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蠢女人”

　　“得了吧，秦驍！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蘇夕扔下一句決絕的話，摔門而出。偌大的客廳，地上有一個文件袋，從里面散落著一堆照片和一個u盤，一片狼藉中，秦驍站在那里，神情木然，直到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又彈開，秦驍才回神，頃刻間，眼里溢滿悔恨，他慢慢蹲下蜷縮著，顫抖的肩膀就像隨時要凋零的樹葉。

　　蘇夕站在秦驍家樓下，始終沒有等到追出來挽回的秦驍，蘇夕忍下了呼之欲出的淚水，叫車離開了。

　　蘇夕本是一個新藝人的經(jīng)紀(jì)人，秦驍是一個頂級流量巨星，本來這可能是有一個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但故事一開始就似乎脫離了軌道。

　　她們兩個的故事大約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我知道了我知道，媽，你別擔(dān)心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得工作了。”掛了電話，蘇夕的手機自動跳到堆滿APP圖標(biāo)的手機界面，壁紙是一個男人的黑白剪影。蘇夕看著屏幕，莞爾一笑，掐了屏幕。

　　坐在專用的保姆車?yán)?，蘇夕把頭偏向車窗，時間已經(jīng)凌晨，街上的燈光暗了很多，人也很少。身邊這個長相清秀穿著時尚的少年，正抱著個印著他自己照片的抱枕睡得很熟，少年似乎也累垮了。蘇夕看著他，看了很久，不是因為他好看或者愛慕他，只是因為蘇夕累到懶得動眼珠，就這么定定得發(fā)著呆，這個男孩也只是她眼神的支點而已。

　　很快，車就上了去機場的高速路上，面對兩邊飛馳而過的單調(diào)的景色，蘇夕連打了兩個哈欠，又打開手機，對著那張壁紙，蘇夕又不自覺的笑了。蘇夕手機壁紙上這個男人叫秦驍，一個徘徊在微博明星榜前5的流量巨星，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卻已經(jīng)出道十年，蘇夕從五年前就開始關(guān)注他，喜歡他。當(dāng)時的秦驍已經(jīng)是一個家喻戶曉的男團(tuán)舞擔(dān)，雖然組合已經(jīng)名存實亡，但個人工作室卻很強大，將他成功轉(zhuǎn)型成一名全能藝人。秦驍因其少年老成的內(nèi)斂氣質(zhì)，萬能的雜志硬照駕馭能力，天生的演員天賦在眾小生中脫穎而出，人氣爆棚，當(dāng)時的他只有二十二歲。可越是了解他，蘇西越覺得自己的渺小與卑微，他那么優(yōu)秀。

　　翻開他的履歷，18歲的他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撐起一臺個人演唱會，站在舞臺上感受整個體育場的五彩熒光棒，同年以第一名成績考入電影學(xué)院表演系，19歲的秦驍開了個人攝影展，他擁有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會，專門幫助貧困地區(qū)失學(xué)兒童，多次以青年代表身份在聯(lián)合國發(fā)表演講。20歲時獲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次年就獲得華表獎最佳男主角。更可貴的是，即使他如此優(yōu)秀，他也總是冷靜而克制得接受著粉絲的示好，謙遜有禮不驕不躁。因為愛他的人太多，讓蘇夕覺得自己的這點愛就顯得微不足道，所以蘇夕始終只是個屏幕粉，不追前線，不去現(xiàn)場，偶爾有錢了買幾本秦驍封面的雜志或者他代言的產(chǎn)品用用，幾乎沒有交集。那時蘇夕剛大學(xué)畢業(yè)，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徘徊，秦驍就像她的啟明星，讓蘇夕堅定踏入娛樂行業(yè)，要做一個可以和他平視的人，從助理做起到今日可以獨當(dāng)一面做一個新人的主經(jīng)紀(jì)人，蘇夕在這行也混了五年，可愣是沒機會親見一次自己的偶像。

　　不過，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明天下午，蘇夕自己的藝人，身邊這個小鮮肉李林昊就會在一檔叫《加油吧！青春！3》的戶外綜藝與秦驍同臺參加發(fā)布會。所以現(xiàn)在的蘇夕再累也興奮得睡不著，因為：

　　終于可以見到秦驍本人了！

　　運氣好還能說上幾句話！

　　不是粉絲的身份，而是以合作藝人的經(jīng)紀(jì)人身份！

　　是可以與秦驍平視的身份！

　　蘇夕！你終于做到了！

　　然而見偶像本人這件事，這讓蘇夕既期待又忐忑，“一見愛豆立刻脫粉“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這行混久了，什么樣的奇葩的明星沒見過？那些在鏡頭前裝的人五人六的淑女和好好先生，后臺翻車人設(shè)崩塌的比比皆是，蘇夕用雙手雙腳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而秦驍，這個都快成了自己信仰的男人，如果是個表里不一的人，他的業(yè)績都只是工作室堆出來的？那些光環(huán)都只是團(tuán)隊的良苦用心的話？蘇夕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要隨之倒塌！

　　唉！不想了不想了！蘇夕！你怎么可以不相信你的秦驍呢！那么多綜藝和采訪，同事的評價，還有微博上大家的評論都白看了么！秦驍必須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

　　五小時后飛機在機場著陸，從貴賓通道走出時，蘇夕已經(jīng)接到了團(tuán)隊的情報，秦驍已經(jīng)先一班飛機著陸離開，現(xiàn)在貴賓通道出口除了李林昊的接機粉絲，還有一波意猶未盡的業(yè)余秦驍粉，在蘇夕專業(yè)經(jīng)紀(jì)人角度看來，這是個李林昊圈路人粉的好機會。

　　“口罩摘了，保持微笑，不管一會兒粉絲叫你什么，都保持微笑，不需要招手，不要和粉絲互動搭話。”蘇夕邊將手機塞包里邊側(cè)頭在李林昊耳邊低聲提醒。

　　通道出口果然一群粉絲，里面不乏舉著秦驍海報和燈牌的，蘇夕清楚得聽到幾個女孩激動的叫著：“沒想到李林昊本人這么帥這么暖！?。∫兆鰤︻^！”

　　蘇夕嘴角勾起勝利的弧線，可心里還是覺得，李林昊不及秦驍?shù)氖种弧?p>　　一行人進(jìn)入保姆車，蘇夕看著接機粉絲漸行漸遠(yuǎn)，其中不乏秦驍?shù)姆劢z，她們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自己的偶像匆匆走過，自己卻沒有姓名，蘇夕內(nèi)心竟有種優(yōu)越感。再過一小時，可能就要見到真的秦驍了，不再是隔著屏幕的距離，而是真切的真人！激動的手都有些冰涼與顫抖。不過這些不能讓同事知道，她是一個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在娛樂圈浸潤了五年的經(jīng)紀(jì)人，已經(jīng)不是職場新人了。

　　上了車，李林昊長舒一口氣：“夕姐，這又是什么套路？”

　　蘇夕沖著18歲的李林昊笑笑：“秦驍剛走，一波專業(yè)的前線粉追車去了，剩下了這些不專業(yè)的有些只是來湊熱鬧，博愛著呢，圈粉好時機。”

　　“那為什么叫我不要互動？”

　　“秦驍很高冷，他粉絲不會喜歡太熱情的，但是被冷慣了也想得到溫暖，適當(dāng)微笑恰到好處，何況你本來就是青澀新人階段，不需要像個老油條一樣。”

　　“噗！”

　　“怎么？”

　　“夕姐，你真厲害，跟宮心計似的?！?p>　　蘇夕若有所思得看了李林昊幾秒后苦笑道：“我還真不希望你變得像我一樣，看你這天真無邪的樣子，真想用保鮮劑一直保存下來?！?p>　　“不忘初心，我記著我記著！”

　　一小時后，車總算開到了市中心的一個酒店，由于這只是一場一兩個小時的發(fā)布會，主辦方?jīng)]有準(zhǔn)備客房，而是在會議大廳旁邊另租了一個會議廳作為明星嘉賓的休息和化妝室。

　　李林昊是忐忑的，因為合作的都是大明星，自己作為一個新人，一個都不認(rèn)識，這檔綜藝還是個國民綜藝，全國人民看著，微博話題討論度很高。但是他可能不太了解，他的經(jīng)紀(jì)人夕姐，此時比他緊張一萬倍，卻還在強裝鎮(zhèn)定。

　　站在休息室門口，蘇夕最后提醒道：“進(jìn)去后先和幾個嘉賓打招呼，記住了么？”

　　李林昊點了點頭就推開了門，都沒給蘇夕做最后心理建設(shè)的時間，蘇夕暗想他還真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孩子。

　　休息室里的情況和想象得不同，里面很安靜，其他明星藝人還沒到，不過秦驍?shù)搅?！是的，那個蘇夕隔著屏幕追了五年的人，現(xiàn)在就窩在角落里的一個沙發(fā)里，戴著鴨舌帽低著頭，耳朵里塞著耳機聽音樂。他就和所有蘇夕看過的視頻里一樣，修長的腿，肌肉勻稱的手臂，以及帽沿下隱約可見的精致下巴。他的經(jīng)紀(jì)人在一旁打電話，聲音尖銳而嗔怒，就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母獅，那架勢簡直要把方圓十米以內(nèi)生物都震碎的樣子。

　　這人紅，連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都跟著紅，粉絲給秦驍?shù)闹砗徒?jīng)紀(jì)人編了個順口溜，最有名的三句：

　　“秦驍身邊有二騷，

　　一騷小新舞娘騷，

　　二騷烈姨操作騷?！?p>　　這“小新”指的是秦驍?shù)闹?，有個節(jié)目花絮里，男助理小新用一米六的矮胖身段柔韌的腰肢扭了一段舞娘，騷斷了腿；而這“烈姨”指的就是秦驍?shù)慕?jīng)紀(jì)人，烈姨三十五六歲，顴骨很高，眼凸嘴巴拱，扁臉的微胖女人，一直喜歡抹烈焰紅唇，故而得名“烈姨”。說道這個烈姨，就是個不得不說的狠角色，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秦驍，但是她的利己主義作風(fēng)和勢利眼的談吐，也讓秦驍?shù)米锪瞬簧偃恕?p>　　此時的秦驍似乎對烈姨的打電話時候歇斯底里的樣子早已習(xí)慣，杵在那兒泰然自若。李林昊剛準(zhǔn)備上前打招呼，就被蘇夕拉住，李林昊回頭看著蘇夕不解，蘇夕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別去。就這樣，兩人找了另一邊的角落里的沙發(fā)坐下，助理放下大包小包的忙活起來，李林昊才小聲問蘇夕：“夕姐，這又是唱哪出？”

　　蘇夕朝秦驍?shù)奈恢脫P了揚下巴道：“你看他兩一靜一動，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你這么去打招呼，怕是要被那個烈姨罵回來，畢竟咖位不一樣，我們先緩一下。”

　　李林昊又偷偷瞄了他們兩眼，秦驍雙手插胸埋頭聽歌的樣子還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而那烈姨的氣勢更是凜冽，不由后怕。此時便對蘇夕更是心生敬意?？缮媸牢瓷畹睦盍株荒睦镏溃磉叺南阍谝姷角仳斈且粍x就亂了方寸，內(nèi)心那股子藏得很深很深的卑微感不懷好意地向外冒頭，蘇夕是想壓都壓不住，哪里是怕李林昊被罵，蘇夕是怕秦驍被打擾，繼而討厭自己，蘇夕很怕，怕得要死。

　　沒過多久，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就把造型師請來，一個明星對兩個人，一個造型師，一個化妝助理。蘇夕自從進(jìn)了這間房間，心就全在秦驍身上，眼神止不住往那兒瞟，可表面還得顯得專業(yè)得體。在這樣的情景下，蘇夕感覺自己忽然變得耳聰目明，秦驍那兒一點動響，她都能像雷達(dá)般接受，不放棄一絲了解愛豆的蛛絲馬跡。讓蘇夕寬慰的是，秦驍在被主辦方工作人員打擾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倒是很配合得開始做造型，盡顯一個資深藝人的專業(yè)度，這點上算是讓蘇夕對秦驍人品放心了。

　　可這么一來，倒讓李林昊處于尷尬得處境了，現(xiàn)在陸續(xù)幾個其他明星也來了，他們都主動互相打招呼，李林昊這個新人倒顯得被動和有失禮儀。唉！頭大，怎么辦才好？得找個時機補救下。

　　節(jié)目組這次請來的明星都沒什么架子，幾位前輩都主動來和正在做造型的李林昊打招呼，唯獨秦驍一直在低頭玩手機，與李林昊沒有任何互動，漸漸的連李林昊都發(fā)現(xiàn)了處境的尷尬，求助般的看向蘇夕，蘇夕安慰得沖李林昊點點頭道：“這樣吧，你這邊眼妝畫好，去和秦驍打聲招呼?！崩盍株还怨缘攸c了點頭。蘇夕望了一眼秦驍，做了一個深呼吸，馬上就要正面交流了！好緊張！

　　可是，當(dāng)李林昊終于搞定眼妝，秦驍卻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座位，此時的李林昊也坐累了，干脆起身舒展了下肢體，等了幾分鐘不見人回來，小朋友耐不住性子，竟跑去秦驍經(jīng)紀(jì)人前問：“你好，請問秦驍老師去干什么了？什么時候回來？”

　　此時烈姨正在看手機，見李林昊詢問，也沒怎么多看，只是挑眉抬眼，將目光從手機上移步李林昊臉上，一個冷笑：“現(xiàn)在的新人眼睛都長在天靈蓋上？一點禮貌都不懂?！?p>　　“啊？什么天靈蓋？”

　　“嘖嘖嘖，連比喻句都聽不懂?！?p>　　“啊……？烈姨，你說什么？”

　　“烈姨？！你叫誰？”烈姨忽然音量高了八度，尖銳刺耳，氣得冷笑：“呵，我楊雪兒這圈子混這么久，還沒見過哪個人敢在我面前這么叫我的?！?p>　　李林昊自知叫錯稱呼，嗞著嘴倒吸冷氣，轉(zhuǎn)頭看向蘇夕，一臉求助，蘇夕剛才就聽見了，知道情況不妙，沒想到小朋友這么不省心，而這烈姨比傳聞還毒辣，忙上前打圓場：“不好意思，他剛才以為秦驍在睡覺，不敢來打擾你們休息?！?p>　　“你誰？”烈姨眼珠子上下游走，將蘇夕打量了一番：“他不會說話要你說？”

　　“我是李林昊經(jīng)紀(jì)人，蘇夕，請多指教?！碧K夕此刻心里也毛了，但還是憋出個官方微笑，伸出了手。

　　烈姨不屑地撇了眼蘇夕伸出的手，愣是沒回應(yīng)，讓蘇夕的手懸在那兒很是尷尬，又一記冷笑：“哦，經(jīng)紀(jì)人，我還以為是助理呢?！崩^而又一副看穿什么真相般高深的對著蘇夕笑了笑：“這“烈姨”是你教這傻小子這么叫的吧？挺牛x的嘛，還想不想在這圈子里混了？”

　　蘇夕收回尷尬的手，無奈又憋屈得呼了口氣。這烈姨的話實在是難聽，但自己藝人說話沒分寸也是理虧，何況烈姨還是秦驍?shù)慕?jīng)紀(jì)人，蘇夕想來還是息事寧人，便忍怒賠笑道：“對不起，是我不對，小朋友不懂事，您見諒。我們先去化妝，一會兒秦驍老師來了，我們再來打招呼?！?p>　　蘇夕揣著李林昊往回走，豈料一轉(zhuǎn)身，就聽烈姨背后高八度，音調(diào)就像唱大戲般說道：“呵！這么蠢還想當(dāng)愛豆？”

　　聽到這句，蘇夕實在是忍無可忍，折返走到烈姨面前，音量不高恰好能讓烈姨聽清：“不好意思，請你收回剛才的話。”蘇夕那氣場瞬開兩米八的，眼神兇得烈姨手一抖，新?lián)Q的手機掉了地上，撿起來一看，屏幕碎了，這下完了，這婆娘整個人就炸了：“你叫什么？蘇！蘇！不管了，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就說你一句，你還摔扔手機！？怎么有這么野蠻的女人！”

　　“我……”此時蘇夕指著自己，有口說不清：“你自己掉的，怎么血口噴人吶！”

　　“怎么了？”這一聲是從蘇夕頭上方傳來，一個暴擊，心都顫了，那磁性的低音炮，蘇夕再熟悉不過，那一米八三的身高對蘇夕也是壓迫，此時秦驍已經(jīng)走到蘇夕正對面，烈姨身邊。秦驍顯然已經(jīng)完成妝面，本來底子就好的五官，現(xiàn)在簡直就和粉絲精修照一樣，深邃的眼睛直視蘇夕，蘇夕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她此刻比誰都更能體會那種粉絲見到愛豆本人痛哭的心情。

　　咽了口口水，蘇夕終于憋出一句：“你好，秦驍?！币膊恢雷约旱穆曇粲袥]有抖，抖也不怕，就當(dāng)自己是出離憤怒。

　　“你好?！鼻仳?shù)恼Z氣很官方，只見烈姨套著秦驍耳朵嘀咕了些什么，秦驍挑了幾次眉，還瞟了蘇夕幾眼，末了拿起烈姐的手機看了眼，屏幕其實也沒裂得太狠，就一個角磕得比較慘，秦驍冷笑一聲：“挺慘啊?！?p>　　那烈姨便嬌嗔的撒起嬌來：“是啊，新買的！”

　　“回頭給你再買個。”秦驍摟摟一米五踩著十公分恨天高的烈姨，算是安慰，又皮笑肉不笑得看向蘇夕，又看了眼李林昊說：“都小事兒，活動快開始了，讓他趕緊化妝吧。”

　　娛樂圈這種囂張跋扈的經(jīng)紀(jì)人也不是沒見過，一般都相敬如賓能忍就忍，何況李林昊還是個新人，算是賣個面子給秦驍，畢竟他還是很溫柔的。蘇夕帶一肚子委屈，牽著李林昊準(zhǔn)備去趕妝。只是剛轉(zhuǎn)身，身后低音炮忽然冒了一句：“一個傻女人”。不輕不響，透著嫌棄，扎進(jìn)蘇夕耳中，蘇夕的面色很難看，像一盆冷水潑在自己身上，渾身上下都涼透了！被自己深愛的愛豆罵自己“蠢女人”！心中的不甘與委屈就像活躍的活火山，一觸即發(fā)。顯然身邊的李林昊也感受到蘇夕的蓄勢待發(fā)，他尷尬得看向蘇夕，本能得拉住蘇夕的手腕，可下一秒就被蘇夕甩了，蘇夕徑直沖到秦驍面前，他真高，還得抬著頭瞪他，蘇夕往左右兩邊掃了一圈，深吸一口氣：“首先，叫你的經(jīng)紀(jì)人“烈姨”是我們失禮，這點無可厚非，我和李林昊都表示深深歉意！其次，大家都是人！不分高低貴賤！李林昊沒主動和你打招呼，是因為怕打擾你休息，并沒有故意無視你的意思，之后我們也誠意來和你們打招呼了，只是你人不在；第三，你的經(jīng)紀(jì)人當(dāng)著這么多同行的面說我的藝人“蠢”，我只不過討一聲道歉，她自己把手機摔地上，誣賴我摔得，我也忍了！但是你卻在背后說我“一個蠢女人”！蘇夕從牙縫中蹦出：“我—都—聽—見—了！”

　　秦驍起初一怔，繼而皺眉，聽到最后卻無奈得笑了笑，聳了聳肩，這不反駁不道歉的態(tài)度，比任何一種反應(yīng)都要惡劣一千倍，這算什么意思？

　　蘇夕手里握緊拳頭又松開，泛紅的眼眶，倔強得咬著唇直視著秦驍，像一個不服輸?shù)男∨?，若不是礙于身份，蘇夕怕是要一拳砸過去了，但最終她也只是以一個眼神殺結(jié)束了這個注定必敗的對峙。

　　坐在沙發(fā)里，蘇夕覺得很委屈，鼻頭酸楚但還是把眼淚忍進(jìn)肚子里。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像在做夢，自己居然正面懟了自己的愛豆！

　　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烈姨這么潑，秦驍有會好到哪里去？

　　粉上你算我有眼無珠……

　　秦驍！我要脫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