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笑道:“姬祥大哥,二小姐這般美貌,你不如自己留著,干嘛非要巴巴地送給人家?!?p> 姬祥向二小姐看去,見她傾城絕色,驚為天人,一時之間大為心動。他心猿意馬之間,突然雙目劇痛,睜不開眼。
張富貴驚道:“姬祥大哥,你怎么了?”
“我中了暗算,眼睛看不見了,一定是那死丫頭。”姬祥慘叫連連:“富貴兄弟,我們快走,去找我大哥?!?p> “好,姬祥大哥,我扶著你。”張富貴猛然一刀插向他心口,緊跟著往地上一滾,躲得遠遠的。
姬祥“啊”的一聲大叫,慘然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好,好……”話沒說完便倒在地上,抽了幾下就此不動。
張富貴怕他不死,在他胸口又砍了幾刀這才放心。回頭對姬問情道:“我們快走,不然等姬成追來就麻煩了?!?p> 姬問情對他行了一禮,說道:“今日多虧了先生,要不是先生提前示警,只怕我姐妹二人會有大難。”
張富貴將石灰粉包好重新放進懷里,這是他在出發(fā)之前購買的第一件保命武器。
“二小姐不用客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p> 姬問情點了點頭,便要上馬車。忽聽張富貴道:“小姐且慢,這馬車是不能坐了,我們改騎馬吧。”
姬問情猛然醒悟,連連點頭:“先生果然細心?!?p> 張富貴將姬祥的尸體放到馬車上,在馬背上刺了一刀。那馬吃痛,如瘋了一般往西逃去。他將地上痕跡擦去,將兩匹馬牽了過來。
姬家姐妹第一次出遠門,這時沒了注意,姬問情道:“先生,我們往哪走?”
張富貴思索了一會才道:“等姬成發(fā)現(xiàn)二小姐車上不過是幾個婢女時,一定會從東方追來,榆林姬家在北方,你們外祖父在西方,我們若是往南走他一定不會想到?!?p> 姬問情點頭稱是。姬鐘情有心理陰影不敢騎馬,但事情緊急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幸好姐妹二人共乘一騎便沒那么害怕。
張富貴在前領路,三人兩騎往南而去,走了兩個時辰前面終于出現(xiàn)一座古鎮(zhèn)。
此時天已大亮,街上傳來陣陣清香。
三人忙了一夜,又餓又困,此時聞到香味都是精神一振。
姬鐘情嚷道:“好餓啊,我們先吃點東西吧?!?p> “你這饞丫頭,好,好,我們先吃早點?!奔柷閷ψ约哼@位妹妹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面館內,靠窗的位置坐著兩位女子,一穿紅裳,一著白衣,兩女俱是平常難得一見的絕色麗人。
“呀,你就不能慢點吃么?又沒人跟你搶?!泵骛^內,傳來姬問情那如天籟般的聲音。
“姊姊,我餓呀,你就別說我了?!奔х娗猷街∽?,她將碗中食物一掃而空,仍覺吃得不過癮。轉頭喊道:“小二,給我再來一碗?!?p> 姬問情搖了搖頭,說道:“三妹,唉,你就不能像個女孩子么?怎么這般……”
她要再說下去,見張富貴走了回來,忙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跋壬慊貋砝??”
張富貴點了點頭,答道:“客棧已備好了,兩位小姐用過早點,便可前去休息?!?p> 客棧離此不遠,不過一刻便走到了。三人俱已疲憊不堪,便各自回房休息。
張富貴睡了個好覺,此時夕陽西下,眼看便要天黑,他吃過晚飯便去對面客房請安。
“二小姐,二小姐,吃過晚飯了么?”“三小姐,三小姐,在么?”
敲了好一會門,兩間房內都無人應答,他伸手往門上輕輕一推,房門應聲而開。哪里還有二女的半分影子,他找小二一問才知,二人于兩個時辰前已退房離去。
“她們可有留下什么話?”
“不曾有?!?p>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里……”
遠處傳來歌聲,不知是誰在吟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空谷幽幽,清風徐徐。忽聞一聲慘叫,接著兩頭銀狼夾著尾巴從遠處逃來,其中一頭忽然倒在地上,它低低叫了幾聲,再無聲息。另一頭銀狼圍著它轉了幾圈,忽而一聲長嚎,向一塊巨石上撞去,瞬間殉情而死。
張富貴“啊”的一聲,想不到一頭畜牲竟如此癡情,一時之間大有同病相憐之感。
他挖了一個大坑,先將那頭殉情之狼拖入坑中。再去拖另一頭時,見這狼頭骨之間鑲著一顆石子,張富貴大吃一驚,這小小的一顆石子竟能打死這頭巨狼,不知是何人所為。
他將兩狼合葬一處,想到二小姐不辭而別,心中一陣苦澀,不禁長嘆:“狼兄啊狼兄,你到死都有伴兒,我張富貴卻是孤零零的一人。”
正感嘆間,遠處傳來喝叫怒罵之聲,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正往這邊而來。張富貴心中一驚,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有人在這打斗,他急忙閃身躲到山石之后。
張富貴悄悄看去,見當先一位六十余歲的老者,他手提長劍往這邊疾馳而來,忽而一個踉蹌,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受傷不輕。
后面眾人瞬間追了過來,十余位身穿青綠色錦繡服的漢子將他團團圍住。
另有一身穿大紅飛魚服之人越眾而出,他頭戴烏紗,腰束鑾帶,手里提著一把繡春刀。
“楊彥博,你這老頭還不束手就擒?!?p> 那老者楊彥博罵道:“閹黨走狗,不得好死,老夫早晚將你們殺得干干凈凈?!?p> 那人也不生氣,輕輕笑道:“能為九千九百歲他老人家辦事,那是小人榮幸?!彼麌@了口氣:“可惜你那侄兒楊漣不識抬舉,竟敢得罪他老人家,那也死有余辜?!?p> “我侄兒一心為國,只因見不得閹黨害人,這才彈劾閹黨二十四大罪,可恨朱由校那個糊涂蛋,忠奸不分?!彼吡艘宦暎骸斑@次老夫沒刺死魏忠賢那狗賊,算他走運?!?p> “楊彥博,本指揮使見你一把年紀不忍殺害,看你武功也還馬馬虎虎,又是華山掌門,不如就此罷手。從此你我一齊替魏公公辦事……”
楊彥博不待他說完,罵道:“崔應元,讓老夫像你一樣做條狗么?閹黨五彪,呸,又是什么好人?”
貧道沒撒謊
崔應元),大興人。原是市井無賴,充任校尉,因冒領緝捕之功,積官升到錦衣衛(wèi)指揮。崇禎帝定魏逆案,伏誅。 與田爾耕、許顯純、楊寰、孫云鶴有“五彪”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