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進化的歧途
無邊的黑暗將沈坤籠罩，狂風(fēng)不斷從口鼻灌入，讓他頭痛欲裂，幾乎暈眩。
要形容他現(xiàn)在的感覺，那就是開顱手術(shù)忘記打麻醉了。
‘是什么……’
然而，就算承受著如此劇痛，他依舊咬著牙齒，拼命讓自己保持冷靜，理智的思考著狀況。
毫無疑問，他現(xiàn)在是在龍卷風(fēng)的內(nèi)部。
至于原因……
感受著緊緊抓住自己腦袋，恨不得插進去的五根機械手指，沈坤表示，自己好像正被不知道什么存在抓著腦袋在龍卷風(fēng)里移動。
他想要睜眼去確認(rèn)，但現(xiàn)在的情況下，睜開眼睛實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零，開啟熱能探測。’
誰說看一定要用眼睛了？
【博士，熱能探測需要刺激腦電波，你此時的情況這么做，根本就是……】
‘開！’
不給零把話說完的機會，沈坤直接在心里大喊，將其打斷。
【……是，博士。】
下一秒，熱能探測開啟。
緊隨其后的，是一股更勝之前的劇痛。
就算意志堅定如沈坤，也是悶哼一聲，險些暈過去。
他本能的想要喘氣，但吸進來的只有狂風(fēng)。
他胸口不斷起伏，但呼嘯的風(fēng)就像是巨錘，打在他的胸口。
顯然，零的擔(dān)心是正確的。
但是，沈坤的瘋狂也從來不是毫無理由。
完美人類的身軀就是他的理由。
至今為止，完美人類的身軀似乎只是為他提供了快速提升實力的能力，雖然這已經(jīng)足夠強大，可在其他方面的確是沒什么體現(xiàn)。
其中原因，自然是因為沒有給他體現(xiàn)的空間。
完美人類，為了適應(yīng)金塵而被改造的身軀。
對于沈坤那個時代來說，金塵是病毒，更是最可怕的自然災(zāi)害。
因為，他們早就是克服了諸如海嘯、臺風(fēng)等大自然的威脅。
換句話說，讓完美人類能在各種自然災(zāi)害中生存，就是這計劃的最基礎(chǔ)課題。
而龍卷風(fēng)，自然也在其列。
但是呢，如果說對完美人類的了解程度，零絕對不會比沈坤要差。
那么，既然她都認(rèn)為沈坤這樣無異于送死，那基本是八九不離十了。
完美人類的確可以在自然災(zāi)害中生存，但那也是要借助一定的道具的！
然而，有一件事是沈坤想到，而零忽略的。
那就是鐵氣！
嗡……
輕輕的鳴響，黑暗被點亮，古銅色的光芒猶如流水，緩緩從沈坤的毛孔滲出，然后在表皮覆蓋一層。
“……”
抓著沈坤的存在察覺到光芒，默默轉(zhuǎn)頭注視。
良久之后，他/她/它再次目視前方，嘴角卻似有似無的勾畫出一道微笑。
‘零，你覺得什么是完美？’
隨著鐵氣的覆蓋，沈坤身體的疼痛得到極大的緩解。
而他的呼吸也由完美人類的特殊器官代替完成。
內(nèi)息。
這就是完美人類能在各種惡劣環(huán)境生存的能力之一。
【確定。是能夠適應(yīng)任何情況。】
‘你錯了，但也對了。’
沈坤臉上掛上一縷虛弱的微笑。
‘完美之所以完美，那是因為永遠(yuǎn)知道自己不可能完美?！?p> ‘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完美，任何人都不可能計算到未來的‘任何’情況。因此，從不完美的一端向著完美進發(fā)，這……才是完美人類計劃?！?p> 【您的意思是……完美人類計劃的重點在于……進化？】
‘沒錯，永遠(yuǎn)為了適應(yīng)任何情況而進化。你的工作，收集情報，不就是為了達成這一點，而鋪設(shè)一條捷徑嗎？’
‘接觸擁有第一境鐵氣運行方式的人就是收集情報，而我的迅速進階……就是進化?！?p> 隨著疼痛完全消失，沈坤睜開了雙眼。
同一時間，那個抓著他的生物，也帶著他來到了目的地。
砰！
一聲巨響，沈坤雙腳落地，身體踉蹌，有些狼狽。
而也在落地的瞬間，那個抓著他的生物立刻離開，將身形隱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沈坤體表的鐵氣收縮，再次回到他的體內(nèi)。
“零，你知道嗎，這時代的人類很有趣，她們其實也和我一樣，并不是在修煉，而是在進化?！?p> “你在和誰說話？”
沙啞的聲音從角落中傳出。
濃重的電子音讓她的聲音嚴(yán)重失真，但沈坤還是能聽出對方的性別。
女性。
他沒有理會那個生物，而是繼續(xù)自顧自的開口。
“她們戰(zhàn)斗是為了讓身體收集情報，而到了瓶頸，她們的身體為了不讓她們物理上的崩潰，而停止了她們的進化?！?p> “在這同時，她們的身體、她們的基因開始探索下一境的正確進化方向。一旦成功，她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進化?！?p> 【這就是她們每一個人體內(nèi)的鐵氣運行路線都不相同的原因！】
【不，是進化路徑！】
【而博士的完美進化路徑則是完美適應(yīng)每一個人的身體！】
【原來如此，不愧是博士！竟然連這樣的事都如此輕松的明白了！】
“是啊?！?p> 沈坤輕輕一笑，目光定定的看著黑暗的角落。
“因為我看見了進化失敗的產(chǎn)物。”
“我說的對嗎？半機械人?！?p> 空氣突然凝固。
緊接著，恐怖的咆哮從角落傳出。
聲浪在洞穴中沸騰，不斷回響，震耳欲聾。
同一秒，一個披頭散發(fā)，雙腿卻被機械蛇尾取代的女性沖到了沈坤的面前，一只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在半空。
“你很聰明，但聰明人通常死的早。”
“你很……強，但強大……的人……通常不……是人。”
【……】
【博士，這就是傳說中的“頭可斷、血可流、嘲諷不能忘”嗎？】
各種意義上來說，零的這句話都相當(dāng)?shù)臏?zhǔn)確，沈坤現(xiàn)在的情況，可不就是頭隨時會斷嘛！
然而，就算是這樣，哪怕是斷斷續(xù)續(xù)，沈坤也依舊盡職的對隨時能要他命的對象嘲諷了。
咔咔咔……
機械手關(guān)節(jié)的摩擦聲響起，那只掐著沈坤的手再度收緊。
“唔！”
沈坤悶哼一聲，臉色有些發(fā)紫。
他的確不用呼吸，但脖子可是會斷的?。?p> 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沈坤喊出了四個字，讓半機械人和零這兩個具有意識，但嚴(yán)格來說并不算人類的存在，都……懵逼了。
“岳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