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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破浪的女人

004 私生女立志

乘風破浪的女人 靜水流長 2075 2019-05-13 21:31:21

  在追憶往昔時,吳鳳深知自己身為一位父親與工地女性的孩子,自幼便失去了母親的庇護。自父親將她帶到吳家寨的繼母家中,她的身份,實質上是一位未經婚姻認證的女兒。盡管她沒有母親的關愛和指導,但她從未因此感到自己低人一等。她的心靈自由而堅強,從未被私生女的身份所束縛。

  即便頂著私生女的帽子,她卻并未沾染上那份私生子女所特有的壓抑與哀愁,反而未曾感到自卑。她總是以一種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和挑戰(zhàn)。盡管在吳家寨遭受繼母的苛待,那僅是肉體上的磨難,只要內心保持著高貴,她便感到心滿意足。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童年心靈得到了自由,越發(fā)的自由,便越發(fā)的渴望平等。

  她立志,要通過勤奮學習來證明自身的價值。她相信,知識能夠改變命運,能夠讓她擺脫貧困和無知的束縛。然而,如今她在南陽十中見到城里的孩子從小學便開始進行學術研究、制作各類手抄報、學習信息技術、接受外教英語教育、探索無人機和機器人編程,甚至家長也需要參與孩子的學習過程……這些優(yōu)越的條件,讓她深感自己與城里的孩子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身為一名私生女,生長在農村,她無法享受到這些優(yōu)越條件。在鄉(xiāng)村的學堂里,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勤奮,邊割草喂豬邊在腦海中解題,不斷補充知識的短板。盡管條件艱苦,她卻從未放棄過學習。她的刻苦與學習能力引起了學校的關注。謝老師甚至將一些舊衣物贈予她,使這個衣衫襤褸的女孩至少看起來能與學子們無異。

  有人言,若父母源地相隔超過八百公里,孩子智商便會高出平均值五分。她的父親與外省的工地女性共同誕下她,盡管讓她承受了許多困苦,但也讓她遺傳了較高的智商。有時候,善于學習,也是一種天賦。

  她在鎮(zhèn)小學嶄露頭角,就越襯托得讀不了書的哥哥吳建和姐姐吳敏的愚笨??伤缴还苋绾蝺?yōu)秀,永遠都是后母眼里的眼中刺、肉中釘。孀孀最常斥責她的一句口頭禪是:“黑丫頭?!彼艑W后便需歸家勞作,待孀孀們熟睡,夜深人靜時,她便在微弱的電燈泡下埋頭完成作業(yè),身影確實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然而,她的膚色確實深黯,自幼在戶外風吹雨打下成長。雪花膏,在那個年代農村里被視為奢侈的護膚品,對她而言僅是耳聞之事。身為學子,她機智靈活,深諳衛(wèi)生之道,即便生活條件艱苦,她也總是堅持沐浴。放學后挖豬草、喂豬,干完家務活,趁繼母不在家的空檔,她會趁機燒一壺熱水到茅坑里快速沖洗。

  父親一年有一次年底探親回家。父親一回家,最忙的事是關上繼母房間的房門,忙……反正那時還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看見父親回來,就是高興的。但是繼母在父親面前大罵她在家里吃得多,像豬一樣喂不飽。繼母嚷著算她每個月吃了多少?讀了書她自己也在認真算,就是吃飯時,不敢去夾菜,多吃了兩口干飯而已。

  繼母借機也是希望父親罵她,那也成了年幼時她看見父親時,最難受的時候。每當繼母在父親面前喋喋不休地抱怨,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痛。她渴望得到父親的理解和關愛,但繼母的存在總是讓這一切變得遙不可及。好在父親看她一眼,并沒有說話,那是她年少時活在人間能感受到唯一溫暖的家庭目光。那一眼,雖然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讓她在冰冷的家庭氛圍中找到了一絲慰藉。

  繼母還在對父親喋喋不休地說,主要就是她讀書家里少了勞動力,要父親出面讓她輟學。繼母的言辭尖銳而刻薄,仿佛她讀書是一種罪過,是對家庭的背叛。父親沒有文化,一輩子的老工人,但畢竟在外地工作,多少也有點見識。就搔著后腦殼問到:“你們三個誰知道如何算方量?那是一個三角形溝槽沙,我一直不清楚技術員怎么算出來的?!备赣H的問題像是在考驗他們,也像是在尋找一個解決繼母抱怨的突破口。

  吳建和吳敏都搞不懂,父親也不懂,最后讓她來算。她雖然只是三年級的學生,但對數學有著天生的敏感和熱愛。她記得三角形的面積公式長×寬×高,并和父親核實清楚他口中的三角形溝槽中的長、寬、高各是多少,就計算了出來。就這么簡單的題目在這個吳家,卻成了除她之外所有人的難題。也讓父親覺得她能讀書,激動地說她像單位里的技術員。

  ‘技術員’!是年少時期她第一次接觸到的讓父親仰慕的三個字。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豪和激動,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希望。繼母不懂他們談論的數理化的問題,可是看見父親支持她上學,耿耿于懷,大怒。繼母的怒火像是一把火,燃燒著她心中的希望,讓她感到無比的壓抑和痛苦。

  事實上,繼母更希望自己親生的兒子吳建和女兒吳敏在父親面前出風頭。可是,一說到學問,反而是自己親生的兩個子女處處低人一籌,這讓繼母豈能不怒?父親為討好繼母,也瞪了她一眼。她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原本期待的父親回家時光,轉眼間也變成給她臉色看的金主,她無所適從,只能趕緊悄悄溜開,家里這種溫馨的天倫之樂不是她能享受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依然吃飯時自己碗里夾點菜就到屋外角落里吃。已經習慣這樣,在父親回來也不好意思夾菜。她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盡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這樣就能減少一些家庭的矛盾和沖突。她在父親那里做題得到父親那個贊許的眼光,都被姐姐吳敏看在眼里,也嫉妒起來,并攛掇哥哥吳建要收拾收拾她。

  哥哥姐姐抬了一盆冷水,直接潑到她偏房角落后的小床上,要讓她大年三十夜晚睡不成覺。他們的行為充滿了惡意和殘忍,仿佛要將她徹底排除在這個家庭之外。出去村里看別人放鞭炮回來,正好看見吳敏抬著盆從她房間里出來,回到房間看見自己全濕了的被子,她就明白了。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但她并沒有哭泣,而是默默地收拾著濕漉漉的被子。

  可讓吳敏和吳建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直接走出房門,也拎著一桶水直愣愣地潑到正房那邊吳敏的床上。她的反擊雖然沖動,但也顯示出了她的勇氣和決心。吳敏撕扯她頭發(fā),兩個女孩打在一起。她們的爭執(zhí)和打斗,驚動了正在享受年夜飯的父親和繼母。與此同時,父親和繼母大三十夜的從房間里愉悅,被孩子們吵得出來。繼母氣沖沖走到她面前,怒氣沖天,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發(fā)泄在她身上。

  她鎮(zhèn)定自若,言辭間透露著不屈:“家中瑣事,諸如清掃、烹飪、洗碗均由我一人承擔;即便是割豬草、煮豬食、喂豬這些粗活,也是我親手操持。哪怕我被視為家中的使女,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光明磊落。我從不抱怨,從不逃避,因為我知道,這些勞動是家庭和諧的基石,是我應盡的責任?!?p>  然而,吳敏對此仍不滿意,就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她竟將冷水潑在我的床上,我出于自衛(wèi)才予以反擊。”她的聲音平靜,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一時間,家中眾人皆默然無聲,父親望了繼母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失望,有無奈,也有深深的自責。

  但繼母氣勢洶洶,對父親的目光視若無睹。她指使吳建將她綁起,找來繩索,欲將她吊起鞭打!繼母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怨恨,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fā)泄在這個無辜的女孩身上。

  在這個家中,每個人都在過年回家的父親面前顯示自己的地位,希望從父親這里得到一份‘公正’!他們爭先恐后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卻沒有人真正關心這個小女孩的感受。

  她仍是個小學生,一個幼小的女孩,面對被綁吊鞭打的威脅,卻毫無懼色,她的目光堅定,沒有求饒,沒有淚水,眼中不含一絲恐懼。她就像一棵頑強的小草,在狂風暴雨中依然挺立不倒。

  身世孤苦和家庭的虐待,早已讓她磨礪出堅韌的性格。她學會了在逆境中尋找希望,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她的心靈如同被磨礪的鉆石,越發(fā)璀璨奪目。

  即便是常年在外工作的父親,也不禁為她的堅強而身體顫抖。他看著這個小小的生命,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知道自己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有給予她應有的關愛和保護。

  父親終于開口,“大過年的,不可如此對待孩子。”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充滿了父親的威嚴和關愛。聞言,她卻淚流滿面,家中的不公與欺凌未曾使她流淚,但父親的關心之語卻讓她瞬間淚如泉涌。她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溫暖,仿佛在冰冷的冬天里感受到了一絲春天的氣息。

  繼母大聲喝斥,“你這個不孝女,立刻給我閉嘴,大過年的,你這是在給誰戴孝!”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惡意和怨恨。盡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吳建將她拖走,拳腳相加,而心懷怨氣的繼母也不忘揮動鞭子,在她背上狠命抽打。

  歲月流轉,她無數次回憶起那個除夕夜,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頭發(fā)蓬亂,赤腳奔跑,遍體鱗傷,獨自一人逃向稻田埂。她奔跑著,仿佛有一束神秘的光芒緊隨其后,裹挾著她的內心和血液的奔騰。她的心中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對未來的憧憬。

  她喘著粗氣,暗下決心:一定要盡早,盡早逃離這個家。她知道,只有離開這個充滿痛苦和折磨的地方,她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年后,父親再次離家,返回外地的工地。生活,仍需繼續(xù)。她擦干眼淚,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氣和希望。她知道,只有堅強,只有勇敢,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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