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紀庚遠幾人終于遠遠地看見了遠方碧藍的天海。
紀庚遠馬鞭一揮,快馬飛馳而去。
南青幾人快馬跟上,不多時,幾人騎著馬,來到了一處小山坡之上。
此處視野極佳,正好可以將不遠處的港口盡收眼底。
“可惜了。”紀庚遠遺憾地搖搖頭,“還是來晚了?!?p> 海岸邊,伏著一頭巨大的海獸,軟趴趴地臥在沙灘上,很顯然,激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
紀庚遠身側(cè)的南青注意力卻沒有放在海岸邊的那頭異獸上,反而看著紀庚遠的面色若有所思。
紀庚遠感覺到了南青的視線,滾鞍下馬,把韁繩隨手甩給了跟著下馬的南青,隨口問道:“怎么了?有心事兒?”
南青的眸光斂了斂,再次抬眸時,看向紀庚遠的眼神里卻帶上了探究,他笑道:“殿下,其實有時候,您看起來,也不像是傳言中的紈绔子弟的?!?p> 紀庚遠微怔,心中已經(jīng)知道是剛剛在街上的舉動引起了南青的懷疑。
他現(xiàn)在的處境,警惕自是應當。
但若是時時警惕,事事警惕,凡是小心翼翼思量思量再思量之后他才去做,雖說可能不會出大錯,但他豈不是要累死了?
要是如此的話,他之前還費心思把這紈绔名聲坐實了干嘛?
自黑有癮嗎?
他自黑的目的,不就是圖一個隨心所欲,做一個自在從容的逍遙王嗎?
于是紀庚遠不滿地看著南青,道:“什么叫做有時候看起來不像紈绔子弟了?本王什么時候看起來像紈绔子弟了,本王就不是紈绔子弟好不好?”
“……”
南青頓時語塞,是這樣的嗎?
“南青,你們別老聽別人瞎說,你們跟了本王這么久了,本王是什么人你們還不清楚嗎?”紀庚遠一臉無奈,“說本王紈绔什么的,那都是圣都里那群無聊的人瞎說八道的,這種話,你們能信?”
說完紀庚遠搖了搖頭,甩手走了。
留下南青幾人牽著馬,站在小山坡上,任由海風把他們的發(fā)絲吹亂。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南青身邊,有一個看起來普通極了的近衛(wèi)含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殿下哪來的自信?!?p> 幾人笑而不語,南青的肩膀松了松,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看來,是他多心了。
南青看向此刻正朝著海邊走去的紀庚遠,“跟上殿下。”
……
……
紀庚遠往海邊走,那位紅衣小將正好相對而來,兩人打了一個照面。
“上官小將軍!”暖陽打在紀庚遠的臉上,連帶著紀庚遠吟吟的笑意都暖了幾分,他揚揚手,“上官小將軍,好久不見吶。”
“是你?”小將軍微微挑眉,將手中的紅纓長槍交給了身邊的護衛(wèi),神色稍顯冷淡,“王爺,你不直接到新北郡赴任,到這海邊來做什么?”
“就是!”
很顯然,跟在建武小將軍身邊的那位紅衣女兵,也認出了紀庚遠。
只不過,顯然她對紀庚遠并沒有什么好印象。
紀庚遠卻完全不把紅衣小將的冷淡及紅衣女兵的敵意放在心上,他笑他的,跟上對方的腳步,“上官小將軍,我為了什么而來你還不清楚嗎,我當然是為了你而來了。”
紀庚遠這話一落,跟在紅衣小將身后的士兵們心中頓起驚濤。
訓練有素的他們臉上神色不變,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但心里早就冒出了大量大大小小的粉紅泡泡。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難不成……難不成他們將軍和這位新北郡王有什么不可言說的淵源不成?
上官悠悠卻清楚紀庚遠的真實目的。
她腳步微頓,看向了紀庚遠,清冷道:“王爺還是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至于你說的事兒……我沒興趣。”
“別啊?!?p>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見面了,這時候的紀庚遠,可不像是在孝成縣城那花草巷子里時那么容易臉熱了,在這個異界呆了好幾個月,他別的沒多少長進,不過這臉皮卻磨厚了不少。
紀庚遠笑意吟吟,“小將軍你別忙著拒絕呀,再說了,我不是也沒有說為了什么事兒嗎?”
“……”上官悠悠頓了頓,“王爺有話直說?!?p> 紀庚遠清了清嗓子,說道:“上官小將軍,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老話說的好,這遠親不如近鄰,本王此來,是專門來向小將軍交好的?!?p> “交好?”
“對啊?!奔o庚遠拍了拍胸口,說道:“小將軍,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本王幫忙的,盡管開口,能幫的,本王一定幫!”
“嗤。”上官悠悠還沒有開口,她身邊的那個女護衛(wèi)已經(jīng)冷嘲一聲,“可惜了,王爺,我們將軍可不見得需要王爺?shù)膸兔Α!?p> “阿焰?!?p> “將軍?!?p> 那名叫阿焰的女護衛(wèi)被上官悠悠一看,低下了頭,只是很顯然,她的眼睛里依然藏著不服氣。
“咦?這位軍娘小姐姐,看起來好生眼熟啊,咱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紀庚遠打量了阿焰一眼,想了想,搖了搖頭,嘆道:“哎呀,想不起來了!”
他拍了拍腦袋,又揮了揮手,“算了,那不重要,小將軍,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說完,就轉(zhuǎn)向了上官悠悠,完全無視了那個叫做阿焰的女兵。
自然,又惹的阿焰憋了一肚子氣。
不過那重要嗎?
顯然不重要。
從港口走到停馬之處,紀庚遠的嘴里就不見有停歇的時候,終于把建武小將軍給惹惱了。
上官悠悠眉頭一蹙,看向了紀庚遠,“那好啊,那就請王爺你說說,你能幫上什么?”
“當然能了!瞧小將軍你這話說的,別太看不起人好不好!”紀庚遠伸手就將跟在身后的南青一拽,看向上官悠悠的時候,笑的像一個推銷三無產(chǎn)品的無良奸商,“本王手中可有整整二百近衛(wèi),他們雖然都不是靈修,但可都是一頂一的武者,身手那是沒的說的,個個打遍圣都禁宮無敵手!小將軍你不是要對付北海異獸嗎?他們一定可以幫上大忙的!”
南青等人被紀庚遠的話弄的臉紅,不過,個個近衛(wèi)看向建武將軍時目光卻透著光亮。
靈修!
只有天賦異稟又肯下功夫的武者才有機會成為靈修!
能給一個已經(jīng)成名的靈修幫忙,就是不要俸祿,南青等人也是愿意的。
沒有一個熱血漢子,會不希望自己掌握更強大的力量!
“王爺說完了?”
“……”
上官悠悠踏蹬上馬,一勒韁繩,“不好意思啊王爺,我還是不感興趣?!?p> 抱拳,“告辭。”
“……”
這就走了?!
紀庚遠回身一看,上官悠悠等人已經(jīng)走了,而南青等人還在看著上官悠悠等人消失的背影,于是更氣了。
紀庚遠抬手就在南青的盔帽上敲啊敲,怒道:“南青,你快別看了!他們?nèi)嗽缇妥哌h了!你給老子記住了,舔狗是沒有未來的!”
“……”
南青摸摸鼻子,也不失望了,心中暗自腹誹,也不知道剛剛誰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笑的跟朵花似的呢。
紀庚遠自然不知道南青心里在想什么,因為此刻,他也正看著上官悠悠等人消失的方向氣的胸膛起伏。
哼,早晚有你求我的時候!
不著急。
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