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要返程回明凜,茗粒還是十分開心的,那晚她啃著個梨子為明厲搖旗助喊的模樣就可知她的歡喜。
送走了明厲兄妹,卻還有個更挑剔、難伺候的月訪山莊的少莊主。
月訪山莊一行人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他們少莊主的吃穿用度都快比上裳砂了,月無痕也就算了,就是他座下那只兇猛異常的犬也是極為挑剔的,只吃純野生野長的新鮮鹿肉和兔肉,若是那鹿死了兩天再扔在它面前,它也是不吃的,它只會張開它的獠牙向給它扔鹿肉的那人撲去……
公主認人的很,它只對月無痕一人臣服,偏偏月無痕帶來的侍女們也無一個要去喂公主的,這可就苦了那些被迫給它扔肉的小宮女們,沒一個不是鬼哭狼嚎著出來的……
面對一眾讓她去勸勸月無痕將公主鎖起來的宮女們,裳砂很是頭疼。
她曾經(jīng)也在公主手里吃過虧,對它也是有些許忌憚的。
“公主,公主……您若是不幫幫奴婢們,只怕奴婢們命不久矣呀!”哭的是潸然淚下。
一眾宮女忙附和道:“是呀!是呀!”
裳砂聽著宮女們哭叫著‘公主’,總覺著是在叫月無痕的那條犬,好吧,就算不幫幫她們,月無痕給那犬取名公主的事兒她也是有些記仇的,有一天她居然和一條犬同名,要是哪天月無痕喊了聲“公主”,她和那犬同時轉(zhuǎn)身……
裳砂搖了搖頭,當即決定替這群被公主嚇壞了的宮女們?nèi)ピ聼o痕哪兒討回公道。
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向月無痕的醉月居奔去。
樺沁的大王諾大的后宮就王后一個妃子,空出來的寢殿一大把,月無痕住下的本應是位列嬪位的妃子方能住下的醉月居,月無痕因著它名字中有個月字,便選了它落腳,可巧就巧在這醉月居離浚與宮殿甚近……
醉月居大門緊閉,這也是為了防止公主亂跑出去傷人,萬一它餓了,將那些宮女們當點心了可就不好了。
“公……主,奴婢們就在外面等著您了,這…奴婢們實在是害怕。”裳砂平日里最是好說話,她無等級觀念,也沒什么大架子,所以這宮女們才敢開這口。
裳砂這是騎馬難下,死要面子活受罪哦,她也怕一打開們迎接她的會是那頭叫‘公主’的大犬……
裳砂細細一思索,回頭道:“翠枝你領著她們回宮中等著去,本公主一個人進去找月無痕?!?p> “可是,公主……”
“好了,本公主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就是?!?p> “好吧?!贝渲Σ环判牡念I著一眾宮女們又打道回府了。
裳砂見人走遠了,才撩起袖子,準備翻墻而入,這樣就遇不著那條惡犬了,但她翻墻的模樣要是讓她們看見了多掉面子啊,所以她讓她們先行回去了。
翻墻于她而言也是小事兒一樁了,俗言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醉月居內(nèi)安安靜靜的,院子內(nèi)并未見著公主的身影,裳砂這才放心的下墻,拍拍手掌,笑的一臉的小得瑟。
月無痕的侍女們都在他的院外候著,裳砂一路走去并未遇著一個侍女。
月無痕院子內(nèi)特意為公主搭了一處窩,每當晚上公主想爬上月無痕的床時就會被一腳踹至此處。
裳砂明了月無痕的侍女也不是省油的燈,遠遠的看著她們就繞道月無痕院子的后方準備又去翻墻。
公主昨夜為爬床奮斗了一晚,終是未能斗過它家主子,如愿的爬上溫暖的床,此時太陽當空照,反而累爬的睡在了它的窩上。
裳砂剛從墻上冒出個頭,就見著了睡著的公主。手一軟,險些摔下墻去。
裳砂強用內(nèi)力,導致現(xiàn)在內(nèi)力不穩(wěn),也不敢再亂來,很是輕手輕腳的準備的跳下去時,月無痕的房門開了。
月無痕依舊臉色蒼白,血色眸子瞥了一眼裳砂,冷聲道:“你偷偷摸摸的翻我的墻做甚?”
裳砂一時未反應過來,眨巴眨巴了眼睛。
月無痕見裳砂不答話,喊到:“公主!”
裳砂以為叫的是她,眼神向月無痕飄去,卻見他看向的卻是在睡著的那只惡犬。
門外的侍女也聽見了聲響,為首的一位沖進來:“少莊主!”
“咳咳,你們把她趕下我的墻就是?!?p> “是!”侍女得令,一聲呵,一眾侍女的劍就從外準備向裳砂刺去。
裳砂瞳孔收縮,忙跳下了墻頭。
月無痕面無表情的沖公主指指了一個裳砂。
被吵醒的公主很是不爽,獠牙出露,后腿發(fā)力,蓄勢待發(fā)。
裳砂忙向月無痕喊到:“我找你是有事的!你快拉住它!”急的她裝王稱霸的自稱‘本公主’都沒用上。
月無痕不語,轉(zhuǎn)身關上了房門。
裳砂只差氣結(jié)。
于是裳砂被一眾奉月無痕命的侍女們和兇殘的公主關在了院內(nèi),一個在前死命的跳,一個在后面追的不亦樂乎。
月無痕看向坐在茶桌前慢慢品茶的元鈺道:“你還不走,難道還等著她發(fā)現(xiàn)你呆在我的屋內(nèi)嗎?!?p> 元鈺淡淡一笑,將茶杯舉至鼻前,閉上眼輕聞:“上好的茶還未品完?!?p> 月無痕看了一眼后也不再準備理他,任由元鈺在那兒悠閑的品茶。
一盞茶過去后,元鈺放下茶杯道:“好了,我該走了,你快去把公主拉住,可別叫它真咬著她了?!弊屗S意翻別的男人的墻,這次就這樣饒過她了,下次可有她好看的。話音落地,人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只空蕩蕩的茶杯。
月無痕很是無語,方才怎么不見他說‘別讓它咬著她了’?
院內(nèi)的裳砂劇烈運動著,累的很,可又不能停,回頭一望公主出露的獠牙,腳丫子又快了幾分,誰能告訴她一只犬為什么會把牙磨的如此鋒利嚇人?
月無痕打開房門望向在院內(nèi)橫竄的公主道:“公主輕點兒咬?!?p> 裳砂真是一腔怒火,竟還有慫恿犬傷人的主子,吼道:“快讓你家小狗崽子停下,否則別怪本公主不客氣了!”
月無痕一記眼刀向裳砂飛去:“你說什么?小狗崽子?”
裳砂欲哭為淚,現(xiàn)在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嗎?快點幫她攔住快咬住她的公主??!
月無痕抬抬手,壓抑體內(nèi)的怒氣向公主招去:“過來?!?p> 公主有些不甘的放過裳砂這塊快到手的肥肉,眸子掃了一眼裳砂,還是乖乖地向月無痕走去。
月無痕半個身子有氣無力的倚在公主身上,一只手順著公主的毛發(fā)道:“你看清楚了,它可是罕見的通曉人性的毛狼,可不要到時候被咬死了,還不知是被狼咬的還是狗咬的?!?p> 裳砂躲在樹后,聞言一臉的哀怨,這人居然如此狠毒,放狼咬她!
這也不能怪裳砂將公主認成小狗崽子,一般的狼都是四肢修長,頭腭尖形,顏面部長,鼻端突出,耳尖且直立,偏偏這毛狼生長在冰原,卻是顏面部短,頭鄂偏圓。但毛狼比之平常的狼,嗅覺更敏銳,聽覺更好,機警,善奔跑,耐力強。
元鈺體內(nèi)的毒若是想徹底根除,可少不了她,讓公主咬她,不過是元鈺的意思,鬧著玩兒,嚇唬嚇唬她罷了,怎會真咬上她,若是公主發(fā)起狠來,頂級高手亦不是它的對手。
月無痕體內(nèi)的軟骨散效力霸道,讓他看起來虛虛弱弱的,他也是不愿費力的站在院子里和裳砂廢話,直接問道:“你來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月無痕這一提醒,裳砂倒才想起此次前來的正事。
“你自己的寵物本就該自己喂,怎可欺負我宮里的宮女,嚇唬她們!”
公主看著裳砂對月無痕喊話,小舌頭舔舔抬起的前爪,警惕的看著樹后的裳砂,一副捕食的樣子。
月無痕嘆了口氣,他身旁的侍女們也是怕極了公主,這能不用她們?nèi)ノ梗允窃俸貌贿^,樂的把喂飽公主的任務強塞給了樺沁皇宮里的宮女。
他原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血色眸子里滿是不耐煩:“沒事了就快走吧?!?p> 這還有個脾氣比她還大的,看了眼虎視眈眈的公主,裳砂無奈,還是選擇忍吧。
裳砂指指在月無痕身旁很是乖巧的公主,又道:“你,你為何給它起名為公主,莫非因為它是只母狼?”
“母狼?這又是誰告訴你的?它可是毛狼的首領,你說它是母狼還是公狼?”
“公狼!你給公狼取名為公主?”
“那又如何,與你何干?!痹聼o痕這性子自小便是如此,月訪山莊只收女弟子,男丁稀少,整個山莊便只有莊主與少莊主兩個男丁,月無痕可謂是群寵,卑躬屈膝之事于他而言還真不存在,就因著他這性子,會得罪祭恴皇城中的權貴也不足為奇。
裳砂又想起先前月無痕喊公主她轉(zhuǎn)頭的那一幕,咬牙切齒道:“不行,你得給它換個威武霸氣的名字!”
月無痕自小就被女人包圍著長大,最是煩女人的嘮嘮叨叨,皺皺眉道:“可是公主改名了你就走?”
裳砂點點頭。
見此,月無痕歪著腦袋,看了看被他倚著的公主道:“既然要威武霸氣點的名字,不如以后就叫你霸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