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明媚,天空萬里無云。這一刻,我們沖出了沉悶的教室,我們的目的地是操場。這節(jié)是體育課,體育老師要求我們到操場集合,然后分成男女兩列,從矮到高,依次排列。
體育課,這是下午的最后一堂課,太陽西斜,學校的兩棵大榕樹會為操場提供一大片陰涼,我們站在榕樹的陰影之下。學校的一年級有三個班,所有一年級的學生會一起上體育課,三個班級的孩子都會被要求在操場上集合,體育老師會要求我們整齊排列,面向國旗一方。
接近一百多個孩子在操場上集合,吵鬧可想而知,炎熱的天氣是孩子們討論的焦點,只是,一聲聲的埋怨淹蓋不了熱浪。這時,一個略帶圓潤的身軀走到國旗下方,此人一頭有著短發(fā),發(fā)型略有松卷,體型高大,只是中年發(fā)福的原因,使得小腹的突起,顯得整個人格外圓潤。這就是我們的體育老師,他站在??桿下,顯得他的身軀格外雄偉。他開始要求同學們安靜。
“大家請靜一靜!”聲音明亮。但是好像有的同學并沒有聽到,又或許并不在意這個“請求”。
吵鬧和熱浪的埋怨減少了許多,也許是出于對體育老師的尊重,同學們把聲音壓沉了下來,原本吵鬧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呢喃細語的討論。
明顯,這樣的尊重對于體育老師而言,是遠遠不夠的。
“安靜!”這一聲比之前一聲更洪亮、更簡潔、更干脆。
“如果再有講話的同學,就給我去跑圈!”
效果不錯。同學們紛紛安靜了起來。也許恐嚇可以更簡單的贏得尊重。等到完全安靜之后,老師要求班長點名,以防有缺度的同學。這是允青做為班長少有的任務之一。之后,體育老師便開始了這節(jié)課的主要任務,這主要任務就是教會我們第八套廣播體操,就是我們要做的早操。
很難想象,一個中年發(fā)福,體型擴大這樣的一位體育老師,要做出這一套完整的廣播體操。但是,他真的做到了,他用嘴巴來讀著一個個的節(jié)拍,圓潤的線條順著他口的的節(jié)拍勾勒出一個個體操的動作。不得不說,體型需然發(fā)胖,但是體育老師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孔武有力,干凈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只不過是,他那突起的肚腩總是總會在他做出轉身動作時,慢上半拍。再當他他轉身完成過后,慣性作用之下的肚腩總會比他的動作再多上半拍。
也許體育老師應該穿上寬松的衣服再來上課,而不是這一套體現自己節(jié)儉而保留著的衣服。
體育老師這樣的一種教學,使得有些同學在暗暗發(fā)笑。
但是,體育老師的體操動作還在繼續(xù)進行。很快,進行到了跳躍運動。體育老師依然保持著積極態(tài)度,把動作做得干凈利落,只是體育老師肚腩的跳動比他自己要來得明顯。
笑聲更加明顯了起來,而這時的淺英,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淺英這一笑讓眾多本來就隱忍著笑意的同學,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操場成為了“快樂的海洋”……笑聲傳遍了整個操場。
終于,體育老師把整套體操動作完成,天氣炎熱,體育老師已是滿頭大汗,面向著同學們,我緊張地快速把笑意收斂起來,操場也再次慢慢安靜下來。體育老師并沒有太過在意這種笑聲,只是要求我們跟隨著他學體操的動作。
我就站在淺英的身后,我們都有模有樣地學著體育老師的動作,一邊偷笑。忍著笑聲做著廣播體操,一種神奇的體驗。很快,我們和體育老師一樣滿頭大汗,炎熱的天氣的確不適合忍著笑做廣播體操。半節(jié)課后,體育老師便要求解散,自由活動。
大部分的同學分散了開來,男孩子在操場打打鬧鬧,似乎忘了天氣是般炎熱。女孩子大部分選擇在操場旁邊的大榕樹下剩涼。
兩棵大榕樹坐地而起,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兩棵參天大樹坐落此地是何時,只見大樹已經有三層樓高,樹枝向外延伸,兩棵榕樹分隔兩頭約十余米,因枝葉過于茂盛,使得兩棵大榕樹枝葉交錯,融為一體,枝葉繁茂,使得樹下陰涼一片。
我和淺英還有允青坐在大榕樹下的臺階上,剛感覺到清涼,淺英突然站起來,把手伸衣服里面,放到自己的小肚子上,把自己肚子上的衣服撐起來,然后在那蹦蹦噠噠起來,不一會兒,淺英就停了下了,氣喘吁吁的問我們:“我像不像體育老師?”我和允青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我和允青開始學著淺英的動作,一起跟著淺英,便傻乎乎地蹦噠了起來……
歡樂,使我們不停地在模仿著體育老師,蹦蹦噠噠過不停。正當玩得盡興時,一個小身影,走入了我的眼眶。
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頭和我相似的短發(fā),她背對著我,她在操場上,一個人走站在那里,她面向的方向,是學校的大門。
阿子,我內心忽然之間被這個名字占領。阿子,那個身影,是阿子,但還是我無法確認那個身影是不是阿子,我在猜測,如果阿子和我一樣上了學,那阿子也會和我們一起上體育課,但是,那真的是阿子嗎?如果是阿子!她怎么一個人?她怎么一個人站在操場上,她怎么一個人站在操場上望著大門?她在等誰?她的媽媽?她想回家?
那個身影始終沒有轉過來,也許我刻走過去,去到那個身影旁邊確定。我看著淺英和允青,可是她們并不能夠給我答案。她們兩個對著模仿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自從開學以來,我就沒有在見過阿子了,母親也沒有再去過阿子家吃飯,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迎來了一種新的開始,我上學了,我們都要適應新的開始。我的生活變得匆忙了一些,我每天都有新的作業(yè),我也有了新同學,淺英就是一個很好的新同學。阿子,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一般,突然地消除在我的生活之中,她在哪?她就在操場上,也許不在,她應該也會認識一個淺英,她會嗎?她真的會嗎?如果她會,那她怎么會孤身一人站在操場上?
“那個人好眼熟?!?p> 淺英和允青停止了歡鬧,看向我所指的身影?
“你認識嗎?”淺英問我。
“我看不清楚?!?p> “我們班的嗎?”允青問我。
“應該不是?!?p> “我要去看一下是誰?”
我自己一人向那個身影走近,她的背影,頭發(fā),每走近一步,都越發(fā)相似,每靠近一點,都讓我更加堅定的認為,她就是阿子。終于,我走到了身影的背后,并呼喊出她的名字。
“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