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算著,大概又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
他一直被顛簸著,他漸漸很不耐煩,他對黑氣里的東西咆哮:“??!你放開我,你個大變態(tài)……”
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一陣仙音,一個身上跳躍著無數(shù)音符的綠衣少女,驟然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
他想大叫讓少女離開,被黑氣中東西封了聲音。
他看到少女所過之處黑氣的消弭,也聽到黑氣中那東西氣急敗壞的謾罵,以及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他被禁錮著,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但他堅信少女一定能打的黑氣中的東西滿地找牙。
故而他看向黑氣的眼神滿是鄙夷。
黑氣中的東西終于害怕了,他被拿去做賭注,他不希望少女顧忌他,他希望少女直接干掉黑氣中的東西。
少女這么做了,可是他心里卻有點難過。
少女干掉了黑氣中的東西,他也被波及陷入重度昏迷。
后來……
瑞木槿的回憶噶然而止,他睜大了眼睛坐起來,扶著床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那個綠衣少女……
“算了,不想了?!?p> 瑞木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勉強可以站起來后,想要走到桌邊給自己倒杯水,可一動就感覺自己的衣袍被扯住了,一回頭就看到彩兒毛色焉嗒嗒的蜷縮在床上,身下壓著的就是他的衣擺。
“小家伙……”
瑞木槿嘴角彎了彎,坐回去將她抱起來,另外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放下,并為她蓋好被子。而后在才起身去給自己倒水。
茶水清涼,潤人脾肺。
瑞木槿一連三杯下去,任有些意猶未盡。
回頭再看彩兒,他的臉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猶記得剛遇到彩兒的時候,傷痕累累的小模樣,是那么的讓人心疼。
如今。
他們相處了近一個月,總感覺這小家伙對他有種淡淡的依賴感,而他似乎也習(xí)慣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
“小家伙,你說你傷好了,突然要離開我,我該怎么辦?”
瑞木槿踱步來到床前,蹲下身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好久腿都麻了,他才緩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傻。
“呵呵……”
最后。
瑞木槿輕笑一聲,推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陽光正好,日頭卻已然偏西。
韓華還沒回來,瑞木槿身體也還沒好順當(dāng),便沒有走遠,只在我是外面的小花園里面溜達溜達,權(quán)當(dāng)活絡(luò)一下筋骨了。
木小唯跟著韓華進來這座小院的時候,剛好就看到瑞木槿在修剪一盆不知名的花草,他的神情很專注,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兩人來到眼前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收起剪刀。
“管家爺爺……”
瑞木槿喊了一聲,實現(xiàn)落在第一次帶面紗的木小唯身上:“這位是……”
綠衣少女?!
她確實穿著一身綠色衣服。
可她為什么帶著面紗呢?
瑞木槿想不明白。
事實上,關(guān)于這一點,木小唯自己也是云里霧里的。
帶面紗完全是應(yīng)了小九的要求,至于為什么,小九只說讓她自己想,如果想得到便不用帶面紗了。
木小唯天性不愛多想,讓她動腦筋還不如直接帶面紗呢!
所以韓華邀請她來縣衙的時候,她就痛快的帶上面紗跟來了。
“我叫木小唯?!?p> 木小唯笑了笑,探手抓過瑞木槿的手腕,把過脈才發(fā)現(xiàn)他的傷勢基本已經(jīng)好妥帖,只是識海她卻有些看不透。
原本該是純白的識海,此時被無盡的五彩霞霧充斥著,看不清識海的具體情況,但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他識海中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
“你的傷比我想象中好的還要快?!?p> 木小唯放下他的手腕,笑了笑如是說道:“公子可知為何?”
“在下也不清楚,醒來便是這班模樣?!?p> 瑞木槿搖搖頭,隱瞞了醒來時那些,不過兩刻鐘就完全消失的癥狀。
木小唯將他的猶豫看在眼里,但卻并沒有多問,既然人家不愿意多說,她又何必去追問,但未免尷尬她還是扯開了話題:“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了,公子可看見彩兒?”
瑞木槿心里一跳,下意識就要否認,卻聽木小唯繼續(xù)說道:“彩兒本是我的靈寵,因為一些事,不得不來到二重天,給公子添麻煩實在過意不去,還請公子告知與我,也好帶她回去。”
果然是來帶走小家伙的么?
瑞木槿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他真的舍不得放小家伙離開怎么辦?
韓華看出了瑞木槿的為難,便開口岔開話題:“仙子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若留下來用個便飯如何?”
韓華態(tài)度很客氣,加上彩兒一時也沒有下落,這讓她更不好理由推卻,便笑了笑答應(yīng)下來:“如此便叨擾了,只是彩兒的事,還請公子放在心上?!?p> “仙子放心,如果彩兒愿意隨仙子回去,在下絕對不稍加阻攔?!?p> 雖然前有韓華岔開了話題,可瑞木槿作為東道主兼事主,思慮再三他覺得還是站出來表個態(tài)比較妥帖。
“如此便好?!?p> 得了瑞木槿得保證,木小唯滿意的笑了。
韓華借機上前,“仙子,時辰尚早,可要老道安排一間客房?”
“不用了?!?p> 木小唯放開神識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縣衙中有個湖心亭,“我去湖心亭坐坐便是?!?p> 湖心亭,風(fēng)景優(yōu)美。
剛好適合她練習(xí)小九交給她的琴曲。
“仙子請便?!?p> 韓華笑著說罷,與瑞木槿一起目送木小唯,踩著無弦琴飛向湖心亭,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兩人才相繼回過神來。
“管家爺爺,她要帶走彩兒……”
韓華沉吟一聲:“老奴也聽見了,可彩兒本就是仙子的靈寵,咱們總不能扣著不放……”
“可是管家爺爺……”九歲的瑞木槿忽然就覺得很委屈,然后就紅了眼眶,“彩兒,我……我舍不得她走?!?p> 韓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雖說那只破猴子對他張口閉口都是老頭老頭的喊著,全然不懂半分尊敬,還時不時欺騙他,欺負他,可到底也相處了這么長一段時間,要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驟然沒了多多少少都會不習(xí)慣的吧!
韓華表示他特能理解瑞木槿。
可是……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殿下切莫太過傷心,老奴去看看廚房的菜準備的怎么樣了?!?p>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么?!
瑞木槿愣愣的看著韓華走遠,好半響才回味過來話里的意思,高興的往屋里跑去。
縱然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是去是留,還得取決于彩兒自己,誰也強求不得,也不會強求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