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
隱二抬了抬手打斷了隱六的話,緩緩走近墨初九的身前,輕聲說道:“姑娘的洞察力在下倒是有所感知,在下只求姑娘能如實告知,主子到底意欲何為?”
墨初九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說了句,“去跟你們的主子告?zhèn)€別吧!”
隱二深吸了口氣,須臾,點了點頭,向楊逍走去。
隱二與楊逍談了好一陣,其他隱衛(wèi)都惴惴不安的關注著,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在說些什么,但隱衛(wèi)們各自的心里卻開始琢磨起來。
終于等到隱二回來了,還沒等隱衛(wèi)們開口詢問,只見隱二突然向著墨初九單膝跪下,“隱二愿意追隨姑娘?!?p> 其他人面面相覷。
“二哥,主子到底跟你說了什么?”隱六不甘的問道。
“初九姑娘說的對,主子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們不能拖累主子?!?p> “拖累?”隱六訝異的看著隱二,“二哥這是說的什么話?隱衛(wèi)的職責就是如影隨形,護主周全,我們的命都是主子的,怎么會是拖累?”
“這...的確是主子的意思?!彪[二面色陰沉,但看的出來,他說的是實話。
這句話對于隱衛(wèi)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多少年來,在心中根深蒂固的忠誠轉(zhuǎn)眼之間變成了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成了一種拖累,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信!我要去找主子問清楚!”
“六弟!”隱二沉聲喝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是你可以質(zhì)疑的嗎?”
隱六愣了原地,主子的意思他當然不敢違逆,隱二他也不敢隨便說什么,那就只能是墨初九了。
“都是因為你!麒麟閣一向平安無事,自從你來了之后,生出了這許多事端,你這個災星,我今天就除了你這個禍害!”
說著,隱六憤怒拔劍飛身刺向墨初九。
只見墨初九不躲不閃,微微勾了勾唇,劍心在離她的眉心只有兩指寬的距離時停了下來,隱六只覺被一股巨大的能量鉗制懸于半空而動彈不得。
墨初九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眉頭突的抖動了一下,緩緩睜眼仔細打量著面前懸在半空面目猙獰的隱六。
“疾風...原來你叫疾風...”
隱六的臉色霎時像涂抹了一層白漆,難看的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晉琰許了你什么?”沒等隱六再說什么,墨初九譏誚一笑,“讓我來猜猜,放心,我一向猜得很準的,恩...許了你什么呢?”
“若入我族,五甲披身...”
“夠了!“隱六急忙打斷,臉憋成了豬肝色。
隱二似乎聽出了什么,緩緩站起身走近前來揮手一掌,隱六隨即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數(shù)丈跌落在地。
“請姑娘饒他一命。”
“你要保他?”墨初九挑了挑眉。
“不管他做過什么,終究是隱衛(wèi),等同于手足,在下不想再看到手足流血了。”
“哦?二哥不打算替你家主子清理門戶了嗎?他可是口口聲聲說我是災星的,麒麟閣成了今日這番境況,天族之人為何輕而易舉進犯,晉琰如何祥熟麒麟閣內(nèi)的事,這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姑娘...在下懇請姑娘,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隱二咬了咬牙,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他們都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即便一時豬油蒙了心也罪不至死,況且,姑娘也說過,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或許...或許這就是六弟想要去做的事,他雖然犯了錯,但他畢竟沒有做出什么傷害主子的行徑,也許他也是有難言之隱的,還望姑娘就此罷手吧!”“??!”墨初九突然若有所思的仰頭望天,轉(zhuǎn)又笑瞇瞇的看向隱二,“懷遠,你覺得怎么樣?以后你就叫懷遠吧!大足以容眾,德足以懷遠,如何?”
“懷遠...是,謝姑娘賜名!”隱二一甩前襟,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
“你們呢?”
隱衛(wèi)們就算再愚鈍,剛才發(fā)生的事他們也明白了個大概,一時間個別對墨初九有敵意的隱衛(wèi)也瞬時解開了心結(jié),既然隱二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他們還能有更好的去處嗎?
“但憑姑娘吩咐!”
“都起來吧!”
墨初九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隱六,隱六身子一顫,她手心反轉(zhuǎn),“姑娘!”隱二以為墨初九要對隱六下手急忙喊道。
但只是稍稍擺動了一下手掌,隱六便像是提線木偶般的被擺放在了隱衛(wèi)的隊列之中。
隱二暗暗呼了口氣。
只見墨初九雙臂展開,閉上雙眼開始進入冥想,隱二悄悄退了一步?jīng)]有再說話。
不一會兒,空中陣陣鳴叫,靈烏黑壓壓的聚集而來,盤旋在他們的上空,一只只皆漆黑如墨如夜,將耀眼的陽光遮擋,陰暗一片。
它們鼓動著翅膀,在空中發(fā)出一陣陣翅膀搏擊氣流而發(fā)出的刷刷聲。
黑曜石般的眸子映著陽光,折射出點點亮光。
“??!??!...”
“去吧!”
墨初九突的一甩雙臂,一雙雙黑色的翅膀挑起天空,滑翔出一道道黑色的火焰,瞬間沖向了呆呆站立著的隱衛(wèi)們。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只只靈烏在觸碰到他們身體的瞬間化為一道光暈沁入了他們的體內(nèi),蔓延全身。
漸漸的,隱衛(wèi)們身上發(fā)出的銀光漸漸暗了下來,直至消失不見。
剩下的靈烏發(fā)出一陣哀鳴之后飛離而去,墨初九緊緊闔了闔眼,望著離開的靈烏,眼中閃動著淚光。
這一幕直落楊逍眼底,他緊緊攥了攥拳頭,是對?是錯?
“逆天而為,生死簿上又添了一筆?!辈贿h處,云小云拍著圓鼓鼓的肚子懶洋洋的走了過來,搖了搖頭,“為了他們,不值,不值!”
“他們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墨初九卻淡然一笑。
“太護犢可不好,小心你的小命。”云小云撇了撇嘴。
“那我們就賭一把,看看誰的命更久些?!?p> “這是個什么比法,我老人家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不公平!”
“哈哈哈...”麒麟閣內(nèi)蕩起了墨初九銀鈴般的笑聲。
該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