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引誘
屋內(nèi),命人為黎雄風(fēng)醫(yī)治包扎后,黎江獨自陪了他許久,待到其休息后,方才輕輕的退出房間。
一陣微風(fēng)吹來,黎江深深吸了一口氣,靈魂深處的不自在感沒有了,身體上一任主人的最后一絲影響徹底消失了。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黎雄風(fēng)剛才為了保護他,而貫穿自身的一劍。
那一幕與師兄為他抵擋攻勢的畫面何其相似,兩個不同的靈魂,在那一刻涌現(xiàn)相同的情感,產(chǎn)生奇妙的共鳴,以至于上一任主人始終不肯散去的最后羈絆徹底融入到了黎江的靈魂中。
好處就是黎江全面掌控了身體,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影響他了。
缺點就是他對黎雄風(fēng),乃至記憶中的黎玥產(chǎn)生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
“事已至此,只能順其自然了?!?p> 第二天一早,有下人前來敲門,讓黎江稍作準(zhǔn)備與黎南生一同前往天火山脈。
“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屋內(nèi),黎江自床鋪上下來,對于這個消息毫無意外。
事實上,他早就料到會這樣。
黎南生以及黎九通的態(tài)度,無疑說明了一個問題,黎家總脈不同派系的爭斗很是激烈,而黎玥與他們身處不同派系,且多有交鋒,以至于黎南生父子視其為眼中釘,連帶著,他們也非常痛恨黎雄風(fēng)以及黎江。
昨日若不是黎雄風(fēng)及時趕到,黎江很可能就會被黎九通一掌拍死,可見對方已存殺心。
在毫無緣由的情況下殺死黎玥的弟弟或者父親,多少會有些麻煩,可一旦跟著他們前往天火山脈,那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他們一定會選擇黎江或者黎雄風(fēng)中的一個與他們同行。
“小翠,我離開的這些天,好生照顧我父親?!?p> “少爺放心,不過少爺,家主大人從昨夜一直睡到現(xiàn)在,會不會有事啊?”
黎江搖頭,黎雄風(fēng)之所以會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僅僅只是因為他昨夜讓醫(yī)師在對方的湯藥里加了一點東西而已。
要是黎雄風(fēng)醒著,恐怕就輪不到他黎江去天火山脈了。
他不去,這計劃如何展開?
黎家大門外,一席漆黑劍袍的黎江在族人們復(fù)雜的目光中蹬上駿馬,跟隨著黎南生等人前往天火山脈。
一個時辰后,幾人已經(jīng)能夠清晰的看到天火山脈主峰了。
“這破地方搞得我渾身難受!”黎九通不滿的抱怨著,他修煉的并非火屬性劍元力,而越靠近天火山脈,火屬性劍元力的含量越多,其他屬性劍元力的含量相應(yīng)減少,對于他來說,自然是難受非常。
“小子還有多久到?。 崩杈磐ㄐ笨蠢杞?。
黎江:“快了。”
此次他們黎家前往火池的只有四人,黎南生父子兩自是不必多說,讓黎江比較在意的還是身側(cè)那個神秘的白袍人,他的面容盡數(shù)隱在白袍下,從昨天到現(xiàn)在,也沒有聽過他說一句話。
在太初劍閣時,黎江修為不俗,神念強大,盡管因為逃離眾圣地封鎖的原因而嚴(yán)重受損,可在這里,他的感知力依舊不是尋常劍修可以比擬的。
比如他能夠感知到黎南生體內(nèi)劍冢里沉浮著一口靈劍,且靈劍內(nèi)盤踞著一縷獸魂,其修為當(dāng)處凝真境。
再比如,黎九通體內(nèi)的劍冢存在一股如同新生兒般的稚嫩氣息,結(jié)合他昨日自體內(nèi)爆發(fā)的劍鳴聲,他的修為應(yīng)該是胎鳴境,不過他的劍胎氣息虛浮,應(yīng)該是過多的依靠外力提升,而非靠自己日夜苦修得來的。
至于這個白袍人,黎江竟感應(yīng)不出分毫,閉眼時,他似不存在一般,所有氣息被完美的隱藏。
“要么就是他修為太高,完全不是我能夠窺探的,要么就是他身上有什么隱藏氣息的密寶。”
“或許他才是我此行最大的阻礙?!崩杞闹猩疬@種預(yù)感。
時間又過去一個多時辰,黎江四人在穿過狹長的山縫后,終于抵達(dá)火池空間。
到達(dá)之后,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早已站著兩撥人馬。
黎江只認(rèn)識其中的兩個人,一個是北漠河,一個是劉乾,至于另外兩個人,想必是他們背后勢力派來的。
北家與劉家的情況和黎家一樣,駐扎在火炎鎮(zhèn)的都是支脈,主脈在王城,也正是有這一層關(guān)系,三家關(guān)系才會這般和諧。
至于火云鎮(zhèn)與赤霞鎮(zhèn)的人馬為何不來,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后臺,怎敢與來自王城的大佬爭斗呢。
“黎南生,你這遲到的老毛病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币粋€身穿暗紫色劍袍,濃眉大眼的漢子有些不悅道。
黎南生回道:“北陽鵬,你這急躁的毛病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p> “南黎生,怎么把你兒子也帶來了,還有那家伙,長的太丑不敢見人嗎?”
說話的是劉家人,名叫劉慶。
黎南生:“這是我的一位朋友,聽聞此地有異獸,很是好奇,便與我一同前來看看?!?p> 劉慶警告道:“看看可以,可別鬧出什么幺蛾子,我們?nèi)业年P(guān)系可是很脆弱的?!?p> “哈哈,那是自然?!?p> 此時,北漠河往黎江這里走了一步,好奇道:“黎江,你爹呢?怎么不是他來?”
黎江輕笑,一臉‘天真’道:“反正只是帶路,誰來都一樣?!?p> 身旁聽到這話的黎九通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似乎覺得黎江這話很是可笑。
“此地果然與你們說的一樣,到處都是火靈花,中央位置更是有一株火靈花王!”黎南生對火池稍作打量,盡管已經(jīng)聽黎雄風(fēng)說了一遍,但真正見到時,還是有些驚訝。
這火靈花的數(shù)量太多了!
北陽鵬一寸寸的掃視火池:“是啊,看來他們沒有哄騙我們,這火池下定然也潛伏著一頭兇獸?!?p> “誰下去試探一番?”劉慶有些玩味道。
眼下火池下的兇獸情況不明,這些個人精自然不想以身犯險,陰溝里翻船的事情他們見多了。
“老規(guī)矩,你我三方各派一人?!北标桖i說話的同時看向身旁的北漠河:“漠河,你上?!?p> “小子,愣什么,上?。 崩杈磐▔男Φ目粗杞?。
聽到這話,黎江情不自禁的后退幾步,眉頭緊鎖:“我只是一個帶路的,憑什么我上?”
黎南生掃了他一眼,淡道:“黎家族規(guī)第一條,所有黎家族人需要以黎家利益為重,否則,殺之!”
黎九通哈哈一笑:“聽到了嗎?你要是再后退一步,我有權(quán)將你就地格殺~”
北、劉兩家人也看向黎江,但卻沒有說話。
黎江的眼睛有些發(fā)紅,神情也漸漸有些癲狂,他凝視著黎南生,笑道:“老家伙,我要是死了,我姐黎玥一定會殺了你兒子給我陪葬,哈哈!”
黎玥?黎家女劍豪黎沐霜的新晉心腹,這樣看來的話,這叫黎江的如果真死在這里,確實會引出一場好戲,呵呵。
劉慶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南黎生。
黎南生滿臉寒霜,森然道:“這個等你死了再說吧?!?p> 黎江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向火池,期間,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一抹寒芒。
接下來,黎江、北漠河、劉乾三人分別從三個方向躍入火池內(nèi),并小心翼翼的向中央的火靈花王靠近。
此時的黎江看似慌亂,實則穩(wěn)如泰山,強大的感知力讓他大概知曉了火池下異獸的位置,此刻它正潛伏在北漠河行進的路線下方,真要出事的話,第一個遭難的自然就是北漠河了。
接下來的事情卻讓黎江有些疑惑,只因三人順利抵達(dá)火靈花王跟前,輕松的摘下這株珍貴的靈草。
當(dāng)三人返回火池岸邊時,黎南生忽然開口:“兩位,可否將這株火靈花王讓給我?”
劉慶與北陽鵬面無表情。
“當(dāng)然我不會讓你們吃虧?!崩枘仙鋈粵]了聲音,但嘴唇卻依舊在動,這是為了防止黎江三人知曉內(nèi)容,而選擇了特殊的傳音技巧。
片刻,劉慶與北陽鵬意外的看了一眼那個神秘的白袍人,而后齊齊點頭,表示同意。
黎江并未在意幾人之間的交易,他在思考,那火池底部的兇獸為什么沒有動靜?
顯然,它就在火池下,按道理說不可能任由其他生靈踏足自己的領(lǐng)地,奪取火靈花王的。
獸類具有強烈的領(lǐng)地意識,特別是對于領(lǐng)地內(nèi)的靈物更是有著偏執(zhí)的占有欲望,誰若是敢染指,它就敢拼命。
一抹靈光閃過……
“除非這個領(lǐng)地內(nèi)有著超越火靈花王的靈物存在,那兇獸察覺到這一伙人的強橫,所以打算棄車保帥!”
“如此說來,我的那個猜測很可能成立,這個地方真的誕生了某種神物……縱使不是神物,也絕對比火靈花王要珍貴十倍。”
思緒電轉(zhuǎn)的黎江暗暗觀察黎南生等人,不由的皺起眉頭,只因這幾個家伙太慫了,竟然打算就此退去。
“完全感應(yīng)不到火池內(nèi)有什么生命的氣息,看來那兇獸比我們要強上一些?!?p> “火池下的環(huán)境對我們不利,不宜強攻。”
“火靈花王已然到手,就此退去為上策?!?p> 黎江舔了舔嘴角,在他的計劃中,這些家伙可不能這般輕易退去,想到這里,他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那神秘的白袍人,繼而開口自言自語道:“這兇獸怎么回事?火靈花王都拱手讓人,富得流油啊?!?p> 在場都是有修為傍身的家伙,哪里聽不到他的‘自語’聲。
黎南生等人自然是無視這樣的調(diào)侃話語,然而那神秘的白袍人卻渾身一顫,想到了古籍上記載的一種現(xiàn)象。
他不顧黎南生等人的驚訝眼神,幾步走到火池邊緣,仔細(xì)觀察著遍布火池上的火靈花群。
“天地奇物,萬靈護之……萬靈護之……”
聽到這呢喃聲,黎江松了一口氣,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訊息,眼前這個白袍人必定是來自某個不俗的勢力,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這個罕見的現(xiàn)象。
“南生,我要下火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