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形一頓,也不戀戰(zhàn),如來時一般化作輕煙消失了。
瞬間爆發(fā)過后,牽動了剛恢復的傷處,唐戰(zhàn)忍不住反手扶住后腰,喘了口粗氣,沖著從窗口竄入的周子建道:“沒攔住,跑了。“
周子建手指一點,屋內(nèi)燈亮了,幾步走到贏候和木子身前點了幾下,從兩人鼻腔內(nèi)冒出淡淡的煙氣之后,方才睜開眼蘇醒過來。
贏候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罵道:“敢用迷香這種下三爛的東西對付小爺,周子建,你居然還讓人跑了?“
周子建斜瞟了一眼木子,沖著贏候道:“住口!既然知道是下三爛的手段,中了招還好意思上竄下跳的,為什么唐戰(zhàn)沒事!“
見周子建有意訓木子,贏候搶先道:“好啦好啦!話這么多,整天只想著教訓人,快看看箱子里是什么?!?p> 白熾燈下,被周子建護住的箱子打開了,唐戰(zhàn)第一時間沒去關(guān)注箱內(nèi)的東西,目光掃過地面,在另一扇窗戶的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兩滴血跡,看了看房內(nèi)的三人,并沒有做聲。
“咦?周子建,這不是你們周家的玉牌么?“
贏候拿起一塊如蜜蠟一般的玉牌打量起來,被身旁的木子輕輕碰了一下,一抬頭,便見周子建目光深邃地看著他,遂訕訕的將玉牌遞給他,咕隆道:“這不是沒外人在么?知道啦,團長大人?!?p> 周氏的身份玉牌呈琥珀色,系著一根同色的短繩,正面如姜氏玉牌一樣刻著大大的“周“字,下端還有一排古怪的符號,反面是幾行豎著篆文,整體大小與姜氏玉牌差不多,卻比姜氏玉牌厚一半。
看了看玉牌底部的刻紋,周子建眉峰攏起,便將玉牌放下,看向箱內(nèi)。
打開的箱子分為八格,除了被人搶走的那件東西外,余下的七格并沒有放滿東西,一串冒著寒氣的念珠,兩只瓷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方形的水晶匣子。
燈光下,隱約可見水晶匣內(nèi)有一朵煙紫色的花朵,連花莖也是紫色的,有花無葉。
“紫苜蘭?!“贏候倒吸一口涼氣。
紫苜蘭這個名字在修煉界是大大有名,眾家老祖會聚于無為居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它,想要突破至筑基,紫苜蘭必不可少。
唐戰(zhàn)見周子建三人盯著水晶匣目不轉(zhuǎn)睛,開口道:“來人連紫苜蘭都放棄了,證明搶走的東西對他更重要,價值高于紫苜蘭?!?p> 經(jīng)唐戰(zhàn)的提醒,三人各自思索,贏候突然道:“會不會是與他身份有關(guān)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冒險偷走?“
“為什么這么說?“
贏候表情訕訕道:“每次闖禍后,我和江南最先想到的是消滅證據(jù),不被人發(fā)現(xiàn),他不可能想不到你會派人守著,在這種情況下還敢來偷東西,一定是能暴露他身份的東西。”
“有些道理,如果真是如此,來人不僅知道這箱子是誰的,還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并且能打開它?!?p> 聽唐戰(zhàn)這么一分析,贏候接著道:“他還知道箱子在這間屋子內(nèi),在不驚動營內(nèi)里里外外這么多明哨暗哨的情況下,還敢強行出手,修為不低?!?p> 木子看了眾人一眼,插話道:“他還隨身攜帶著迷魂香。”
“對!我家木子說的對,迷魂香這東西就算在修煉界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反正我是沒偷到過,那次還被藥閣的人發(fā)現(xiàn)了,關(guān)了一個月的禁閉?!?p> 聽贏候口氣中那份怨念,想必那次的經(jīng)歷不怎么美好,至今還記憶猶新。
見唐戰(zhàn)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周子建回道:“迷魂香各家都有,成份不成罷了,之前各家都隱世,極少有人出世,但又不能完全脫離俗世,所以在出世歷練前,都會申請一些隨身攜帶,如果在某些環(huán)境下即要施展法訣又有普通人在的場合,便事先用迷魂香讓人陷入沉睡?!?p> “那是很多年前了,老一輩人衣著打扮、行為習慣都有些脫離現(xiàn)實,才會想出這么個玩意來,現(xiàn)在我們這些年輕人誰還用它呀!”
贏候邊說邊拿起那串冒著寒氣的念珠,“咦?”了一聲,接著道:“看著好像很冷的樣子,拿在手里居然一點兒都不冷,還溫溫的。”
“這念珠的顏色怎么看都像女人帶的,周子建,你們周家有哪位女修士修為超過煉氣十重,還被祖老賜下玲瓏八寶箱的?”
贏候這樣說也沒錯,一串櫻花粉的念珠極大可能是女子佩戴的。
而會擁有玲瓏八寶箱的修士,在周氏的地位應該不低,除了修為要達到煉氣十重外,還必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被老祖賜下這種箱子。
贏候能想到的,周子建自然也能想到,他在看到這串念珠時便在腦中回想周氏近現(xiàn)代有哪位女修士曾得到過箱子。
見他搖頭,贏候道:“你在家里待的時間不長,肯定不知道,還是等我家老祖來了再問問他吧?!?p> 唐戰(zhàn)指著那兩只瓷瓶問道:“不打開來看看?”
“最好不要,如果裝的是藥丸,我們都不精于此道,分辨出來,如果是其它東西,還是等贏老祖在場更好一些?!?p> 見周子建如此說,唐戰(zhàn)便不再多話,反身回到床上盤膝而坐,繼續(xù)修煉。
“你倆守在此處,我去外面看看?!闭f完,周子建轉(zhuǎn)身離開。
“少主,你不要直呼他的名字,如果,如果你真不愿稱他周叔爺,叫他團長也行。”
“好啦!我知道啦!整天瞎操心?!?p> 唐戰(zhàn)接著聽贏候小聲嘀咕:“世家就這點不好,現(xiàn)在誰還論什么輩份嘛!按年紀叫人不行么?一群老古董!”
贏老祖是下午到的,眉目間含著一絲疲憊,可想而知,在各家老祖不在這段日子里,他并不輕松。
一邊聽著周子建的講述,一邊查看著箱內(nèi)的東西。
“向陽還沒到嗎?“
“是的,我昨天已經(jīng)派人去研究所和知道的幾處找過了,都不見人,研究所那里留了人守著?!?p> “目前人手有些緊張,你這里我會再分派一些煉氣五重以下的人來,唐戰(zhàn),那種真氣手槍給我看看?!?p> 唐戰(zhàn)將隨身攜帶的手槍遞給贏老祖,他接過來看了看,真氣凝聚成子彈抬手朝窗外邊射十幾次,見樹葉紛紛落下,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和向陽干了件大事,讓煉氣五重以下的有了自保的能力,短時間內(nèi)能造出多少?”
“如果原材料充足,一個月能制造大約1000只左右?!?p> 贏老祖沉吟片刻道:“聽你的意思是原材料不足?“
“是的,不過我和向陽在想辦法,軍方也在幫忙,估計這幾天就有消息。“
“好!如果遇到什么困難你讓子建告訴我,這東西越快制造出來越好?!?p> 唐戰(zhàn)微一凝眉,問道:“出了什么事嗎?“
“我這次來不單單是為了這箱子,還有些事要和你們說?!?p> 贏候搬了張椅子讓老祖坐下,站在他身后幫他按著太陽穴,道:“祖爺爺,你要多休息,有啥事交給各家家主和族老去做,現(xiàn)在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p> 贏老祖拍了拍贏候的手,溫和的道:“祖爺爺知道,放心吧,事情差不多都理順了?!?p> 說罷,再次看了眼箱內(nèi)的東西,嘆了口氣道:“想必你們都是猜這箱子的主人是誰,對嗎?“
“子建,你應該發(fā)現(xiàn)了這玉牌與箱子的主人不是同一人,玉牌我看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你們周家?guī)资昵笆й櫟囊晃蛔謇?,可他并沒有玲瓏八寶箱,如果這串念珠是這個箱子主人的,那我知道這箱子的主人是誰?!?p> “真的,祖爺爺你快說?!?p> “這串念珠名喚鮫人淚,它還有一個名字贏候應該聽說過,叫美人淚?!?p> “這就是美人淚?。俊摆A候大驚。
見其余眾人不解,贏老祖繼續(xù)道:“上一次昆侖域開啟,除了季紹基的事外,還發(fā)生了一件事,只是知道的人不多?!?p> 一百多年前,羅玉樓、錢太一還是二十剛出頭的年輕小伙子,跟著自家老祖進了昆侖域。
在進昆侖域之前,錢、羅二人與現(xiàn)在的姜、周、贏三位老祖的關(guān)系不錯,都是年輕人,又是第一次進入昆侖域,在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里在各家老祖的保護下并沒有覺得昆侖域有多危險。
漸漸地,就有些耐不住性子,幾人在羅玉樓的慫恿之下便偷偷私下離開各家的安全駐地,沿著落仙池往更遠處探路。
“這落仙池說白了就是一個水池,不可能無邊無際,之前這么多年外圍早被人翻了個遍,哪還會有什么好東西,咱們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反正昆侖域開啟的時間有一年,現(xiàn)在還有大把的時間。“
年輕時的羅玉樓比現(xiàn)在膽子大多了,才在季紹基的指點下修為猛增,豪情萬丈。
余下四人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有理,便跟著一起行動。
臨出前,看到錢太一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一道前來,幾人擠眉弄眼的看著他。
錢太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介紹道:“這是我錢氏族老的孫女,叫錢嫚,她跟我們一起去?!?p> 羅玉樓很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帶她做什么?”
贏老祖打著哈哈道:“早就聽太一說起你了,聽聞你對易經(jīng)八卦懂得很多,說不定到時能幫上大忙呢。”
姜老祖見羅玉樓還要再說,便道:“別站在這里了,先離開再說?!?p> 就這樣,五男一女共六人開始了他們的探險之旅。
一路上雖經(jīng)歷了很多波折和危險,但都有驚無險的過來了。
三個月后,還是沒有找到落仙池的盡頭,但還是有些收獲的,比如找到一些不常見卻年份久遠的草藥,或者是一些古怪的含有能量的石頭之類的東西。
某一天,眾人在一處離落仙池不遠的山洞中休息。
贏老祖發(fā)現(xiàn)錢太一和錢嫚離開大家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回來,怕兩人遇上什么麻煩,便招呼余下幾人外出尋找。
在周圍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羅玉樓不耐煩的道:“就說不要帶女人來嘛,一路上就數(shù)她事多?!?p> 姜老祖有些擔心道:“別發(fā)牢騷了,先把人找到再說。“
就在這時,周老祖突然指著不遠處道:“你們看,落仙池邊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幾人縱身趕去,發(fā)現(xiàn)池邊地上有一只珍珠耳環(huán)。
“是錢嫚的!“
昆侖域里只有白天沒有夜晚,錢嫚的珍珠耳環(huán)有些特別,除了是飾品外還是一件護身法器,這段時間相處后大家都知道。
耳環(huán)既然在這里,人卻不見了,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