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姜寶山
TLF城郊的一條公路邊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戴著皮帽的司機朝著窗外吐著煙圈,車后座有一位的年輕女人,正拿著大哥大和人講著電話。
一道人影快速的接近轎車,司機一見,立刻下車,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向車?yán)锏呐说溃骸捌冀?,六爺?shù)搅恕!?p> “六爺,看這天冷的,快上車暖和暖和。“司機陪著笑,打開車后門。
六爺?shù)搅塑嚽埃従彽赝铝藲?,一擺手,道:“先等等?!?p> “喲!六爺這是等誰呢?看把你給累的,怎么,事情不順利?“萍姐跨出車門,聲音略帶著磁性,看著男人帶傷的手背,嬌笑道。
男人沒有理會,轉(zhuǎn)身直直的盯著來路。
很快,季璃就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看著男人冷笑的臉,說:“哼!不跑了?原來是有了幫手。”季璃快速的感應(yīng)著另外兩人的功力,兩個煉氣一重。
“對付你,我還不需要幫手。”六爺雙拳一握,咔咔作響,正準(zhǔn)備和季璃再戰(zhàn)一場,身旁的萍姐拉住了他,輕聲道:“正事要緊,別節(jié)外生枝,你私自離開這么久,已經(jīng)耽擱不少時間了,大少可還在酒店等著你呢,而且,這里車來車往的,人多眼雜,壞了大少的事,到時誰都擔(dān)待不起。“
“想走,沒那么容易。“目前,小舅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好不容易再看到他,怎么可能任其跑掉。
“小姑娘,小心風(fēng)大閃了舌頭,我們六爺要想對付你,是很容易的事情,今天有事,先放你一馬,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瞧瞧這是什么?“萍姐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巧的手槍,用大衣?lián)踝÷啡说囊暰€,向季璃晃了晃。
見到季璃沒有吱聲,輕笑一聲,三人先后上了車,季璃知道,除非到了煉氣十重,否則無法躲過子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上車。
六爺打開車窗對季璃道:“季璃,為了我慘死的兄弟,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容易,想知道那個女人是怎么死的嗎?是被你害死的!原本只是捅了她一刀,把她打暈關(guān)在房間里,讓她自生自滅的,就因為你害死了我的兩個兄弟,我費了點功夫把她帶回山谷,丟進蛇坑里,我站在邊上聽著她整整叫了十分鐘才咽氣,你肯定想知道我們?yōu)槭裁醋ツ惆??想知道,就來找我呀,這幾天,我會在小西門服裝批發(fā)市場一帶,去遲了,我可就走了,隨便告訴你,我是姜家的六爺姜寶山,哈哈!“
看著轎車遠(yuǎn)去,聽著姜寶山的狂笑,季璃深吸了口氣,松開死死握住的拳頭,轉(zhuǎn)身向汽車站走去。
沒隔一天,季璃又回到了WLMQ,身上的錢不多了,又是一件麻煩事,對于WLMQ,季璃只熟悉汽車站到火車站的路,做導(dǎo)游時,經(jīng)常兩邊來回跑著接游客,為了省錢,也只能去蹭蹭火車站候車廳的暖氣了。
趁著夜色,逆著鐵軌向站臺走,小心避開工作人員,翻進了火車站的候車廳,暖暖的溫度,母親哄孩子睡覺的聲音,男女朋友間的說話聲,讓坐在凳子上的季璃有些昏昏欲睡。
“抓小偷啦!搶錢啦!“一個女人的喊聲在候車廳內(nèi)響起。
季璃猛一睜眼,順著聲音望去,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抱著孩子,追趕著一個男人,男人見形跡暴露,從身上掏出一把刀,向準(zhǔn)備圍過來的幾個人比劃著,看見前面和左右兩邊三個方都有人堵過來,反而是身后只有追來的女人,立即轉(zhuǎn)身奔著女人沖過去,女人嚇得忘了躲避,見彈簧刀就要扎到懷里的孩子,本能的側(cè)身一擋,彈簧刀一下刺進了女人的腰部,血就順著刀口往外流,人也倒在了地上。
這時,幾個值班民警趕到,三下五除二,將小偷摁在地上,一邊急忙用對講機呼叫著值班人員。
幾個好心人將女人抬到長凳上,讓她側(cè)臥著,接過她手里哭鬧的孩子哄著。
“快叫醫(yī)生來!血流太多了,臉都白了?!?p> “候車室有醫(yī)生嗎?“
“有也沒用,就會看個感冒發(fā)燒,發(fā)幾顆止痛片,暈車藥?!?p> 季璃見女人情況緊急,也顧不了許多,跑過去分開圍觀的人,正要解開女人的衣服查看傷口,匆匆趕來的值班人員喊道:“你個小姑娘要干什么?傷得這么重,你怎么能隨便動她呢,如果出了事,你負(fù)責(zé)呀!“
“就是,小姑娘,你別亂動了,這血流的,如果人出了事,會賴你頭上的。“隔著一條通道的大媽勸道。
“我學(xué)過中醫(yī),會一些急救,血流太多了,得先止血,不然,她挨不到急救車來?!凹玖н呎f邊解開女人的外衣,仔細(xì)查看傷口,是傷到了腎臟,真氣急點幾個穴位,先將出血止住,然后拉開背包的拉鏈,用身體遮擋住大部份人的視線,雙手伸進背包,假裝從背包里拿出兩個小瓷瓶,一個外撒止血,一個內(nèi)服吊氣,維持住生機。
不一會兒,血止住了,眾人議論紛紛。
“真止住了,小姑娘有一手呀!“
“原來中醫(yī)也可以急救呀!“
“就是,不是說西醫(yī)才有急診嗎?中醫(yī)都是些老頭,只會抓些草藥治些慢性病嗎?“
“神了!“
“大新聞呀!”一位貌似記者的人,忙拿出相機狂拍。
季璃向值班人員問道:“醫(yī)院的車還有多久才到?“
“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半,醫(yī)院離這就幾公里,估計很快就能到,剛才有些著急了,你不要介意!“值班人員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季璃道歉。
季璃把了把脈,用真氣加速女人體內(nèi)藥效的吸收,她知道,自己的點穴手法有些特殊,在上救護車之前必須要解開,否則,麻煩就大了。
幾分鐘后,季璃將女人送上了救護車,站在候車室的門口,活動了一下四肢,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候車室。
“小姑娘,你坐哪趟車次?看你累了半天,到我們值班室來喝杯熱奶茶吧,剛才的事多虧有你在,太謝謝你了!“
季璃一聽,壞了,回頭對值班人員道:“不用了,我活動活動?!斑呎f邊伸展著雙臂,加快腳步離開廣場。
雪,在此時終于歇下了,月光偶爾透過云層,顯露一下身姿,整條街只有環(huán)衛(wèi)工人的身影,昏黃的街燈照在他身上,將人影拉得很長。
季璃背著包,雙腳用力跺了幾下,安慰自己道:還好,不算太冷。走到環(huán)衛(wèi)工面前,問道:“早上好!請問去小西門服裝批發(fā)市場怎么走?”
滿是皺紋的臉,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季璃,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擺擺手,季璃加大聲音又問了一次,看到老人明白了,用手指著前方,然后彎著腰繼續(xù)工作,不再理會季璃。
唉!又是一個可憐人,年紀(jì)這么大了,又是個啞巴,還在這么冷的天氣里出來工作,小舅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故事,不管你是否喜歡,都獨屬于自己,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兩段人生,出生無法選擇,人生可以選擇。
季璃選擇先找到地方,熟習(xí)環(huán)境,一路上,尋著路牌,問著早行的人,到了小西門服裝市場的一幢大樓前。
清晨六點的天空還是黑漆漆的,大樓門前沒有一個人,季璃突然靈機一動,來到大樓一側(cè),向四周看了看,一個縱身飛上樓外的廣告招牌,從一扇半開的樓道透氣窗里進到了樓內(nèi)。
中午11點,服裝城準(zhǔn)時開門營業(yè),等在門外的各色商販,有的拉著小推車,有的身后跟著搬貨工,一涌而進,問好聲、講價聲、招呼老客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整個批發(fā)城內(nèi)瞬間熱鬧起來。
萍姐穿著一件修身的米色厚呢大衣,踩著同色的中筒羊皮靴走進位于大樓高層的辦公室。辦公室有兩間房,外間很大,約有一百來個平方,各式時尚的女裝穿在塑膠模特身上,排成幾溜,另一側(cè)靠窗的位置,放著幾張辦公桌。
里間較小,深棕色的真皮組合沙發(fā)配上深棕色的木質(zhì)茶幾,相得益彰,對面的大班臺、老板椅看來是定制品,顯得非常大氣。
“從白馬李老板那兒發(fā)過來的貨到了嗎?”萍姐問著跟進來的小妹,順手將LV的包包掛在衣架上。
“到了,昨晚到的,就是拉到倉庫后,開包點數(shù),發(fā)現(xiàn)不僅數(shù)量不對,而且發(fā)過來的碼數(shù)與咱們要的不一樣,萍姐,這個月都好幾回來,上次一發(fā)現(xiàn),就給那邊打了電話,是李老板手下接的,說是要查,結(jié)果,這次又這樣,您看,是不是您直接打個電話給李老板說說?”小妹邊說邊燒著水,為萍姐一會兒泡茶做著準(zhǔn)備。
萍姐來到沙發(fā)前坐下,問道:“電話是打到檔口,還是辦公室?“
“先是打到檔口,看檔的林小姐和我對了單,是沒錯的,后來,又打到了辦公室,那邊說要查過后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靶∶每焖俚幕卮稹?p> “行了,這事我來處理,你去把二樓檔口的順子叫上來?!捌冀銓讉€小茶杯放在茶洗里,用開水燙了燙,取出綠茶放進茶碗中,開水緩緩的注入,洗過茶后,二次的茶湯色澤青黃,倒入白瓷杯中,她拿起來聞了聞,隨后一口飲下,整個過程非常的賞心悅目。
對于昨天姜寶山告訴季璃的話,她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只是鑒于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功夫,不敢吱聲罷了,你一個十年都不見出谷一次的人,辦完事就走了,自己可還要在小西門混飯吃呢,那小姑娘看上去就不是個好惹的,等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她找不到你,找我算賬怎么辦?有槍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日也防夜也防,老虎都還有個打盹的時候呢。
“萍姐,你找我?“順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走進來順手將門關(guān)上。
“順子來了,先坐下喝杯茶,這茶呀,還是你上次回去從谷里帶出來給我的,每次你回去都帶東西給我,這幾年我也沾了你不少的光?!逼冀阌貌鑺A將杯子放在順子的面前。
“可不能這么說,這幾年,萍姐你一直這么照顧我,我孝敬你點東西不是應(yīng)該的嘛!我爸媽知道,我不是練功的料,所以才托到萍姐門下,把我?guī)С龉葘W(xué)著做生意,我們?nèi)叶己芨兄x你?!表樧雍戎?,留意著萍姐的神色,這幾年,他別的沒學(xué)會,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可學(xué)了個七、八成。
“萍姐,你有什么事,就盡管吩咐我,我肯定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順子,這些年,不說別的,姐可把你當(dāng)自家弟弟看待,有什么好事,可從來沒有忘了你,對吧?”萍姐笑著道。
“那是,順子心里明白著呢?!?p> “有件小事,你可要幫幫姐姐,六爺昨天來了市里,你知道了吧,別急!我不是怪你和姜平,昨天是他開車,和我一起接的人,他又有你睡一屋,你倆關(guān)系這么好,他肯定會告訴你。”萍姐用手止住順子開口。
“他也一定和你說了那個小姑娘的事,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小姑娘最少是煉氣六重,否則,六爺?shù)氖志筒粫軅??!捌冀憬又馈?p> “六爺和她之間有什么恩怨,我管不著,但是,六爺告訴她,這幾天在小西門批發(fā)市場一帶落腳,難保不會找到這里來,這對我們不是好事,六爺辦完事就走了,可我們還在這里呢,看那小姑娘的聰明勁,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到了這附近,你在檔口給我留意著,年紀(jì)大約十八、九歲,身高168左右,體形偏瘦,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口音聽不出來,普通話說得挺標(biāo)準(zhǔn)的,如果發(fā)現(xiàn)了,不要驚動她,立刻打電話給我,我再告訴你怎么做。”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萍姐,那我現(xiàn)在就下樓回檔口守著?!绊樧诱f完,站起身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