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擔心
“你隨便,但是我要強調(diào)一點。改詞是為了歌的效果更好,不是為了改詞而改詞。如果你想著我隨便改改,不管怎樣,反正我是要改,證明我對這首歌有貢獻,那還是算了?!?p> 楊墨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后,就走了,留給她們一個高貴冷艷的背影。
等楊墨走了,周瑾佳才敢對丁憶丹說:“她一直都是這么,自我嘛?”
丁憶丹對上周瑾佳的一臉“你真不容易啊”,“嗯,怎么說呢,我感覺還好,楊墨只是看著兇一點,實際她人很好的,我感覺她挺有責任心的?!?p> 不過丁憶丹對上周瑾佳明顯不信的表情,只能對她說:“可能是你第一次和她合作的原因吧,習(xí)慣她的作風之后,感覺挺不錯的?!?p> “我感覺楊墨她就是很靠譜,能給人以安全感的隊友。有時候是專斷獨行了一點,但是我感覺她的壓力也很大。做出決策的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決策負責的,就像是我們上次公演,成功了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但是失敗了就是楊墨任性,非要原創(chuàng)的原因。
我們五個因為歌曲的風格這個問題耽誤了一天時間,但是楊墨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解決了,其實就是因為我們五個人不敢當壞人,害怕得罪人,不敢做決策,不敢擔責任。
其實我覺得隊長比C位難當,因為C位只要保證舞臺效果就好,隊長要做決策,要負擔著可能會失敗的心理壓力?!?p> 丁憶丹在坦白小屋里訴說著今天她對楊墨做事的看法,真是不可思議,明明不久前好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但是丁憶丹對楊墨的評價是,“讓人意外得感到可靠的隊長?!?p> 不過很可惜,和丁憶丹想法相同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白若就氣得要死,剛和那三個不追星的室友安利過楊墨,楊墨就自爆了。于是順理成章地被嘲諷。
“追星有什么好的,耽誤時間還好花錢?!?p> “白若,你就喜歡這種人啊,高中都沒畢業(yè),還未婚先孕?!?p> “人家干的事兒,未婚先孕可算不了什么,她懷孕的時候還是個未成年,還把那個孩子打掉了。這都算是殺人犯了吧,你說說她怎么這么狠的心,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舍得?!?p> “嘖嘖嘖~做人不檢點,你看看她的圍博,穿得那么騷,一看就不是個好女孩?!?p> “噫呦~真沒想到白若你居然,看不出來啊,我是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p>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diss白若,指桑罵槐的,大有一種你喜歡的明星是個騷浪賤,那你也是個騷浪賤,只不過平時隱藏的深,沒被發(fā)現(xiàn)而已。把白若氣得渾身發(fā)抖。
“垃圾楊墨,我就是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會再給你投一票的。這幾個人,啊!為什么我被分配到這個宿舍,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租房住???受不了了!”
“砰!”張麻聽她們一句一句的在那兒說楊墨,越說越難聽,把自己的書摔到桌子上,發(fā)出一聲巨響,成功地讓她們閉了嘴。
“你又沒親眼見過,說的那么起勁,跟村門口嘴碎的老大娘一樣?!?p> “哼~我看你也是失心瘋了吧,人家白若家里多有錢啊,就算不學(xué)習(xí)人家父母也養(yǎng)得起,你那么窮還無父無母的,學(xué)著人家追星,腦子壞掉了?”
“就是,我們可比不上人家大小姐,小時候父母養(yǎng)著,大了還有男朋友養(yǎng)著,不學(xué)習(xí)也能找到好工作,不像我們小老百姓家的孩子,只能好好學(xué)習(xí)?!?p> “你說話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
“嘴那么碎,難怪白若他男朋友看不上你?!?p> 白若和張麻一前一后開口說道,不過看王欣美漲紅的臉看,還是張麻的說法更有殺傷力。
張麻說贏了就閉嘴了,擔憂的打開圍博,楊墨的圍博已經(jīng)成為黑子狂歡的樂園,其中污言穢語看得張麻都無法想象,楊墨看見了會有多難過。
張麻可以說是看著楊墨怎么在愛情中一步步迷失了自己的,那些混蛋男人們,是怎么樣狠狠地傷透了楊墨的心。每次在節(jié)目里,張麻看到楊墨像是一只刺猬一樣,小心又戒備,獨來獨往,躲開隊友的擁抱,扯開隊友拉住自己的手,一遍遍地說:“我們只是暫時的合作關(guān)系,結(jié)束后,我們還是競爭者”、“只是同事而已”、“你身上一身的汗,黏糊糊的,別碰我。”
然后呢,楊墨是怎么做的呢?為了萱萱不被淘汰,自己頂撞導(dǎo)師和導(dǎo)演組也堅持要換歌,對比起來和隊友吵個架都不算什么了。吵架吵得那么兇,一轉(zhuǎn)頭還是復(fù)活了她。
訓(xùn)練時兇巴巴地催她們、罵她們,大魔王人設(shè)立的穩(wěn)穩(wěn)地。好好練行不行?別偷懶。這很好笑嗎?訓(xùn)練的時候能不能嚴肅一點?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啊,都學(xué)會了嗎?
但是到了晚上時,第一個催她們回去睡覺,別練了的人,也是楊墨。明明就是覺得她們練了一天,辛苦了,累壞了,要早點去休息,不過說出口的永遠都是:“你知不知道熬夜會變丑,還嫌自己不夠憔悴是嗎?眼帶都快比眼還大了,還敢熬夜?”
“不用在這里裝用功,白天的時候好好練習(xí),提前一個小時走都沒問題。贊成浪費的時間,自己補,不要拖著隊友陪你熬夜。我可不想看到你們明天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到最后還不是要荒廢一個白天才能把狀態(tài)找回來。”
“死傲嬌?!睆埪樵谛睦锇盗R一句。再看看那些人,那些楊墨的高中同學(xué)、校友,像是有了一個新玩具一樣,炫耀的發(fā)表一個個觀點、故事,來證明楊墨有多么不堪的過往。
人盡可夫、坐臺、公交車是她們對楊墨的形容詞,一個個或齷蹉或香艷的故事在他們嘴中被咀嚼,說的人言之鑿鑿,聽的人津津有味,只留下楊墨在指指點點中,無法反駁。
張麻已經(jīng)不知道第一個版本是怎么說的了,好像是楊墨整容了,然后就是孤立,沒人和她說話,假裝她是一團空氣,然后就有調(diào)皮的男生捉弄楊墨,留給楊墨的不是同情,而是嘲笑,后來他們知道了楊墨的身世,居然是個孤兒。
“你沒爸沒媽!”就成了對楊墨的問候。
這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一個孤兒怎么有錢去整容呢?于是流言銷聲匿跡了?
不,升級了。有傳言說楊墨被人包養(yǎng)了,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也有人說楊墨是打零工,給錢就行,她才不在乎你是誰,多丑,多老,多胖。說她被退回孤兒院是因為勾引養(yǎng)父,被養(yǎng)母發(fā)現(xiàn)了,說她下過海,拍過片,還是那種N男一女愛情動作片。
說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據(jù)的,如果不是那段時間張麻一直和楊墨在一起,都忍不住信了呢。
這些話,這些傳言,張麻都知道,是屁話,可是他們信了啊,雖然我沒親眼看到,但大家都知道,到能佐證我說的話。
他們抱團在一起,就產(chǎn)生了這么強大而摧毀人心的力量。
霸凌是弱者通過烏托邦的門票。
發(fā)動校園暴力的人可能更多是尋找高階層或同階層的精神認同感。去攻擊一個人,把TA設(shè)定為一個符號,一個被高階層所不齒的符號,由此獲得高階層的認同感和自我滿足感。(攻擊——刻意對比——放大缺陷——自我滿足)
往往幫兇也是這種隱性的心理過程,通過踩一腳的方式來使自己站在某種制高點,也包括落井下石對比為一個“反派”發(fā)聲更為輕而易舉。何況,很多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最后往往演變成一場畸形的狂歡,被施暴者要為所有人的陰暗面買單。
所以自己要再桌子的一角上寫著,時刻提醒自己,“被遺棄不是我的錯,臉上有胎記也不是我的錯,高中時的結(jié)巴也不是我的錯?!?p> 但還是要在最角落,最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還要拿書擋著,好像這句話的出現(xiàn)就是錯的一樣。
張麻見自己給楊墨的私信沒有回應(yīng),心放下了一點,她應(yīng)該是知道輿論會爆,所以提前卸載圍博吧。
還是不放心的打了個電話,聽到她很兇,但是很精神的語氣,張麻也放心了小半,剩下對楊墨未來的擔心,說了也沒用,反而讓她多心,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