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白翁一把抓住清媱的手臂,隔著層層宮裝,也似乎能感受到那股自干枯的手臂上傳來的心顫。
“老伯?”清媱疑惑的問著。
“姑娘,你可記得祖籍何方?”白翁一問。
“自是,土生土長京城人士?!鼻鍕劵卮?。
“呵呵呵,祖籍,京城,不錯不錯,”老翁捻了捻糟亂的胡須,
“姑娘定要答應(yīng)老夫,今后無論何時,都得記得今日你說的話,你乃土生土長京城人士。”
清媱更是不解,但冥冥中,覺著老翁的話,夾雜一股攝人心魄的牽扯。愣了愣,
“姑娘,老夫再贈你兩個錦囊,”說著自破爛的衣裳中磨蹭,取了巴掌大一祭紅暗紋錦囊,一烏黑棉麻錦囊,
“這個,待你回家方可打開,”老翁將這祭紅的囊袋放在清媱?wù)菩?,頓了頓
“這個,便等著走投無路之時,還能否記起罷?!碧嶂嗪谀掖系乃牒?,交代著。
“唔?!鼻鍕動行o所適從,
“在干什么呢,嗯?”不知何時,薄屹負(fù)手而立,俯身問著清媱,目光卻未曾流轉(zhuǎn)到面前的老翁身上,好似絲毫不曾看見。
說著伸出一只手,就著清媱的姿勢將其扶起,
“哈哈哈,公子可要算一卦?”白翁意味深長的笑著,臉上的褶子如溝壑般層層疊疊。
“有何好算?”薄屹冷眼一瞥。
“天命不可違?!崩衔唐降幕卮?。
“呵,巧了,本王從不信命,也不信,這天。”薄屹凜冽而答。
清媱卻明顯感覺,那人,攥著自己手指發(fā)疼。
說是拉著,更似是扯著清媱,便轉(zhuǎn)身,往瑜慶街深處走去。
“天狼還復(fù)來,人間,誰得幾分歡快?!鄙砗蟮睦衔潭⒘巳绠嬛凶叱龅囊粚﹁等藘裳?,復(fù)而搖頭擺腦,扛著煙槍葫蘆頭,搖搖晃晃消失在夜色闌珊中。
一根紅繩自洋槐枝干上翩然落下,懶懶的搭在清媱綰著青絲的簪后。
“你,……那就只是個老人家,態(tài)度不得好點,干甚如此較勁?”清媱被拖著,甚至有些小碎步的跑著。斜著腦袋問著。
“這些個什么玩意兒,莫不是你還信那神志恍惚的老翁的話?”薄屹捏著兩個錦囊,狀作不經(jīng)意的問著清媱,
“行了,這東西拿著還占地方,不如扔了?!北阃诌呉欢驯袼樾贾腥尤?,劃著圓潤的弧度。
“哎,你這人,怎的這樣?那是老伯給我的?!鼻鍕動行┰箲坏那浦∫伲闾嶂箶[打算去撿。
“瞧這還算襯你,”薄屹順著一旁商販的高臺貨架,固著清媱在中間,取了個象牙鑲琥珀鉆玳瑁頭飾,一絲不茍順著發(fā)絲端戴在清媱頭上。
“環(huán)環(huán)吊吊的,我哪里戴得?”清媱?chuàng)沃砗蟮哪緳?,皺了皺眉?p> “夫人有所不知呢,這個是北方游牧進(jìn)貢咱們大周朝的風(fēng)情物飾捏,做工自是別巧了些,今年好多官太太,可是稀罕的緊?!币慌缘纳特?,笑意呵呵噠說著
我這可都是私下與那走貨的交好,得來的幾頂捏。”最后攏著嘴,頗為神秘的壓低聲線,挑了挑眉說著。
“你可喜歡?”薄屹挑了挑唇,‘夫人’二字,甚合他意。
“夫人明媚皓齒,貌若天仙,這可不得了,配這玳瑁簡直錦上添花捏。公子要不給夫人來一頂?”
青年商販頗識眼色,一瞧兩人穿衣打扮便是富貴高門,這些個大買賣,今晚的燈會里,能做一筆便是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