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了半個月,李利的傷,基本上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是穿越帶來的改變,還是他作為武將身體素質(zhì)太好的原因。后腦勺磕破了,傷勢竟然好得飛快。
這半個月來,歷史上的涼州四大天王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竟然還停留在原地,進退失據(jù)。李利只看得心中直冒火。真想學(xué)著演義里的張三爺在當(dāng)陽橋頭那般大喝一聲:“戰(zhàn)又不戰(zhàn),退又不退,卻是何故?”只可惜他身體有傷,說話也不敢大聲,生怕一發(fā)力,就把后腦勺的傷口給搞破了。這里的醫(yī)生又不會給傷口縫線,只是用布把李利包得像個木乃伊一般。李利清醒之后,看到給自己包裹傷口的布,也是感嘆自己命大,特么的布條竟然不經(jīng)過開水煮沸消毒就直接裹著傷藥纏上去了,這也太野蠻了吧?
傷好得差不多之后,李利就哼哼唧唧的對旁邊的小兵道:“汝速去,喚吾叔父回來,吾有大事相告!此事關(guān)系我涼州兵馬存亡,快!”
小兵不敢怠慢,匆匆出了帳篷。不一會,李傕就帶著一陣風(fēng)進來了,身后跟著郭汜、張濟、樊稠等幾個。
李傕疾步行到李利跟前,上下仔細看了看他,這么一條廝殺漢,眼眶竟然莫名就紅了。李利看著李傕情感外露,心中就是一嘆,不管眼前這人殺了多少人,犯了多少錯,他畢竟是對自己關(guān)愛有加的親叔父。
李傕稍一失態(tài),馬上就恢復(fù)了過來。他微笑道:“惠民,祖先保佑,你總算沒事了?!痹谶@個死亡率奇高的年代,李利腦殼破了還能活下來,還能短短時日就能生龍活虎。這真的是個奇跡,李傕也只能歸功于祖先有靈了。
李利正要回話,李傕身后郭汜就開口道:“惠民,你說你有大事相告,事關(guān)我涼州命運,不知是何事,快說來聽聽?”
李傕聽了,臉上就露出些許不豫之色來,心道,我侄兒胡言亂語你怎么也當(dāng)真了?,F(xiàn)在他還是個傷病之人,身體初愈,要好生休養(yǎng),怎能勞神?
卻不知道郭汜等人也是病急亂投醫(yī)。這會他們是真的急了,朝廷那邊,有王允這個性烈如火的硬骨頭,再又有殺了董卓的呂布,這二人怎么會容得下涼州軍將?王允或許還好點,呂布卻是日夜擔(dān)憂生怕涼州兵馬的反噬,恨不得把他們這些董卓的嫡系給生吞活剝了。
壓力越來越大,將士們也漸漸彈壓不住了。龐大的涼州系在董卓死后,群龍無首,竟然隱隱有分崩離析的跡象了。
李、郭、樊、張等人,讓他們領(lǐng)兵馬,布行陣,沖鋒陷陣,都是一等一的良將,但要讓他們有什么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眼光,能夠熟知什么天下大勢,那也是未免為難了他們些。
董卓不拿天子當(dāng)回事,玩弄朝廷于股掌之間,那是董卓的本事。董卓下面的這些軍頭們又哪里敢了。所以才在此躊躇至今。
李利一看眾人神色,就知道,自己要是還不開口,豎立起良好的光輝偉岸形象,等到那人一來,也就沒自己啥事了。既然火候差不多了,李利就道:“諸位叔伯,小侄以為,涼州兵馬萬萬不可棄,亦不可散。吾等能一呼百應(yīng),號令萬千甲兵,乃太師遺澤也,今太師被害,吾等若懼而棄軍單行,漢廷使一亭長而可縛之也。牛將軍之例便是如此。吾等莫如收兵向西,往攻長安,為太師報仇。若能成事,則如太師故事,奉國家而征天下,若事不濟,走未遲也。”
李傕聞言,不禁嘆道:“吾等如何不想如此,只是太師、牛將軍皆死,段忠明又態(tài)度曖昧,如今軍中人心惶惶,恐不是呂布對手?!?p> 李利道:“時之名將,盧植不知所蹤,朱儁遠在河南,皇甫嵩垂垂老矣,只一呂布,三姓家奴,為太師持戟駕車之輩,又有何懼哉?吾等可于軍中散布流言,言朝廷欲盡誅我輩,軍士惶恐,必不敢獨行,如此,大事可成矣?!?p> 郭汜等人聽了,覺得李利斯言甚是,盧植且不去說。朱儁可是自己等人手下敗將,而皇甫嵩,不是其子向太師求情,現(xiàn)在早已是冢中枯骨了?,F(xiàn)在長安就剩個呂布,單挑打不過,難道咱們一起群毆還不行么?想到這里,諸人不禁大喜,臉上愁云盡去,乃道:“便依惠民之言,若得攻入長安,惠民當(dāng)為首功!”
一眾人等,全陷入了攻進長安,逮住天子與文武百官的狂熱幻想中去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討論開來。李利見狀,忙輕咳兩聲,做出體力不支的神態(tài)來。眾人一見,忙反應(yīng)過來,這里還住著個腦殼破了的病人哩。也是怪事,這李家小子平日里只知喊打喊殺,腦袋瓜子卻是未必比自己好用,如今這一摔,反倒開竅想事了?
眾人搖著頭感慨著離開了營帳,李利卻以目示意,讓李傕留了下來。叔叔關(guān)心侄兒,天經(jīng)地義,眾人也沒多在意。李傕留下來之后,李利就忙道:“叔父,可速使機靈之人探聽賈文和消息,若訪得其行蹤,便請其來此。”
三國謀士眾多,但在李利看來,這賈詡卻是無論怎么排,都是排名靠前,不會跌出前五的超級謀臣。這樣的戰(zhàn)略性人才,自然要搶先一步控制在自己手中,讓他為自己效力了。哪怕是他在自己軍中不出一謀,那也得好好養(yǎng)著,總比他投敵了對付自己的強啊。
這會賈詡以討虜校尉的身份在牛輔軍中,牛輔身死,一軍盡散,賈詡也因此不知去向。不過李利知道,以賈詡的手段,他會很快就尋到李傕、郭汜的軍中來。歷史上,在李、郭等人將要解散涼州兵馬打算自己拍拍屁股回家種田去的關(guān)鍵時刻,挺身而出及時獻策攻打長安,提出要奉國家以征天下的人就是賈詡。后來裴松之給《三國志》作注,憤慨的認為就是因為賈詡這條毒計,片言亂國,讓天下又重新大亂,最后大漢王朝,就此徹底沒了救。于是裴大憤青就提筆寫上一大段點評,說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
賈詡他自己來和自己這邊派人去請來,自然是不一樣的。最起碼,賈詡會因為自己這邊的禮遇,而更偏向李家這邊一點點。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個社會無論古今,都是講人情世故的。賈詡再牛,受了老李家的好處,那也得在心里記著。到時自己再展露點不一樣的東西來,老賈會不會心動?
李利覺得,賈詡的涼州情節(jié)還是有的,只不過董卓死后,涼州系真的是無人可扶,全特么一灘爛泥還名聲不好聽。最后無奈之下只好矮子里面撥高個,選中了張繡。但到那會又已經(jīng)太晚了點。只好按住曹操打一頓,告訴曹操和全天下人自己有多牛逼,在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之后又勸著張繡投了曹操。經(jīng)歷了一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高官厚爵不說,還以近八十歲的高齡得以善終。在漢末三國這個紛亂的世界來看,簡直就是一大奇跡。
李傕與賈詡乃是同僚,自然知道賈詡素負才名。故涼州名士、信都令閻忠曾評說其有良、平之奇。話雖然夸張了點,但賈詡有真本事那也是真的。李利這么一說,李傕就忙忙應(yīng)了下來,吩咐左右出營,探聽賈詡的消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