道:“老人家,說的準(zhǔn)確點成不成?”
釣魚叟捋了把胡子道:“那你應(yīng)該去找若虛,他才是卜筮之道的高手。我也就是跟著元殊瞎學(xué)了兩手,而元殊又是因為羨慕若虛的本事這才瞎學(xué)了幾手。就這么一來而去的,你以為我能說出個啥來?能看個大概也就不錯了?!?p> “哎呀,你這說的云里霧里的,不是白白讓我擔(dān)心嘛?”
“準(zhǔn)不準(zhǔn)的日后再說?,F(xiàn)在嘛,還是先跟著你家主子走吧?!?p> 釣魚叟伸手指了指翠玉潭,但見水面上不知何時停留著一柄仙劍——瑯玕仙劍。
仙劍飛來,在白玲瓏腦袋上拍了一記,繼而往傳道峰飛仙臺方向飛去。
白玲瓏揉著腦袋哼道:“干嘛非叫我回去?”
“大概是內(nèi)門弟子的比試要開始了吧?”
白玲瓏一聽,頓時從地上蹦起來,喜道:“那感情好,這種熱鬧可不能不瞧。還算衛(wèi)軒有義氣,沒忘了喊我?!?p> 說完,她揮揮手告別釣魚叟便往飛仙臺趕去。
身后釣魚叟呵呵一笑,“衛(wèi)軒小子什么時候這么在意別人了?果然元殊說的對,狐貍有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