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間受鐘六六所托再一次來到了醉煙樓下。藍蝶已除,醉煙樓的上空也不再籠罩著厚重的烏云了。幾個官差在醉煙樓大門口正準備貼封條。
“官爺,這就上封條啊,這么勤快?!敝匍g假裝不經(jīng)意的路過,上去搭話了。
“是啊,沒事兒一邊兒去,這里頭邪乎著呢?!逼渲幸粋€官差正量著大門的尺寸,頭也不抬的給他說到。
“官爺,您也知道這里頭還邪乎著。”仲間從腰間拿下水晶葫蘆在幾個官差面前晃了兩下,“我是個捉妖師,各位通融通融讓我進去看看,我去把那邪物除了,否則這塊兒都不會安寧的?!?p> 幾個官差見他一臉誠懇并不像是撒謊,便商量了一會兒,然后允許他進去了,“搞快點兒?!?p> 仲間此番進去,這里頭所有窗戶上的布已經(jīng)全部被拆干凈了,陽光從外面打進來,照亮了許多細小的塵埃。根本無人知曉,這里曾經(jīng)有一位最美麗的舞姬,她的另一個身份僅僅是一個可憐孩子的母親。這整件事情誰對誰錯,又不是常人好去隨意評判的了。
從哪里下去呢?,F(xiàn)在使用暴力固然不是好的選擇,還是先找找哪里有什么機關(guān)吧。
仲間迅速將一層所有能摸能移的東西通通摸了移了一遍,除了收獲了一手灰,啥東西也沒得到。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外面的陽光透過地上的瓷磚反射到他眼睛里,照的眼睛刺疼,這時他發(fā)現(xiàn)靠墻的一塊瓷磚貌似和其他所有瓷磚不太一樣——一層的地上全是落塵,那塊瓷磚又是靠墻,理應(yīng)落塵更多,可只有那塊瓷磚是比較干凈一些的,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被人使用。使用?
仲間狐疑的走過去,那塊瓷磚光是周圍就看著有些松動,他俯下身來拍了拍那塊有些醒目的瓷磚,“哐哐哐?!笔呛芮宕嗟穆曇?,下面應(yīng)該是空的,估計就是這里沒錯了。
他用左手握住右胳膊,將力量集中在右貓肘子上,帶著不輕不重的力道往那上頭一敲,“咔?!蹦谴纱u就翻了起來,下面是黑漆漆的一個狹窄通道。
還沒靠近,里面的腐臭味就熏的仲間頭暈?zāi)X脹。該死的,這是吃了人嗎,這么難聞。仲間將身體塞了進去,里面的味道更濃郁了,他越發(fā)相信自己的猜想了。洞口尚寬,越往里越狹窄,有的地方更是剛好一人寬,仲間有點兒慶幸自己今天沒吃早飯,要是吃飽了估計真的過不去了。
里面又冷又潮濕,難聞的味道越來越濃重,前方出現(xiàn)了一團藍色的發(fā)光物,似是藍蝶的那些見光就死的夜蝶。與那些攻擊型的似乎不一樣,這些夜蝶正在發(fā)光發(fā)熱,它們在保護著里面的孩子,好讓他免受洞里寒氣和潮氣的侵蝕。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塊尖銳的硬物,仔細一看,竟然是半截手骨。藍蝶這家伙,竟然給孩子也吃人的。仲間繼續(xù)爬行了一小段距離,試圖用手去驅(qū)趕那群夜蝶,夜蝶任他驅(qū)趕都紋絲不動,仿佛知道主人已經(jīng)死去,守護主人遺孤成為了最重要的任務(wù)。
“咳咳咳。”仲間被蝶翼上的鱗粉嗆了幾下。不行,空氣太差了。他從腰間掏出水晶葫蘆,因為里面還有鐘六六吸進去的紫蝶,所以葫蘆還是有一些法力的。
區(qū)區(qū)幾個夜蝶,所以基本上沒有什么大問題,兩下就給吸進了葫蘆。吸完了夜蝶,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發(fā)懵,這孩子....完全就是藍蝶魔化模樣的小一號版。除此之外,才這么小,它身上的妖氣就很濃重,如果不引上正途,將來恐怕......
這孩子,根本沒辦法留著啊.....仲間伸手過去,試圖要掐死這個孩子。它還小,根本沒有反抗力。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馬上了結(jié)這一切!藍蝶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干系,如果收了這個孩子而不是殺了它,那么后果一定不堪設(shè)想....
手指上的一陣痛楚傳來,仲間觸電了似的趕緊收回了手,竟然被這娃咬了一口。
他再看去,那孩子竟然咧著帶有同樣駭人口器的嘴笑了。這個笑容,又恐怖,又帶著一點....可愛?
啊....他是不是不該這么想。它畢竟只是個孩子。仲間借著洞里的腐臭味好好冷靜了一番。
對,它是個孩子,它現(xiàn)在就是一張白紙,是單純的存在。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把這份力量往正道上培養(yǎng)呢?如果她本屬于邪惡的孩子投奔了光明,那么也可以算是為藍蝶所做的這些錯事贖罪了吧。
想通了后,仲間便拿著水晶葫蘆將那孩子收了進去。
藍蝶的事,也算了結(jié)了。
待他從洞里鉆出來再蓋上那塊瓷磚,走出了大門口的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整個醉煙樓都消失不見。包括剛剛門口的那幾個官差,只要和醉煙樓有關(guān)的一切,全都消失殆盡。仲間隨便去問了幾個路人,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有一個叫醉煙樓的地方。
仲間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后釋懷的笑了。
鐘六六昏睡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被叫醒了,她睜眼一看,是傅黃泉端著藥進來了。
“咚。”傅黃泉將藥放在她枕邊的小桌子上,就頭也不回的要走。
“等一下!”鐘六六及時將他要邁出去的腳步喊停了,“你讓我怎么喝???”
“咋的了,還要我喂你???”傅黃泉轉(zhuǎn)過身來,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這是古代,你是女的,我男的,男女授受不親懂不?”
“......”鐘六六死死的瞪著眼前的那個臭屁男,要是有將人瞪死的能力,恐怕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一百次了,“那你就把藥和我放在這晾著?”
“得嘞。”傅黃泉撇撇嘴一屁股坐到她床邊來,“本大爺給你喂就是了?!彼似鹉峭肷袦氐乃帨?,舀了一勺就伸到她嘴邊,并努了努嘴。
“你這個人好奇怪啊?!辩娏鶑堊旖酉履菨M滿一勺,就被苦到齜牙咧嘴,“好苦啊,你拿馬尿熬的嗎!”
“你說什么?”傅黃泉瞪大了眼睛,一臉無法置信的模樣,“我好心好意拿我珍藏的草藥給你熬藥,你竟然說是馬尿!”
“因為你很臭屁!我一般不和其他人這樣說話的!”鐘六六嗞齜牙,一臉“你看我不順眼也不能拿我咋樣”的表情。
“鐘六六,”傅黃泉突然嚴肅了下來,“老實說,你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我看你很奇怪,言行舉止和身體根本不符?!?p> “?。渴裁创┰絹淼?,你才是穿越來的吧!”鐘六六越來越聽不懂這廝究竟要表達什么,“而且!你才言行舉止和身體不符呢,我記得你還經(jīng)常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嗤?!备迭S泉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你還真聽不懂啊,真是白浪費我表情。還有,你說對了,我的確就是穿越來的?!?p> “黃泉,你又說那些奇怪的話了。”外面?zhèn)鱽砹烁当搪涞穆曇簦迭S泉馬上放下碗,就像條大黃狗一樣黏了過去,“姐姐~”
這個人.....喜歡姐姐么。鐘六六見狀,心底一陣惡寒。還真是苦了傅碧落了,一個正常女孩子,怎么會有一個這么奇怪又臭屁的弟弟,這倆不是親姐弟吧!
“鐘六六,真的很不好意思,他經(jīng)常說一些奇怪的話?!备当搪涠酥鴦傡液玫镍澴訙M來,而傅黃泉則伸長了脖子,對著那碗里冒出來的熱氣一陣猛嗅,恨不得鼻子和嘴都要碰到那碗鴿子湯了。
“黃泉,給我老實點?!备当搪浔凰堑挠行┥鷼饬?。
“知道了姐姐?!备迭S泉馬上站直了身子,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六六,這是我燉的,你喝完了藥一會兒嘗嘗?!备当搪鋵⒛峭胂銍妵姷镍澴訙珨[到了藥碗旁。
“啊,謝謝!您真的太厲害了,什么都會!”鐘六六連忙道謝,隨后使勁吸了一口湯的香氣,對著一邊饞的不行的傅黃泉眨了眨眼。
那邊傅黃泉氣的牙癢癢,迫于姐姐在邊上,又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哈哈哈..找到了~傅黃泉的軟肋就是他的姐姐。這個大蠢蛋,平時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原來一碰到姐姐就焉了啊!
“六六,這段時間你好好養(yǎng)傷,平時我們沒有委托的話,都會來陪你的?!备当搪滢哿宿廴箶[坐在她床邊,然后抓住她放在一邊的手,柔聲的說到。
“嗯,謝謝你碧落,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你才好?!辩娏f到,隨后又饒有興致道,“可以說說你們的事嗎,正好現(xiàn)在無聊,我們好好了解一下吧!”
“好?!备当搪鋺?yīng)到,“反正今天沒有什么事,我就陪你一整天,和你說一整天的話?!?p> 一邊的傅黃泉一聽,馬上不樂意了,試圖偷偷的從后門溜走,但傅碧落似乎早有防備,“黃泉,不許走,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我知道的,姐姐!”傅黃泉瞬間打起了二十倍的精神頭,“我不是溜走,我是怕你們說一整天的話,嗓子說啞了,我去給姐姐們沏壺茶呀!”
“嗯,你有心了,去吧。”傅碧落擺了擺手,遣他去沏一壺茶。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