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花蝶大叫一聲,哭著從小土坡后跑了出來。
少女梨花帶雨,撲倒在呂廣跟前,她雙目紅腫,臉上滿是淚痕,顯然傷心之極。
幾人都是一愣,剛才附近竟然藏了一個人!
呂廣皺眉望著抱著自己大腿不斷央求的阮花蝶,同時一雙眼睛又向四周看了看。
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附近環(huán)伺偷窺。
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自己定要名聲掃地,為門中眾人所唾棄。
“呂廣師兄,你收了神通,放了他們吧!”阮花蝶哭著,不斷央求,聲音抽抽噎噎。
“你是誰?!”
呂廣擰眉,俯視阮華蝶,雙目放出寒光,聲音冷冽,如寒冬冰雪。
阮華蝶一怔,抬起頭,紅腫的眼睛不斷流淌著淚珠,癡癡的說道:“呂..呂師兄,是我,我是小阮啊...那日..你救了我,你不記得了嗎?”
呂廣眉頭皺了皺,心中思索:“這人看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少女長相一般,圓臉淺眉,身材也不是那么苗條,婀娜動人,呂廣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只覺得熟悉,似曾在哪里見過,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這也不怪他想不起來,赤炎門人數(shù)百,雖然阮華蝶也是由呂廣親自接引,進(jìn)入赤炎門,但是畢竟姿色普通,平日里又總是偷偷的在暗地里暗戀著他,不敢有絲毫顯露的跡象,他又一心執(zhí)著于修行或為門中諸多事物奔波,所以對這阮華蝶竟無印象。
“哦”
呂廣輕輕的哦了一聲,心中還是想不起來她是誰,但他的臉上展開笑顏,說道:“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叫什么來著?”
阮花蝶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早已想暗附終生的大師兄,竟然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他從天而降,溫文爾雅,儒雅翩翩,他將自己從歹徒手中救出,并將自己牽引進(jìn)入赤炎門,給了自己另一種生活,自己一直看著他,暗戀著他,祝福著他,他高興自己就高興,他難過自己就難過,可是他..他竟然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早已經(jīng)將我拋之腦后了嗎?
阮花蝶神色有些暗淡,掛滿淚珠的臉上又增添了許多的悲傷,落寞,她怔怔的回答,心中還有一絲期盼,他...他應(yīng)該是認(rèn)的我的。
“我是小阮啊,呂師兄,你看看我,你當(dāng)真不記得我了嗎?”
“哦,你是小阮啊,我記得了,那日我在臨猗街道上打跑了幾個壞人,救了你,并將你引入了赤炎門。”
呂廣想了起來,那個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執(zhí)法長老方清寒通過門中至寶‘玄天境’探得臨猗街附近有一位剛覺醒的人,呂廣奉命前往吸收引進(jìn),恰巧遇到幾個歹徒意圖對阮花蝶行不軌之事,他隨手打發(fā)了,對他來說,這只不過是許許多多日子里再平常不過的了。
一切都是程序般,探測,找尋,吸收,引進(jìn),然后加入赤炎門,在他的心里毫無波瀾,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可是對于阮花蝶來說在,這卻是驚天動地,永生難以忘懷的事情。
這個男人救了她,改變了她的一聲。
阮花蝶仍舊跪倒在呂廣的跟前,央求他放了蘇晨和申俊。
“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或者說你都聽到了?”呂廣將阮華蝶扶起,聲音柔和,一如許久前那個從天而降的救命恩人。
阮花蝶心中一暖,他仍像昔日那樣,說話和藹可親。
“嗯”
她低下了頭,嗯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在暗戀已久的大師兄面前,她始終沒有自信與其對視,也不敢大聲說話。
“你放了他們好不好?他們也不是壞人,都已經(jīng)被逐出門派了”
申俊搖了搖頭,暗道一聲完了,這阮花蝶恐怕危險了,這終究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啊。
果然。
呂廣聽到阮花蝶承認(rèn)以后,昂首向天,閉目沉思,不知道心里再想些什么。
隨后他淡淡的說道:“既然你知曉了...”
“那你就去死吧!”
...
聲音陡然間變的尖銳,充滿戾氣,殺機(jī)頓現(xiàn)!
阮華蝶呆住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胸口挨了一計重?fù)簦缓笳麄€人拋飛出去。
她感覺到很疼,胸口挨了沉重的一擊,被打的凹陷進(jìn)去,肋骨也許斷了幾根,也許扎進(jìn)了內(nèi)臟,只是她更疼的是心里,心里的疼痛遠(yuǎn)遠(yuǎn)比肉體上的更加難受。
她被打飛在空中,她嘴角因為內(nèi)臟受到重?fù)魻窟B,而擠壓出大口的鮮血從嘴中涌出,她的嘴角溢出鮮血,臉上仍舊掛著淚痕。、
就這樣飛著,看著,看著她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朝思暮想,愛慕不已的男人。
她的大師兄,她的救命恩人。
心里的疼痛,像被針扎一樣,她閉上了眼睛,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拋飛出去,跌落在地上。
她難過的不想睜開眼睛,就這樣閉著,她心如死灰,不想再睜開眼睛看到這天,這地,眼前的人。
她的心在滴血。
“你個畜生!”
蘇晨拖著受傷的身體,艱難的站了起來,望著呂廣,眼神中充滿了仇恨,嘴中辱罵著。
阮花蝶那眼神,任誰都能看出來對呂廣的愛慕之情。
蘇晨知道,申俊知道,呂廣自然也是知曉的。
但他竟然下手不留一絲余地。
“難道你的心腸比石頭還硬,比鐵還堅嗎?”蘇晨盯著呂廣,吃力的說道,每說一句話,就顯的異常吃力,受的傷更加疼痛幾分。
申俊搖了搖頭,在阮花蝶承認(rèn)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蘇晨本也該預(yù)料到,只是她一個女孩家,本就對感情之事特別敏感,眼看阮花蝶一腔熱忱,卻落得這個下場,內(nèi)心實在不敢置信這個世間竟有這般冷酷無情的人!
所以出聲嚴(yán)厲追問。
呂廣不以為意,又恢復(fù)了那副高深莫測,什么事都掌握在手的從容,平淡的說道:“你們?nèi)齻€都得死!”
聲音平平無奇,卻透露著令人心悸的狠意。
正要動手。
忽聽得一聲哈哈大笑,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一個清脆的女聲,宛如少女,聲音只有一個,但卻從四面八方傳來,清晰的涌入眾人的耳朵,一時間仿佛到處都是她的聲音。
呂廣臉色大變,知道來了勁敵,急忙四處尋找聲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