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他們像到了極致

　　下午兩點，南夏寫完稿子。又去洗了一個澡和頭。樂語還趴在桌子上，看著某綜藝。

　　南夏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插上電，吹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想到上午樂語對她說的那番話。

　　她好像真的一直叫周晨煜叫的都是“學長”或是“周晨煜學長”，從來沒有聽到她叫過他的名字。反倒是蘇墨叫他的全名叫的很多。還沒有和周晨煜發(fā)生爭執(zhí)之前，蘇墨一直叫的都是他的全名。很順口，很自然的叫出。而樂語，連在背地里叫他的全名時，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時的樣子，卑微到連提起他的名字時的語氣都小心翼翼的。做任何與他有關的事，你都會覺得自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南夏在大一那年，對于這種感受是深有體會的。那段時間，她也以為溫言是有女朋友了的。所以她刻意的避開所有會習慣性提到他名字的話題。直到現(xiàn)在，她心里仍有很多的疑問。在幾欲開口想要將那些疑問問出口的時候，她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住了。

　　她安慰自己，有就有吧。問出了答案又有什么意思。無非是失望、失落上一陣子。然后，再自己用針縫好那些傷口。等傷口止住血，結了痂后，對他的喜歡，不見得會消減多少。反而會更加深不少。

　　所以，南夏一直都不曾問。她堅信，所有的撲朔迷離的事情，都終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的等待。而恰恰她所擅長的就是等待。她有無限的耐心，去等待一個“真相大白”。

　　元旦聚餐的時間，定在了晚上七點，地點是在前門他們常去的一家火鍋店。

　　晚上六點，南夏換好衣服，蘇墨在樓下等著她。

　　南夏出門的時候，樂語還坐在位置山，保持著與原來同樣的姿勢，看著同一檔綜藝，只是換了另一期。

　　看著她不打算出去吃飯的樣子。南夏仔細斟酌了一番，還是詢問了一句：“要我?guī)兔э垎?？?p>　　樂語轉過頭，看向她，依舊是趴著：“不用了，等一下，周晨煜……學長會來找我吃飯的?！?p>　　說出“周晨煜”那三個字的時候，她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還是將后面的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這是習慣嗎？是的，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習慣，一時半會兒很難改掉的一個習慣。

　　南夏了解似的點了點頭，又從書架上裝書簽的盒子里拿出鑰匙，就出了門。

　　此時的蘇墨穿著一件白色毛衣搭配一條黑色的裙子，穿著皮鞋，挎著小包，很淑女的站在冷風中等著她。

　　今天的蘇墨與南夏第一次在體育部招新的大會上帝一眼見到蘇墨時的樣子重合在了一起。她還是那樣，無論在什么情況下，她都是淡淡的樣子。不管面對什么事情，態(tài)度也總是不冷不熱的。但是她的氣質是真的很好，她也很溫柔，她的那種溫柔是滲透進骨子里的。是別人所復制和模仿不來的。

　　后來有一段時間，樂語開始在寢室里搗鼓自己的外在形象，她模仿蘇墨的穿著打扮，模仿她說話時的語氣，模仿她的一舉一動，她試圖將自己變成蘇墨?？善?，蘇墨身上的那種融進骨子里的溫柔，她怎么也學不會。

　　可蘇墨身上吸引著周晨煜的就是那股溫柔。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已經(jīng)被她身上的那股溫柔所吸引住了。雖然后來，她剪斷了長發(fā)，他們吵了一架又一架，但是她的身上還是帶有那股溫柔。時隔多年，都未曾變過。

　　這也是后來，周晨煜為什么會說她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她的原因之一。

　　南夏穿的很隨意，走的風格也和蘇墨是兩個極端。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沒有帽子的加絨衛(wèi)衣搭配黃色的工裝褲，和一雙黑色的高幫的帆布鞋。

　　兩個人走在一起，有一種，大姐姐帶著叛逆妹妹的感覺。

　　南夏很喜歡蘇墨身上那種干凈、自然、清新的淑女氣質。雖然那天凌晨，她接到她的電話，得知她在抽煙后，她在她心里的形象，在那一瞬間坍塌了五秒鐘。五秒鐘后，蘇墨在她心里的形象定位還是氣質女神。

　　南夏曾經(jīng)覺得，以后溫言的一定要找一個像蘇墨這樣氣質的女朋友，她才能心甘情愿的放棄?？墒呛髞?，一想，自己為什么不可以變成那樣呢？

　　通過一段時間的刻意收斂的脾性后，她發(fā)現(xiàn)她只可以勉強的做到表面上的淑女。而骨子里的……還是算了吧。

　　南夏和蘇墨到吃火鍋的地方的時候，亓晏和其他人早早的就坐在那里了，組隊打著游戲，打得正高興。

　　亓晏見南夏來了，將自己的手機往她的手中一放，說：“幫我代打一會兒游戲，我去上廁所……憋死我了……”

　　南夏接過來，一頓操作后，亓晏所在的隊伍險勝了。

　　亓晏也剛好從廁所里出來了。

　　“怎么樣？贏了沒？”亓晏抽了幾張紙，擦著手上的水。

　　南夏將手機丟給他，一臉的驕傲：“贏了?！?p>　　“你那么厲害？我怎么就這么不信呢？”亓晏看到手機上，還停留著的游戲勝利的界面。“你會打這游戲？之前怎么沒見你玩過？”亓晏原本是沒有指望南夏會玩這游戲的，更別說她最后居然贏了。

　　“以前上高中那會兒，這游戲剛出來的時候，每周回去都會玩，后來玩著玩著就膩了，也就沒有玩了。”

　　南夏對游戲這個東西從來都不上癮。高二的時候，這個游戲剛出來，班上很多人，都去下載來玩。連時彥也沒有經(jīng)受得住誘惑，也去下載了一個來玩。玩的時候，還不忘向南夏的推薦了一番。

　　但被南夏以“不感興趣”為由給拒絕了。然而后來，她還是去玩了。

　　原因嘛，很簡單，因為溫言在發(fā)某一條空間說說的時候，截了一張他玩這個游戲的戰(zhàn)績。之后，她就去玩了。而且還越玩越好。

　　在玩那個游戲的時候，她還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她想等自己的等級再高一點，就主動去和邀請溫言組一次隊打一次游戲。

　　這個一等就是三年的時光過去了，溫言早就沒有在玩這個游戲了，而她也卸載了這個游戲。

　　南夏回顧自己的整個高中時代，她做的每一件事，記憶的每一幀畫面里，似乎都是與溫言有關系的。

　　她去看他看過的電影，聽他聽過的歌，看他看過的書，玩他玩過的游戲。直到現(xiàn)在，她的歌單里，有很多的歌都是他歌單里有的。高中的時候，她努力的想要他能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她。所以，她連吃的冰糕、喝的奶茶都要是和他的同款。為的不過是希望，在他某一次轉身的時候，剛好能看到她。會因為她和他吃著同樣的東西而被他記住。

　　她身上其實有很多的地方和溫言挺像的，這是后來時彥上了大學，和溫言相處過后，在跟她聊天時，時彥對南夏說的一句話。

　　南夏反問時彥，他們哪里一樣了？

　　時彥開玩笑的說，在對人不理不睬這點上，你們像到了極致。

　　南夏沒指望時彥能說出什么東西，但是聽到那句話，她心理還是挺開心的。不管怎么說，他們之間總算是有共同點的。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其實時彥也說不上來，溫言和南夏身上具體挺像的地方在哪里。但他就是感覺他們很像。大概是南夏在他的面前提久了溫言，才會讓他在第一次見到溫言的時候，生出這樣一種錯覺來。

　　一桌子的人熱熱鬧鬧的吃著火鍋，互相道著元旦的祝福。吃完火鍋后，一行人又去KTV唱了歌。

　　KTV的包間里，因為人多的關系，很熱，雖然開了空調，但她還是覺得有些悶。

　　于是，她借出去上廁所的理由，躲到大堂里，一邊透著氣，一邊玩著手機。

　　溫言在地鐵站外的星巴克坐了一下午，等站內人少了許多，才坐上地鐵回家。

　　回到家，溫母在廚房里，準備著晚餐，溫父坐在沙發(fā)上，悠閑的看著電視劇。他回房，放下東西。

　　溫母在飯廳里，叫他們倆父子吃飯。開飯前，溫言拍了一張合照，合照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令人無比的艷羨。

　　吃完飯，溫言坐在客廳里的鋼琴前面，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過鋼琴了。手搭在琴鍵上，稍顯有些生疏。彈完一曲后，他才發(fā)現(xiàn)溫母拿著手機在給自己錄著視頻。他仗著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從溫母的手上搶過手機，發(fā)給了自己一份。溫母以為他要刪除視頻，一路追著溫言在客廳里東奔西跑的。兩個人打鬧、互相威脅的樣子，一點沒有母子的樣子。南父任由他們倆母子打玩，他則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fā)上，喝著茶，看著電視劇。

　　一場追逐打鬧的游戲結束后，南母疲憊的躺在沙發(fā)上，溫言將溫母拍的那個視頻，發(fā)給了南夏看。

　　收到溫言發(fā)來的視頻，南夏還坐在KTV的大堂里。第一次看到溫言彈鋼琴，南夏聽著悠揚的鋼琴聲從耳機傳入她的耳朵里。使得她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太酥了。指人也指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