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在回文遠伯府的途中,大腦飛快的將崔瀾的信息聯(lián)系消化,車內(nèi)很顛簸,但是絲毫沒有打擾到沈凌的思考。
回想起自己那位不成器的三妹妹,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稍有不慎,整個文遠伯府都會被拖垮。
崔瀾對自己說的越多,沈凌越覺得正德皇帝的行程有蹊蹺,果不其然。
腦海描繪出當時的情景。
當時正德皇帝本來如果接到捷報,不一定會親征,王守仁的功勞也就足以讓自己這個江西巡撫高升。
可是江彬不僅僅將捷報私自扣下,正好巧了,正德皇帝當時命令江彬處理軍事要務,并且任命江彬指揮東廠錦衣衛(wèi)。
當時派張銳管理并且監(jiān)管東廠的廠衛(wèi),錢寧管理錦衣衛(wèi)。
江彬當時就已經(jīng)是權勢滔天,原來崔瀾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現(xiàn)在楊廷和自己的新政自己都實施不下去。
別人不知道,沈凌卻一清二楚,沈景嵐在這些新政出臺之前就已經(jīng)弄得清清楚楚了,這也是沈景嵐謹小慎微所致,這次的新政,沈景嵐也認為有些過于急躁。
新政的弊端就是將錦衣衛(wèi)中吃空餉的那批人請出去,可是怎么請?
楊廷和到底也算是官場老油子了,將那些吃空餉的人,早就暗中調(diào)查清楚。
并不直接將所有的人抽走,而是降級處置,這樣本以為那些錦衣衛(wèi)們就不會有什么想法。可是那些人都是跋扈慣了的,自然不答應。
這次南巡也是給楊廷和和江彬一次緩和的機會。
但是,在沈凌這種擁有上帝視角的人來說,江彬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崔瀾還說,南巡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怨聲載道,這都是江彬一人的主意。
本來沈凌也奇怪,為什么崔瀾知道的這么仔細。
原來自從劉姬上書諫言后,江彬沒怎么在意,但是還是收斂了一點,但是南巡正好到了南京。
南京可是明朝陪都,朱棣當時遷都北京,并沒有將南京應天府廢除,而是繼續(xù)實行當年朱元璋所實行的制度,南京為陪都,所在為應天府,南直隸自己有自己的翰林院和六部。
現(xiàn)在,沈凌父親的好朋友嚴嵩現(xiàn)在就在南京應天府翰林院任掌事。
在南京可就不是江彬的主場了,說來本來成國公朱輔,魏國公徐鵬舉應該做的,誰知道關鍵時刻竟然都當了縮頭烏龜,沈凌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自己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自己會不會挺身而出,匡正皇帝的寵臣,現(xiàn)在權勢滔天的軍事要務的一把手。
沈凌在馬車上想的就是這個問題,最后,沈凌想明白了,自己不會,自己不會用這種方法進行勸諫,自己會從江彬等人的利益出發(fā)勸導。
但是,關鍵南京府還真就有這種愣頭青,參贊尚書喬宇和應天府丞寇天敘兩個人以命死諫,到底是正德皇帝當時不好發(fā)作,就將江彬表面上做了批評。
但是,這兩個人還沒完,還將此事大肆宣揚出去,從而讓這件事變成人盡皆知的事情。
說道這里,不得不提沈凌在這個時代最為印象深刻的點。
在大明,所有的文臣都將“死諫”視為文官最大的榮耀。
這也造就了大明文官風骨卓著。但是在明朝后期的東林黨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這些,沈凌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自己的大娘子為什么非得將自己的女兒嫁入魏國公家里。
第一,根正苗紅,徐達的后代,享受著父輩的余蔭。
第二,徐鵬舉是五軍都督府都督。
第三,是看到徐鵬舉頗為喜歡自己這位小兒子,大兒子已經(jīng)娶親,但是這位魏國公最喜歡的確是這位小兒子。
沈凌在文遠伯府待了這些年,早就看透了這紅院墻內(nèi)的勾心斗角,以前看《紅樓夢》根本沒有什么代入感,但是,所有的勛爵人家卻都是這樣。
這是時代的悲哀,沈凌無從選擇。
沈凌現(xiàn)在知道自己的責任,自己只能不停的往前爬,當自己爬到云端,旁人都只能仰仗自己的鼻息存活。那樣自己才有改變這個世界的本錢。
魏國公徐鵬舉為了讓自己的小兒子襲爵,求道誠意伯那里,誰知道誠意伯沒有辦成這件事。
畢竟禮部是崔瀾的地盤,這種事情在崔瀾的口中就是一個笑話一樣說了出來。
可沈凌卻抓住了沈芳的命脈。這可是自己拿住王氏的好機會。
沈凌從來都不是個善人,自己只會對對自己好的人好。
馬車回到文遠伯府沒有驚動任何人,用完晚飯,沈凌在吳氏房中,吳氏則是與沈凌撈起來家常,吳氏從不出門,在這院子里,這些下人說的八卦就成了吳氏的消遣。
晚上,文遠伯沈景嵐在房中與王氏探討起來沈凌的身份問題。
王氏自然不愿意爵位有可能落入不是自己生的沈凌手里面。
可是,沈景嵐可不想那么多,沈景嵐想到爵位有可能落入沈凌手里,心里面也有抵觸。
“我不是說爵位,凌兒也該寫入族譜里了。”
沈景嵐試探了一下看到王氏很堅決,也就放棄了。
王氏可不會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