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遠繞著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一個機場職員上下班通道只有一名警員守著,于是悄悄摸了過去。
等了一會,眼見周圍無人,他抓住時機沖上前去,照著警員的脖頸一個手刀,那警員立刻應聲而倒。
陸致遠剛要走過去,卻看到一名級別不低的督察持槍對準了自己。
就在陸致遠覺得自己插翅難飛的時候,那名督察居然抬高槍口,“警察臨檢,報上你的名字?”
陸致遠隨意編了個名字,并做出掏身份證的架勢靠近他。
那名督察伸手阻止然后側(cè)過身子,陸致遠一樂,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趕緊走了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掏出兩百港幣塞進那名督察的口袋里。
那名督察等陸致遠過去后,收好警槍上前扶起那名警員,喃喃道:“丟,下手咁重咩(這么重)?”
陸致遠進了機場,直奔候機室而去。
五分鐘后,飛機舷梯處,陸致遠神色復雜地看著擁擠不堪的九龍,心里很是不甘。
原本自己是主動外出避禍,現(xiàn)在卻是被逼而走,連跟芝芝當面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還有前世的自己,居然被女友和最好的朋友騙得團團轉(zhuǎn),最后命喪他人之手,著實可恨。
如此做人,太過憋屈。
陸致遠青筋直冒手握成拳,想到這里狠聲叫道:“你們都他媽等著,老子會回來的?!?p> 心情激蕩之處,嘴角一絲鮮血涌了出來。
吳尚香在旁大驚,就要上前擦拭,陸致遠伸手阻止,搖了搖頭道:“我沒......”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吳尚香尖叫一聲,過來扶住身子綿軟的陸致遠,兩人顫顫巍巍地往舷梯走去。
陸致遠身高體重,吳尚香承受不住,架著他沒走幾步就動不了了。
這時旁邊一只手伸了過來,跟她一起架起陸致遠,三人進入飛往舊金山的機艙。
尖沙咀天星碼頭,吳子豪和邁克等人興奮地圍住了奔馳車,等著陸致遠走出車門束手就擒。
兩分鐘后車門打開,一人走下車來,卻不是陸致遠。
駱山英大怒,抬槍就要射擊,羅探長一把托住槍口,“他是葉家的人,我們不能亂了規(guī)矩?!?p> 駱山英看往吳子豪,見他也無奈地點頭,心下頓時一松,趕緊收好槍支。
邁克在旁感到很失望,心里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此番縱虎歸山,他日或許后患無窮。
吳子豪帶著義群幫眾回到九龍城寨,立刻前往賭場二樓,推開一個房間,只見一具死尸躺在中間。
他不禁勃然大怒,“陳志超你他媽的訛老子。不對啊,他怎么知道有人通風報信還預料到我會滅口?”
想到這里,他不禁心頭一寒,趕緊走了出去。
“山英,過來?!?p> 駱山英捂著肚子跑了過來,“老大,咩事?”
“從今天起,密切注視手下人的一舉一動,我懷疑有人給警方通風報信。”
“不可能吧,都是弟兄,誰會做這種吃里扒外的事?”駱山英吃了一驚,趕緊問道。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駱山英心中一凜,“聽...聽老大的,當然是聽老大的?!?p> 吳子豪哼了一聲,背著手找人瀉火去了。
海運大廈門口,周雅芝從中午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意中人的到來,一顆芳心逐漸沉到谷底。
饑腸轆轆的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變故,居然讓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陸致遠無故爽約。
直到向山跟她聯(lián)系,她才知道陸致遠已經(jīng)被逼離開香港。
“你說什么?他去了美國?他怎么不告訴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周姑娘,我想他到了美國會打電話給你的?!?p> 掛了電話,周雅芝仰望頭頂?shù)拈W爍星空,熱淚滾滾而落。
向山走出電話亭,掏出一支煙遞給爛仔明,“回去后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
你們豪哥一定會大動干戈清理門戶,所以你這段時間最好老老實實的。”
“為什么?”爛仔明摸摸腦袋,不知其意。
“阿榮的死不是你告訴陳警官的嗎?”
“我...我沒......”爛仔明不如如何解釋為好。
“好了不說了,總之你小心為妙。這里有三千港幣,你拿去吧,結(jié)交朋友會用到。”向山一把攬過爛仔明,遞錢給他。
“山哥你哪來這么些錢的?”爛仔明遲疑著接過了錢。
“我也有老大的嘛?!?p> 向山吐出一口煙圈,怔怔地望著漫天星空,爛仔明看著向山,腦中一團漿糊。
港島淺水灣顧家,徐鵬程感嘆道:“老爺您的魄力真大,這么多年的棋子就這么用上了,還欠了這么多人情。”
顧漢民點頭道:“人情慢慢還沒關系,棋子當用則用,過時作廢,我看義群行事乖張,怕也撐不了多久了?!?p> “您當初怎會想到在黑幫中安插人手?”徐鵬程笑問道。
顧漢民笑著說道:“所謂朝野,朝中有人,鄉(xiāng)野也不能輕視。秀才跟秀才斗嘴就好,兵丁則與兵丁斗力為宜,明白嗎?”
“明白了。”徐鵬程點頭答道。
“這小子還是嫩了點,居然相信一個馬仔就能搬到救兵,真是不自量力。他去的是舊金山?”
徐鵬程點頭不語。
顧漢民想了想,兩指在桌上輕敲幾下,“雅瑜不是快畢業(yè)了嗎?你還是去接一趟吧?!?p> 徐鵬程聞言一愣,見顧漢民眨了眨眼睛,他頓時心領神會,點頭道:“是要去接。”
陸致遠在飛機上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十小時之后。
他感到腦袋昏沉全身發(fā)寒。
“陸先生,你醒了?”
“你是?”陸致遠見身邊坐了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自己并不認識。
“我叫袁士剛,在舊金山大學讀書,這次剛好回港辦點事,碰巧遇到你暈倒了?!?p> 舊金山大學陸致遠當然知道,成立于1855年,是一所具有百年聲譽的優(yōu)
秀綜合性大學,是美國職業(yè)發(fā)展型大學的代表。
“阿香呢?”
“她去給你接熱水去了。”
“叫空姐不就行了?”
“她說她接的熱水溫度正好,她對你真的很好,一刻都沒休息過。”
陸致遠勉力笑道:“麻煩你了,你在舊金山讀書怎么樣?”
“還行,明年畢業(yè)。”
“哦?學的什么專業(yè)?”
“經(jīng)濟管理。”
“畢業(yè)后留在美國還是回香港?有意向單位了嗎?”
“還是想回香港,至于單位,還沒有聯(lián)系?!?p> 陸致遠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時吳尚香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浸濕毛巾后,給陸致遠擦拭起來。
空姐也過來噓寒問暖,還送來一些吃的。
吃了東西后,陸致遠看著窗外的層層黑幕,心里頗為紊亂。
離港前他對向山說的離間計能夠?qū)崿F(xiàn)嗎?
周雅芝不會傻傻地等到天黑吧?
算了,香港的事情自己只能暫時放下,美國就在眼前,如何在這片陌生的國度撐過一年時間才是緊要。
“現(xiàn)在回頭再看,陳大師果然非比尋常,原來這世上真有預知未來的人,”陸致遠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