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是結(jié)識朋友的好地方,有時候即便素昧平生,只要坐在一張桌子前喝上幾碗酒,再談?wù)撔┍舜诉^去的經(jīng)歷,就可以稱得上是兄弟了。
淑芬和霍布斯就是這樣結(jié)識的。
他們都是靠著刀劍過活的人,但又有所不同。
霍布斯是一名賞金獵人,而淑芬是雇傭兵。前者隨性而為,只和自己看不順眼的家伙戰(zhàn)斗;而后者毫無底線,只要給錢,無論多么罪惡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你太天真了,霍布斯?!笔绶铱偸沁@樣說霍布斯,因為他對義理看得太重了,他能無償?shù)貛椭艿搅髅兤圬?fù)的流浪漢出頭,也能因為一些關(guān)系算不上多么親近的朋友的僅僅一句話就赴湯蹈火,還有上一次,他居然因為一把破刀就決定跟隨人家出生入死了……
“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想到這里,淑芬氣憤地錘了下桌子。抬頭看,那個以前陪伴自己喝酒的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是個性格別扭的人,說話也不好聽,除了霍布斯那種神經(jīng)大條的人以外,可能再也沒有人受得了她了吧。
“他還好嗎?”端著盛酒的碗,淑芬暗自地想:那天遇到的那個男人一看就不靠譜,還嚷嚷著要成為偉大的盜賊什么的……可能現(xiàn)在,霍布斯已經(jīng)和他一齊蹲在某座監(jiān)獄里勞改反省了吧。
正當(dāng)她這樣想的時候,腦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淑芬!你還好嗎?”
是霍布斯,他還是如以前一樣,根本不等淑芬同意,就自顧自地拉著同伴在女劍客的身旁坐了下來;但又和以前不一樣,他面色很好,比起上次訣別時,身材也壯碩了一些,看起來這些日子似乎過得不錯。
“挺好的。”淑芬悶著頭喝酒,雖然她最近的生活很多地方都并不如意,比如說有些需要雇傭兵的老板看不起她是女人而不肯委托給她任務(wù);又比如說有一些精蟲上腦的小混混們總是那么不知好歹;再比如說,還有好多好多。但她不想說出來,她可不是那種喜歡抱怨生活的怨婦。
霍布斯皺了下眉頭,“這樣啊?!彼坪趼牭绞绶疫@樣回答,他并不開心。他咕嚕了一大口酒,晃著腦袋打了個嗝,又有些語重心長地說:“跟我們走吧,淑芬。”
她想同意,但張開嘴,說出的話卻是:“我是一名雇傭兵,做什么事情都講究明碼標(biāo)……”
沒等她將話說完,那個與霍布斯同行的男人十分隨意地將一袋錢幣扔到了酒桌上。
“三千塊對嗎?這些正好?!?p> 淑芬很詫異。
這怎么可能?不久前那個買把最便宜的太刀都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男人,現(xiàn)在扔出三千塊錢時,居然可以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這些日子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樣的奇遇?
她心中這樣想著,臉上卻是強忍著疑惑,波瀾不驚地接過了那袋錢幣。嘴角輕輕蠕動出兩個字:
“成交。”
之后三人又叫來了好幾瓶上等的酒。
在酒桌上,淑芬逐漸了解到:這位隨手就能拿出三千錢幣的男人名叫寅九郎,這些天里,他跟霍布斯一起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偷竊被抓關(guān)押進(jìn)監(jiān)獄,出來后又發(fā)現(xiàn)了一座銅礦脈……這樣的經(jīng)歷也算得上是傳奇了。
兩個男人越聊越興起,借著酒勁,又開始談?wù)摳髯缘睦硐牒蛯σ院蟮囊?guī)劃。
九郎說:“現(xiàn)在有錢了,一定要蓋一座屬于我們自己的房子?!?p> 霍布斯也是同樣的想法。
于是他們又開始討論房子要建成什么樣,多大的規(guī)模之類的話題。
終于,他們開始不滿足于兩個人的談話了,將視線挪到了淑芬身上。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九郎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問。
這倒叫淑芬一時答不上來了,“什,什么想法?!彼哪樕铣霈F(xiàn)了點點紅色。其實,她也有自己的夢想啊,她想要成為一名被所有人認(rèn)可的女劍客,讓那些臭男人們再也不敢看不起女人,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嫁給一個了不起的人,然后為他生兒育女,做好多浪漫有趣的事情。但她覺得這些話如果說出來有些太難為情了。
霍布斯接話道:“就比如說,你以后想干些什么呀,有什么目標(biāo)之類的,我還從沒聽你說過這種事情呢?!?p> 淑芬頓了頓,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著,最后說:“我想要有用不完的錢?!?p> ————
走出酒館前,九郎去柜臺處新買了兩把武器——一桿長刀和一柄野太刀。價格是第一次那柄太刀的五倍。
他將長刀分給了霍布斯,又買了些建筑材料,然后領(lǐng)著霍布斯和淑芬途經(jīng)荒野,去到了最初他和霍布斯找好的,那個有著河流和巨樹,最適合建造根據(jù)地的地方。
靠著那些建筑材料,三人很快建造出了一座簡陋的小房子,雖然模樣丑陋,但畢竟是自己建造出來的,看到它的那一刻,心中感受到的,只有滿足。
————
“走吧,霍布斯?!?p> 天剛蒙蒙亮,霍布斯和九郎就已經(jīng)起床整理好了一些必要的物品。每天清晨動身,去到斯昆做生意,這樣的生活兩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但淑芬還在睡夢之中。
霍布斯回頭望了還在睡袋里的淑芬一眼,眼神里流露出的情感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九郎自然也讀的出來,于是沒等霍布斯自己開口,他就搶先說道:“讓她再睡會吧。”
留下一張紙條后,兩人便出發(fā)了。
還是熟悉的道路,天氣也算得上好,但不知怎么地,兩人走在路上,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被很多雙眼睛盯上了似的。越往前走,這種不適的氣氛就愈發(fā)深沉。
終于,那些賊匪們按捺不住,從山坡中沖了出來。
“把,把值,值錢的東西都,都,都交出來!”
為首的強盜沖九郎喝道,他是個結(jié)巴,聲音很大,但說出的話卻完全不讓人覺得害怕了,“可,可以,饒,饒你們不死!”
“話都說不利索還學(xué)人家搶劫呢?!?p> 九郎調(diào)侃了他兩句,但他身后的那些強盜們馬上就讓九郎知道自己錯了。
“殺!殺了他!”強盜頭子命令道。
其他的強盜們馬上揮起武器朝著九郎沖了過來,大概有十來個人。九郎加上霍布斯才兩個,自然是打不過。
剩下的辦法就只有跑了。
無奈,背著兩個大型背包,跑似乎也跑不過人家。
就在這看似是死局的局面即將發(fā)生的時候。
霍布斯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腳步,將背上的大型背包扔到了一旁的荒地上,拔出了那桿長刀,如鐵壁般牢牢地將那些強盜們擋在了九郎的身后。
“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