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晨
錦繡宮
酥首殿
紅鸞帳內身著明黃色褻衣的年輕男子鼾聲如雷。
觀其側顏大抵不過中人之資。
諾大的寢宮外寂靜如永夜,皇宮禁地,竟無一兵一卒值守。
徒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太監(jiān)矗立殿外,不知何意。
此人面部白嫩,須胡處打理的干干凈凈,仰頭望月,負手而立,頗有一番士子之風。
若是不知其身份者在那青樓畫舫中偶然一瞥,定要豎起那大拇指,暗嘆聲:好一個俊哥!
不過若是瞧的仔細,望見了這位“俊哥”身上所穿的大紅蟒服,別說那整日詩情畫意,風雅無雙的讀書人,縱是那喋血千里,殺人如麻的沙場悍將也要心中泛寒,兩股戰(zhàn)戰(zhàn)。
不為別的,就因為此人姓韓,名寶川,是執(zhí)掌禁宮內私刑六部的掌宮大太監(jiān)。雖長了一副云淡風輕的清貴模樣,卻心狠手辣,嗜殺無度,一時間權傾朝野,廟堂江湖無不畏之如畏虎。
紅紗女子輕步行于老閹人身側,駐足施禮,不敢有絲毫逾越。
“見過掌宮大人,”女子欠身示意,對其恭敬程度猶甚于對當今圣上。
老閹人并不作聲,僅是抬頭望月。
女子心中惶恐,不知自家主子這喜怒無常的性子是不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若是能得個痛快也就罷了,就怕是那喂與豺狼虎豹的聳人刑罰。
女子還清楚的記得,與她一同被買來臥底于圣上身邊的其它幾位娼舞女子死狀有多凄慘。
她雖艷絕六宮,獨獲圣上恩寵,不過在這位掌寺大人的面前她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能自已。
那種怕已經深深刻在她骨子里。
他可捧她,亦可殺她。
女子越想越怕,一雙柳葉眉頭絞蹙成一團。
“那癡兒可有異樣?”老閹人看也不看她,淡淡開口。
女子大舒了一口氣,神色更添溫婉恭敬,細聲道:“掌寺大人放心,圣上還是與平素無異,子時與奴婢嬉戲一番后便沉沉睡去,一直到此時也未有要醒的跡象?!?p> “我讓你尋的兵符虎符呢?”
“八枚兵符已經尋到了七枚,還剩下一枚......”女子吞吞吐吐,冷汗直流。
“剩下一枚如何?”老閹人略微回首,眼神在女子身上一頓,談不上悲喜。
“大人恕罪!”女子瞬間跪下。
“剩下的一枚是可調遣玄甲軍的玄甲虎符,奴婢已將整個禁宮翻遍,可是還未尋到?!迸又刂剡殿^于地,再度抬頭時額前嬌嫩肌膚已教沙石棱角蹭破,鮮血盛開在雪白的肌膚上,鬼使神差般畫出一作踏雪尋梅。
老閹人從寬大袍服中伸出一手,輕輕揉著女子發(fā)髻,那么溫柔......那么暖。
女子嬌軀抖若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