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處？”肖然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一陣沉默。
肖然轉過頭，看到羅依正看著遠處的某一點燈光出神，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有些后悔，畢竟他們才認識一天，可能這樣的唐突并不合適。
“不好意思！”他說。
還是沉默。
“那我先走了，你早點去休息！”
站了一會，他準備離開，將空間留給她。
“我....”
他走出幾步，聽到身后的聲音，他步子停頓了一下。
轉過身去，等待著她的下文。
可是，又是一片寂靜，仿佛剛才是他的幻覺，他甚至真的開始懷疑了。
他等了一會，確定不會再得到她的回復，終于加快了步伐，朝他的值班室走去。
羅依咬著嘴唇，許久許久。
就在剛才，她差點要脫口而出，把自己的傷疤血淋淋地扒開展示在別人面前。
她差點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傍晚，以一種乞求者的姿態(tài)，站在別人面前。
還好，她忍住了。他們只不過是才認識一天稱不上陌生人而已，她實在不應該將這樣的負能量加于他人。
直到肖然走遠，她才從一種緊繃的狀態(tài)中放松下來，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半個身子都趴在了窗戶欄桿上。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有了困意，又重新躺回床上，打了一個盹。
接下來的幾天，小毛沒有再昏厥，燒也徹底退下去了。
羅依思考了很久，雖然謝醫(yī)生很不贊成，她還是決定先出院。
“你是監(jiān)護人，您要對孩子的身體負責任！”謝醫(yī)生勸阻不成，丟下這句話便去了其他病房。
羅依不想解釋，只有默默收拾著零碎的東西。
小毛知道可以回家，開心得不得了。抱著那個變形金剛嚷嚷著要給大毛看。
兩兄弟平時形影不離，這次離開了好幾天，小毛已經念叨了好多次。
除了大毛，小毛念叨得最多的就是肖然了。
這幾天肖然經過他的病房時會進來看看，小毛都特別開心。平時靦腆的他拉著肖然嘰嘰喳喳，如一只快樂的小鳥。
羅依無奈，不過看著小毛開心，她也不好責怪小毛。只有對著肖然歉意地笑。
一來二去，兩人也熟悉了不少。
“肖叔叔，肖叔叔！”小毛高興地叫起來，羅依回頭，肖然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盒精致的蛋糕。
肖然走上前，將盒子打開，把蛋糕遞到小毛的面前。
小毛拍著小手：“有蛋糕吃咯！”
一雙烏黑的眼睛卻瞧著羅依，羅依無奈地一笑，朝他點了點頭。
得到媽媽的許可，小毛這才拿過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媽媽，你也吃！”吃了兩口，小毛像想起了什么，將蛋糕遞向羅依。
羅依心中一軟，朝小毛輕輕搖搖頭：“媽媽不吃，小毛吃！”
“你這樣會慣壞他的！”羅依又說，這是跟肖然說的。
兩人熟悉了以后，說話也隨便了一些。
“沒那么嚴重！”肖然摸著小毛的頭，并不以為然。
“可是，”小毛抬起頭，嘴角沾著蛋糕碎末，“肖叔叔，我回家以后，你還會來看我嗎？”
“回家？”肖然很是意外，看了羅依一眼，羅依別開了頭，去整理其他的東西。
“嗯！”小毛重重的點了點頭，“媽媽今天就要帶我回家了！”
肖然臉上的笑容一滯，他沒有回答小毛的問題，又摸了摸他的頭，站起了身。
“可以跟我出來一下嗎？”
經過羅依的身旁，他輕輕丟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