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歷2020年三月三號。
陽光很是刺眼的從窗戶邊曬進(jìn)來,床上本是安睡的人被一陣噼里啪啦的破碎聲驚醒。
“林思思,你個死丫頭你怎么還沒起來?”女人尖銳的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
林思思覺得頭有些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她驚慌失措的環(huán)顧了一圈自己的身處之地。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這里不是她的家?
“林思思,你睡傻了嗎?”女人圍著圍裙,手拿著鍋鏟,一臉殺氣騰騰的瞪著還在裝糊涂的女兒。
“媽?”林思思確定眼前這個人是她的親媽,可是這里不是她家啊。
“不,你是我媽,你忘了今天要去SK集團(tuán)面試了嗎?還不趕緊起床?!?p> 林思思被母親氣勢洶洶的丟進(jìn)了客廳里,這是一處三居室,家具電器都上了歲月,地板也有點裂痕了,天花板上的膩子膏也開始脫落。
這個家,有點殘破了。
“你愣著做什么?吃飯啊?!迸苏聡?,“你可是一天到晚心心念念的想要進(jìn)SK集團(tuán),好不容易通過了筆試,你現(xiàn)在是想要打退堂鼓了?”
林思思覺得這個企業(yè)有點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還一天到晚臆想著顧景逸,林思思你如果不是我女兒,我都想去舉報你是個神經(jīng)病了?!?p> 林思思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昨晚上好像看了一本槽點多到讓人恨不得把男主和女主丟進(jìn)茅坑的小說,然后更是義憤填膺的和原作者對罵了兩個小時,最后抱著滿腔無法宣泄的怒火睡著了!
那本小說,男主角正好叫顧景逸,是個強迫癥到偏執(zhí)的神經(jīng)病人設(shè),而女主呢,正如其名白蓮花到想讓人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屎。
林思思不敢想下去了,她打著哈哈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痛痛痛。”
母親剜了她一眼,“吃飯?!?p> 林思思不放心的再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確定這不是夢之后,像個得到釋放的勞改犯以著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上了街。
她不敢相信,也不會相信。
哈哈哈,別人穿越都是穿古或者穿越未來,再不濟(jì)也應(yīng)該是穿越成一個人。
她呢?
是人嗎?
林思思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真疼,她應(yīng)該是個人。
可是,可是……
林思思看到了前面正在等紅綠燈的一輛車,風(fēng)騷的大紅色,改裝的重音炮,還有那牛逼哄哄的五個8車牌,不就是書里描寫的男主角顧景逸的專車嗎!
這個路口,有點熟悉啊。
林思思記起來了,這里不就是男主與女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
沒錯,她立刻扭頭看向正從臺階上走下來的白蓮花女主秦妙然,那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微風(fēng)一來時,仿佛城市都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勃勃生機了,瞧那雙如黑夜般清澈明亮的眸子,像一面鏡子漂白了全世界的污濁。
“嘔?!绷炙妓家辉髡吣侨松窆矐嵉拿鑼憪盒牡酵鲁鰜砹?。
秦妙然正抱著厚厚的一摞書,按照劇情她會在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一只又白又胖的兔子,然后男主駕駛著他那輛騷包的車疾馳而過,更是好巧不巧的壓到了小白兔的小腳腳。
林思思再一次被原作者的邏輯感動哭了,大城市里出現(xiàn)一只小白兔,你丫的咋不上天啊。
紅色布加迪威龍駛過了路口,然后擦過了秦妙然的裙子,突然顛簸了一下,車子急剎停了下來。
顧景逸摔門而出,他梳著現(xiàn)下最流行的發(fā)型,猶如帶著光芒萬丈的金光出現(xiàn)在秦妙然的面前,他的皮鞋很亮,一如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發(fā)亮那般,仿佛他就是光明,走到哪里都是萬丈矚目。
林思思再一次被作者的描寫感動了,他是發(fā)電機嗎?還閃閃發(fā)光,他咋不去發(fā)電?
顧景逸狹長的丹鳳眼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地上被碾壓過的兔子,確定不是人之后,他轉(zhuǎn)身就走。
“啊,兔兔,好可憐的兔兔。”秦妙然丟下了手里的一摞書,顧不了自己那非常容易走光的裙子,跪在了車輪前,一張嬌俏的臉上都寫滿了擔(dān)心。
林思思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此情此景和書上一模一樣,接下來就是她出場了。
她的出場給男女主奠定了那不可磨滅的印象,讓他們在狗血的劇情中愛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突然想想,林思思這個人物是全文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一個了,完完全全的承上啟下,用自己的犧牲來成全本文的大結(jié)局。
秦妙然急的都快哭出來了,兩只手小心翼翼的把小白兔抱了起來,梨花帶淚甚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可憐感。
顧景逸卻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帶著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氣勢,道,“一只兔子有什么好可憐的?!?p> “它快死了。”秦妙然嘴角輕撇,再配合上那身位女主角最該匹配的光環(huán),簡直就要迷死方圓十里的所有雄性生物了。
林思思覺得自己該出場了,她要用自己的渺小去襯托女主的偉大,讓他們直接陷入愛的潮水中無法自拔。
“死都死了,趁著還熱活沒死硬拿回家紅燒了吧。”林思思故意用著尖酸刻薄的聲音來對應(yīng)女主那軟軟糯糯的綿羊音。
秦妙然不敢置信的瞪直了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怎么可以吃兔兔呢?兔兔那么可憐,你怎么能吃兔兔呢?”
林思思很滿意她這可憐兮兮的白蓮花形象,再過會兒怕是要哭出來了,簡直和自己的粗魯庸俗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顧景逸面無表情的斜睨著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呵,用這種方式吸引他嗎!
林思思忍不住的再火上加油一下,她擲地有聲道,“畜生而已,不就是養(yǎng)來吃的嗎?!?p> 秦妙然震驚了,更是被驚嚇的說不出話。
“燒烤味也不錯?!卑腠憘鱽砹肆硪坏酪睬纷岬穆曇?。
林思思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漏了一拍,劇情不對啊,按照原作者那坑爹的腦回路,男主角不是應(yīng)該和女主角一致對外反駁她這個女N號嗎?
然后他們就這么看對眼了,然后水深火熱的愛在一起了,再然后她林思思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家了。
顧景逸直接繞過還處于狀態(tài)外的秦妙然,徑直走到了林思思面前,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林思思瞠目,“你要干什么?”
顧景逸輕笑一聲,帶著那一眼就看穿對方的高深莫測表情,漠然道,“說吧,你接近我想要做什么?”
林思思眨吧眨吧眼睛,她多想吐一口口水滋醒這個男人的妄想癥。
顧景逸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冷冷道,“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少用這種歪心思,我,是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男人。”
“……”林思思一口血哽在心口,她差點就被自己噎死了。
“還有你,滾開?!鳖櫨耙莩孛钊淮蠛鹨宦?,直接將她吼懵了。
林思思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肯定是因為她改了臺詞導(dǎo)致這本文從一開始就崩了,不行,她必須力挽狂瀾把主線拉回來。
秦妙然唯唯諾諾的抱著小白兔挪開了。
“等一下。”林思思撲到了車前擋住了布加迪威龍的離開。
“讓開?!鳖櫨耙菔x態(tài)的吼了出來。
林思思指著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兔子,病急亂投醫(yī)的說著,“你是肇事者,你不能走。”
“神經(jīng)病。”顧景逸懶得理會這兩個瘋子。
“你撞死了兔子你不能走,你應(yīng)該陪著這位小姐把兔子送去醫(yī)院,確定兔子脫離危險后才能離開。”
“……”
“……”
“有沒有異議?沒有異議你趕緊上車?!绷炙妓悸槔膶⑶孛钊蝗M(jìn)了車?yán)铩?p> 秦妙然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她還沒有回過神,對方已經(jīng)替她綁上了安全帶。
“你愣著干什么,再不把小兔兔送去醫(yī)院它就死透了,這好歹也是一條命啊?!绷炙妓急镏?,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至于邏輯?
呵呵,在原作者的腦子里,邏輯這種東西就是天大的恥辱,這本文后期會狗血到讓人心梗,白蓮花女主竟然瞎了,男主角為了讓她重見光明,毫不猶豫的捐了眼、角、膜!
顧景逸捐了眼角膜,狂拽酷霸帥的閃亮亮男主成了一個愉快的瞎子!
不,一個活王八。
所以,林思思從來不奢望這兩個人的腦子里會有邏輯兩個字。
“你耍我?”顧景逸忍無可忍的摔下車門,更是怒火沖沖的直逼林思思而去。
林思思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掐住了喉嚨,她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兩眼翻白。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耍我?”顧景逸手下的力度越來越緊,他是真的想要掐死這個女人。
“放、放手?!绷炙妓即簧蠚饬耍牬笱劬?,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朝著她揮手。
顧景逸慢慢的松開了手。
“咳咳咳。”林思思止不住的氣喘著,“你這個王八蛋,你去死吧?!?p> 她失去理智的甩出一巴掌。
“啪?!鳖櫨耙荼淮蛏盗?,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著。
林思思突然想起了什么,詫異的看著被自己打紅了臉的男人,“這個,我,我不是——”
“你死定了?!鳖櫨耙菖豢啥舻南胍蚧厝ィ皇悄母杏X到有什么東西在拉扯他的后背,他被逼著往后退。
林思思瞧著男人作勢就想打回來,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
顧景逸止不住的往后退著,已經(jīng)退下了馬路牙子,退到了馬路中間,四面八方都呼嘯著車子。
林思思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一巴掌,她默默的睜了睜眼,這才猛然發(fā)現(xiàn)顧景逸正朝馬路中間走去,那樣子好像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啊。
他要做什么?
林思思剛張開嘴,一輛貨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駛了過來……
“嘭。”顧景逸被高高的拋起來了。
“咚。”顧景逸重重的摔下來了。
男主死!
本文完!
凹凸蠻
原本想過放棄的,可是我對xx真的情有獨鐘,再來一次,傾盡所有,希望我不會輸?shù)奶珣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