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章 此人比我強
“師父可沒和我說過他有你這個徒弟?!?p> “他可沒有當我?guī)煾傅馁Y格?!?p> 荊初梨挑眉,“哦?口氣不小。”
“你別不信,如果你知道我?guī)煾甘钦l,你也會這樣認同我說的話?!?p> “抱歉,在我的認知里,我?guī)煾甘亲顝姷摹!?p> “我們的師父確實是最強的?!卑草p舟跳上馬背,“喔!去郊游咯!”
荊初梨翻身上馬,把荊初容也拉上馬,追到安輕舟身旁,“難道是那種前世今生的戲碼?”
“居然被你猜中了?!?p> “咦?這故事在話本里至少得寫三幕,就這樣告訴我?”
“咦?你信了?”
“……”荊初梨不喜歡被人模仿語氣。
“表妹你意外的容易被騙!”
“這次換成‘表兄’的‘兄’了是嗎?”
“哦豁!妹妹你很懂嘛!”
“……”這次又變成兄妹戲碼?
靶場設有遮陽棚,內供解暑食物。幾人尚未靠近已見棚內已有人先到。
慕荀慵懶坐在粉白相間的木槿花叢前,微微抬眼那一瞬著實驚艷。
“原來任公子的比試對象是姐夫!”荊初容期待的的來回看兩人。
“不,耿嶼是裁判?!?p> 慕荀挺驚訝荊初梨的到來,她昨日分明拒絕了自己的邀請,今日卻和別人一起來。
但見到荊初容也出現在這,他心里已有答案,何況荊初梨的心里話滔滔不絕,想誤會她和任夏有什么都很難。
慕荀看向面具男子,雖然面具換了,但他十分確定此人就是前日交手的“梁上君子”——況且面具上的字跡出自同一人。
“這位是?”
安輕舟下意識站直身體,意識到自己過于拘束遂干笑幾聲換回以往語調,“你好你好!我是初梨的師兄安輕舟!你是蘄王吧!幸會幸會!”
「糟糕,見到師父下意識就端正姿態(tài)……」
沒有隔開安輕舟心里話的慕荀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好像聽到不得了的東西。
師父是指我?
可我沒收過徒。
而且此人比我強。
“阿夏快來決一勝負!”男子一身淺粉色與天空的藍色相得益彰。
隨行的丫鬟輕咳一聲,他才注意到此處有兩幅生面孔,連忙收斂喜悅,故作文雅,“咳,這幾位是?”
此人名叫關宣,御史大夫家的幺子,曾與慕荀、任夏并稱京城三廢。
荊初梨對他第一印象不太好,一頓飯過后才發(fā)現此人故作成熟的樣子挺有趣。
“這是嫂子的七妹妹荊初容,那是嫂子的師兄安輕舟,我在路上見到她們便邀來了?!?p> 荊初容和安輕舟朝關宣點點頭,“幸識?!?p> “幸識?!?p> 關宣皺起眉想把過于燦爛的笑容壓回去,奈何自己仍不能很好掩飾情緒,弄出一張比哭還丑的笑臉,“嫂子你壓我和阿夏誰能贏?”
“我不知曉你二人的能力,不好猜測。你們每年都會比一次?”
“是啊,我們當中箭術最好的就是阿荀了,可他覺得和我們比沒意思,自愿當裁判?!?p> “那當然!”安輕舟暗罵自己嘴快,欲蓋彌彰補了句,“他好歹是一派長老,你們太弱了?!?p> “面具小子,這么說你很強?”
“當然,在場所有人一起上也無法傷我分毫?!?p> “好個囂張豎子!比比如何?”安輕舟早已拋開禮儀教養(yǎng),任憑隨行丫鬟如何暗示明示,也不肯收斂少年意氣風發(fā)。
“正合我意!”安輕舟微微后移半只腳,轉身再轉回眾人面前已換了一副認真表情的童子面具。
“你的面具挺有意思?!?p> “那當然?!?p> “你還真一點也不謙虛?!?p> “陳訴事實罷了。送你一個?”
“真的?”關宣極力忍住欣喜,強行用平淡的語氣回復,“卻之不恭,那就多謝面具兄了?!?p> “我叫安輕舟?!?p> 一旁看著的幾人不約而同覺得這兩人或許能成為摯友。
“那我說明一下規(guī)則就趕快開始,我有些困了?!蹦杰黠h來一句懶洋洋的話,“比賽分兩場,第一場不能使用玄力,全憑硬技術;第二場的規(guī)則就是沒有規(guī)則。有無疑問?”
“那么第二場干擾對手也可以嗎?”關宣直直舉起右手,單純得讓人產生刻意干擾對手這種做法并不卑鄙的錯覺。
“可以,無規(guī)則就是無規(guī)則。”
“有意思!”安輕舟被這個規(guī)則吸引,也燃起斗志。
任夏突然很想退出,可心上人荊初容在看著,他怎么好意思提出退出比賽。
何況邀請她們來的是他,因不喜歡規(guī)則不適應這兩人昂揚的斗志而退出未免太丟人。
荊初梨沒有預料到這種發(fā)展,后知后覺感嘆少年人的友情原來這么輕易就能建立。
相比之下,慕荀除了年齡和容貌,一點少年朝氣都沒有。
但她還是喜歡慕荀。
慕荀耳根泛紅,又聽到不得了的東西了。
明知自己不完美卻依舊被喜歡著的感覺簡直可以令人幸福到窒息。
“師妹,要不要一起比?”
“又變回師妹了嗎……”荊初梨小聲嘟囔,“這次作賭嗎?再次強調,卷軸不用做籌碼?!?p> “那贏了東西還你,輸了讓我住進蘄王府如何?”不等眾人提出疑問,安輕舟已作出解釋,“住在山里每天進城出城監(jiān)視你們多有不便,還是直接和你們同住最方便?!?p> “你……腦子有坑吧。”荊初梨想了很久只憋出這句話。
“可以啊?!被卮鸬娜耸悄杰?。
不明真相的任夏和關宣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們都瘋了吧?
第一場純比箭術,參賽四人皆全中靶心,唯有安輕舟把整個靶子射穿。
第二場開始前,荊初梨、任夏、關宣三人相視而笑。
關宣對跟著他的丫鬟說,“你可不能把待會兒發(fā)生的事告訴我爹,這只是場沒有規(guī)則的游戲,一切盡屬于規(guī)則內,不算違背君子之道。”
“明白。”
關宣松了口氣,全京城再找不出比他家家教更嚴的地方了。
他作為全家最受寵的幺子,以往給點好處給監(jiān)督言行的書童,他們會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自從監(jiān)督者換成現在這個油鹽不進的丫鬟,他每日謹言慎行,哪還感受得到往日的恣意。
分明他才是主子,卻要看一個丫鬟的臉色,這日子過得真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