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賣身還債
安錦卿原以為，是顧媽媽她自己想買衣服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陪她逛街也沒什么。
結果一進商場，就見她拿著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比完了還頗滿意地點點頭，遞過了來：“進去試試?！?p> “我不要?！卑插\卿連退了好幾步，“我沒錢買?！?p> 之前在洗浴中心時，顧澤綿塞給她的兩千塊已經(jīng)用來添置廚具了；后來盛陽通過花季經(jīng)理給她的五千多塊，也花了個七七八八。
現(xiàn)在她手頭剩的錢，怕是連這店里的一條絲巾都買不起。
“不要你買，讓小澤給你買?！鳖檵寢屨f著，就要將衣服硬塞到她手上。
被點名的顧澤綿，立馬掏出錢包：“你們隨便買，我買單。”
“不要?！卑插\卿又退了幾步，“無功不受祿。”
“你怎么就沒功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小澤就被那個瘋女人害慘了！結果他自己沒事，倒連累你受了傷。你要是再說這種見外的話，我就生氣了?。 ?p> 顧媽媽說著，就沉下了臉，一副你再拒絕，我就翻臉的兇悍模樣。
安錦卿可不吃這套：“我是顧哥的助理，這是我的分內(nèi)工作。伯母你要這么說，那就是對我這個助理不滿意了。那干脆讓顧哥辭了我吧！”
不就是威脅嗎？就跟誰還不會似的。
嘿，這丫頭怎么就軟硬不吃呢？
顧媽媽立馬換了策略：“那就不要他買，伯母給你買。就當是伯母送給你的新年禮物。過年總要穿新衣服的。”
安錦卿依然不肯接：“我沒這習慣，有的穿就行了?！?p> 一個硬塞，一個明拒，好好的一件衣服，在她們之前推來推去，看得一邊的導購員直皺眉。
這衣服要是弄壞了……
她們愿意買下也就罷了，但若是不認賬，店員可就倒了血霉了。
被晾在一邊的顧澤綿，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嘆息一聲，放下手機：“有喜歡的就買，錢我可以借給你，就當預支工資?！?p> 誒，還可以這樣？
安錦卿和顧媽媽齊刷刷扭頭看向他。
然后……
“你早說啊！”安錦卿一把抓過顧媽媽手上的衣服，又在店內(nèi)繞了一圈，抓了一大把進了試衣間。
前后態(tài)度的轉變，讓人目瞪口呆。
顧媽媽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這才反應過來。
“我兒子真聰明！”她親昵地捏了捏兒子的高鼻梁，“工資都預支了，媳婦兒跑不了了?！?p> 顧澤綿臉色一變，略帶驚慌地瞥了一眼試衣間的方向，惱怒地壓低聲音道：“媽，你別亂說。人家都不止一次說過，不要開這種玩笑了?！?p> “小樣，你以為你那點心思我看不出來嗎？”顧媽媽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發(fā)，“你什么性子，我還不知道嗎？你要是對她沒意思，你會把她帶回家來嗎？”
“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鳖櫇删d扶額，“她是沒地方去，我不好留她一個人在酒店過年，才帶她回來的。我跟她真的清清白白?！?p> “沒地方去？騙鬼呢？”顧媽媽一副我什么都了解的過來人模樣，“不就是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嘛！”
“你怎么想都沒關系，但你別當著她的面亂說……”顧澤綿還要說什么，安錦卿已經(jīng)換了衣服出來了。
她換上了顧媽媽挑的粉色羊羔絨短外套，自己搭配了黑色高領毛衣，和黑色闊腿褲，干凈利落，又不失可愛。
“真漂亮！”顧媽媽立馬將兒子丟到一邊，拉著心儀兒媳的手轉圈圈，“我一直想要個女兒，哪知道一連生了兩個兒子，還都是不聽話，只知道氣我的。錦卿啊，你是個好孩子，要不你叫我聲‘媽媽’，讓我開心開心。”
這什么情況？
安錦卿驀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顧澤綿。
顧澤綿臉蹭的一紅，不敢和她對視。
“那個……伯母，我再去試試另一件?！卑插\卿艱難地抽回自己的手，逃一般地躲回了試衣間。
等她一走，顧澤綿立馬跟親媽翻臉：“媽，你干什么呢？”
“我沒干什么呀！”顧媽媽一臉無辜，“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想有個女兒，想聽她叫我一聲‘媽’，又沒有別的意思，是你們自己心里有鬼想歪了，怎么怪起我來了？”
顧澤綿氣結，干脆轉動輪椅背對著她，還戴上了耳機，眼不見為凈。
安錦卿連著試了幾件，每一件顧媽媽都說好，脫下來后，直接就讓店員給打了包。
看她一副要買空整家店的架勢，剩下的幾件，安錦卿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試了。
她將幾個袋子往顧澤綿懷里一塞，背負著將近6位數(shù)的債務，被店員恭送出門。
顧媽媽卻興致不減：“要不要去看看鞋子和包包?。俊?p> “不要！”安錦卿可不會傻兮兮犯同樣的錯，“再買下去，我真要賣身還債了?！?p> 顧媽媽眼睛一亮：“沒關系啊！反正我們小澤也不會催你還錢的?！?p> 呵呵。
安錦卿直接跳過這個大坑，轉移話題：“伯母，我第一次來夏城，要不你帶我去嘗嘗這兒的特色小吃吧！正好我有點餓了?！?p> 顧媽媽摸摸肚子：“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說起來，我好久沒吃過豆皮了，走，我?guī)銍L嘗最正宗的豆皮去。可好吃了。”
由于顧澤綿腳傷復發(fā)，回程路上，司機變成了安錦卿。
一口氣吃了幾條美食街，吃飽喝足的顧媽媽也怠懶了，牽不動紅線了，坐在車上昏昏欲睡，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淺淺的呼嚕聲。
“抱歉?。 鳖櫇删d幫親媽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讓她靠在自己懷里打盹，然后朝安錦卿歉意地笑，“老人家的想法都這樣的，總以為帶女孩回家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你別放在心上?！?p> “沒事?！卑插\卿笑笑，目光中帶著點淡淡的憂傷，“如果我媽還在的話，我要是把你帶回家，估計她要樂瘋了，恨不得我馬上帶著你去民政局領證?！?p> 突然聽她提到過世的母親，顧澤綿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半晌才憋出一句：“抱歉。我不該提這些。”
“沒什么不能提的?！卑插\卿語氣平淡，甚至帶著絲冷漠，“我媽都死了多少年了，我一個人也習慣了，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靠在兒子懷里的顧媽媽身體一僵，忘了繼續(xù)打呼，立馬就被兒子察覺到了異樣。
顧澤綿低頭看去，就看到自家親媽眼皮底下眼珠子在骨碌碌轉，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沉默中，安錦卿靠著導航將車開回了顧家別墅。
車還未停穩(wěn)，猛然聽到旁邊一輛黑色奔馳按了喇叭。
她扭頭看去，就看到了駕駛座上，帶著墨鏡、臉色鐵青的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