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問你個問題唄?!弊诟瘪{駛上,云七倒是沒有抬頭看付仲謙,一直自顧自地看手機,嘴上卻是一直和付仲謙說著話。
聽到云七問自己,付仲謙忙道:“當然,你隨便問啊。”
“你想不想知道,我過去的事情?你想不想聽聽,我是怎么和周家鬧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云七故意這樣說,明明付仲謙剛剛的意思很明確,她就是要反復(fù)強調(diào),付仲謙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我當然想了,我一直都想,說實話,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矛盾,但是我想,你們都是一家人,總不會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回歸家庭?!?p> 回歸家庭?這對云七來說,不知道是多可笑的一句話,這個家庭,恐怕是她想回歸都不見得能回去的家庭,是他們一點一點把過去的周一一殺死的,現(xiàn)在的云七,又怎么能算是他們的家人呢?
“算了吧,我就知道,和你聊這些,你所說的話,和別人沒有什么不同。”云七苦澀一笑,不知是在演戲給付仲謙看,還是真的心中酸澀,別過臉朝車窗外看去,路上的行人過去一個又一個,就像所有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的人一樣,都是過客。
“我不是這個意思?!备吨僦t連忙解釋:“真的,你相信我,我不完全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想讓你知道,我是希望你開心快樂,你恨他們,你自己也是不快樂的,若是真的回歸家庭讓你感覺到很痛苦的話,那我也希望你不要回到他們身邊,云七,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會覺得特別難過,我能從你的眼神里看到過去的痛苦與可怕,可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過什么,我說什么對你來說,都像冰冷的旁觀者?!?p> “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冰冷的旁觀者?!痹破呋剡^頭認真凝望著付仲謙,許久,她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公正的善良的人,否則你今天也不會跟我說出這些話,所以,我愿意跟你講我過去的故事,讓你明白,我到底為什么這么恨周家人,這么恨周云云?!?p> 付仲謙把車停在了路邊,靜靜地聆聽云七的話,云七只是很平靜地把過去的事情講給付仲謙聽,沒有添油加醋,沒有添枝加葉,只是實實在在地,講述了曾經(jīng)的事情,包括自己的身體里,少了一個腎。
其實,云七也并不是完全因為想利用付仲謙的同情心才告訴他這些的,而是她覺得,她應(yīng)該找一個傾訴,這些沉重的過往,像是一塊千斤的石頭一樣緊緊地壓著她,她很想有那么一刻,哪怕只有一刻,自己能得到一點輕松。
很久很久,云七就這樣平靜地講了很久,她講完了自己想講的話,開始沉默,付仲謙卻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面色凝重地看著前方的方向盤,就這樣僵持了好久,付仲謙忽然開口:“你可以下車一下嗎?”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云七想著,也許,他是怕自己是個可怕的復(fù)仇女人,想要遠離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