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為老不尊
花夜一直在思考丑兒臨行前留給他的那句話,不知不覺,已經(jīng)跟著侍者往住處走了兩步,可是腦海中忽然閃過的丑兒額頭上滿滿的汗珠讓他猛地一回頭,又朝丑兒看了一眼。
果然,那個圓圓的一小團(tuán)現(xiàn)在連走路都開始長短腿了,顯然是有什么不對勁兒。
但花夜也并未上前幫忙,而是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道:“成了這副模樣,也沒有向我們求助,想來她自己是能應(yīng)付的?!?p> 說完,花夜便身子一轉(zhuǎn),跟著侍俾們走了。
這邊丑兒跟著侍俾們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道路兩旁的行人,眼下正盯著她狀況的,起碼不下十人,按照那些毒的毒性和劑量來看,最先有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
想到這里,丑兒忽然捂住了肚子。
“哎呦!兩位姐姐,不知這附近是否有地方可以方便?我剛剛好像一不小心吃壞了肚子?!?p> 兩個侍俾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冷聲說道:“放肆!宮中重地,豈容你隨便污穢?還是走得快些,到了住所之后,自然有地方給你方便。”
說完,兩個人就不再理會丑兒,自顧自地往前走去,只是動作卻極其緩慢,就好像故意要看到丑兒出丑似的。
丑兒在后面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禁翹了一下嘴角。
心里暗道:“本姑娘自小百毒不侵,若不是著了那玩意兒的道,這會兒才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們。你們就盡管拖延些時間吧,不然待會兒怎么叫人過來看好戲呢?”
丑兒雖是第一次進(jìn)宮,但因為三十年前皇宮翻新的時候,張氏也承建了一些工程,所以皇宮的地圖,丑兒是見過的。
眼下他們正要去的臨翁閣,雖說男客和女客是分院而住,但其實就是背靠背的關(guān)系,所以只要其中一個院子里有了大的響動,另外的院子也是可以聽見的。
丑兒此刻正在心里盤算著一出大好戲呢。
兩個侍俾光是帶著丑兒往住所走,就走了半個時辰,一路上丑兒出盡洋相,幾乎路過的人都瞧見她那副想要如廁又無法施展的丑態(tài)。
好容易瞧見了住所的大門,還不等兩個侍俾開口,丑兒就迫不及待地沖了進(jìn)去。
“還請兩位姐姐在外面等候,以免味道太重,沖撞了二位。”
丑兒惺惺作態(tài)地說完了這些,便往屋子里打量了一下,人界對于外交禮儀素來重視,所以外界女客的住處一般都是按照公主的規(guī)格修建布置的。然而眼下這個房間,明顯低了許多檔次。甚至連丑兒家里的房間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丑兒禁不住扯了下唇,又朝門外望去,哪還有什么侍俾?早就通風(fēng)報信去了。
“看來這兩位應(yīng)該就是巴豆的主人派來的,這家伙倒還算心善些,沒打算置我于死地,看在她能幫我拖延些時間的份上,就先讓她高興一會兒好了。”
隨即,丑兒便覺得一陣暈眩,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忙走到桌邊,端起茶壺想要倒杯水喝,可是哪有什么水?不過是個擺設(shè)而已。
丑兒還想將茶壺在放回到桌上,可心里的燥熱讓她連站都站不穩(wěn),只想找個涼快的地方好好呆著。
于是她強撐著身子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那兩個侍俾果然已經(jīng)不在了,好在院子里還有一口大水井,水井邊上還有幾個大洗衣盆。
“原來這是盥衣局的地盤,真是天助我也!”
說完,丑兒就晃晃悠悠地跑到井邊,小小的身子剛到井口的高度,俯身看一眼那冰涼晶亮的井水,渾身燥熱的丑兒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去涼快涼快,可她還不想連自己是誰都沒弄明白,就這么窩囊的死了,于是她又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將水桶扔了下去,費力的搖起了井把。
天知道丑兒到底花了多久才舀滿了一大盆冰水,又是怎么把那么一大盆冰水弄到房間里去的。
總之才剛把門關(guān)好,丑兒就隨手脫了衣裳泡進(jìn)了冰水之中,立時一個激靈涌上百會,叫丑兒的每個細(xì)胞都在哆嗦。
“MMP,要是讓本姑娘知道誰使得這種陰招,非叫你好看不可!所以到底是誰非拉著本姑娘進(jìn)宮來的?好好的張家大小姐,我不當(dāng),跑到這來受這種罪做什么?戎允你個臭小子,你要不是***,我早就***”
就那么一會兒的工夫,丑兒在心里把所有叫她不滿的人都罵了一個遍,最后可能是太困了的原因,丑兒竟然就這樣在冰水里面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猛然驚醒,第一時間朝窗外看了一眼時辰,天才剛見黑。
“唔,還好來得及?!?p> 說完,丑兒就站起身來打算擦干身子穿衣裳。
“如果這就是你叫本尊看的好戲,那好像也沒什么看頭嘛?!?p> 花夜的聲音為什么會在這兒出現(xiàn)?
丑兒第一時間是不敢相信的,可是沒過多久,她來這邊之前叫花夜一個時辰之后來一起看好戲的場景一下子閃進(jìn)了丑兒的腦海,弄得丑兒連衣裳都顧不得拾,一個翻身就出了水盆爬上了床,躲在床簾后面,探頭出來朝花夜看去。
就見一個頎長的身影正側(cè)立在窗前,夜晚一點暗淡的亮光打在他的臉上,反倒使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棱角分明。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花夜并未回頭,微微翹了下唇說道:“找到你的住所并不容易,本尊也才剛到?!?p> 丑兒一聽這話,稍稍放了一點心,不過很快又皺眉問道:“你——都看見什么了?”
花夜冷哼一聲。
“如果你是指一個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小肉球衣不蔽體的躺在洗衣盆里睡大覺的事兒,本尊倒是看見了一些。不過你大可以放心,任何男人看到那種場景,應(yīng)該都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相比之下,本尊才是更吃虧的那一個。”
聽到這話,丑兒恨不能立即沖出來咬花夜一口,奈何她在心底對自己女子的性別還是有認(rèn)同感的,所以就忍住了沖動,只咬著唇說道:“竟然這樣對自己的恩人說話,你也算得上是六界前輩?簡直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