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混沌
林牧的神情變幻莫測,眼神復雜且焦灼,思緒更是說不出的凌亂和擁堵。默默的望著眼前,不停擺動身體,就好像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空耳,遲遲未有說話!
空耳自從有意識后,與先前大不相同,似乎能察覺出林牧的心思般,用他那稚氣且有些生硬的聲音,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主...人...怎么了?”
林牧并未立刻回話,似乎顯得不太適應(yīng),隨后微微搖頭,牽強一笑,道“沒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清雀一直置身事外,看的自然比林牧通透的多。
她往前走了一步,來到林牧身前,凝望林牧,聲音透著安撫之意的,沉聲說道“小兄弟,他之所以甘愿舍身助你,以貧尼看來,不外乎是對你的信任和寄望!”
“也許是他從你身上,看到了的未來,所以,小兄弟你也不必過于憂傷!”
清雀微微抬眸,漏出一副深邃的眼神,望著屏障內(nèi)部,人人自危,兇險無比的場景,不由得眼簾微垂,接著說道“正所謂命運弄人,世人無不被命運所操控。而他,做法雖然有些極端,乍一看是在向命運所低頭,但在貧尼看來,卻是恰恰相反?!?p> “他并未真正的向命運低頭,而是在于命運做一次豪賭。從結(jié)果看,他輸了,實則他贏了,他戰(zhàn)勝了命運,奪回了自主!”
“向命運宣布,命運由他自己做主,并不是由命運所鋪墊的膽怯和懦弱左右。所以他拾起了勇氣,拾起了世人皆可有,但卻不敢邁出的那份勇氣,雖然結(jié)果是慘烈是極端,但是他并沒有后悔不是嗎?”
“道長是....怎么知道他沒有后悔?”林牧睜目的問道!
清雀聞聲后,收回目光凝望著林牧,微微一笑,道“難道你不記得,他在做決定之前,曾問過你的那些話了嗎?”
林牧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那段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答
“你可曾后悔?”
“我從未停止過!”
“那為何還要執(zhí)意而行?”
“因為我討厭后悔,所以它越是不讓我做,我偏要做給它看!”
....
“可是...我當時是在騙他,我其實....我其實心理很后悔,我...”清雀突然打斷情緒有些激動的林牧,依舊微笑,眼神卻有些神秘的說道
“那就對了...”
“什么?”林牧一臉茫然的驚呼道!
清雀輕聲一嘆,眼神柔和的望著林牧,道“當時的他心中應(yīng)該也是于你一樣一直猶豫不決,可是當他向你問出哪幾個問題后,他便不在猶豫,也不在“害怕”!”
“這...這又是為何?”林牧失聲問道!
“因為他從你身上看到了勇氣,是那么耀眼奪目,使人向往,即使心中是在恐懼和反悔的雙重夾擊下,你還是那么的堅決和執(zhí)著??!”
“可是....”
清雀再次打斷,微微搖頭道
“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你心中真實的想法,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重要?!?p> “他所看到的,是你壓制心中恐懼的那份毅力,和大過自己性命并為他人甘愿欺騙自己的執(zhí)著和不屈!”
“所以...他心中的猶豫消散,只因你帶個他勇氣的同時還帶個給了他自信!”
“他堅信,你的人生之路是一個充滿傳奇且擁有無限驚喜之路,所以...他選擇相信了你!”
信任竟來得如此的唐突和茫然,使得林牧一時難以接受,甚至覺得這只是一場夢,可是從雙手緊握后所透漏的痛楚看,并不是夢!
既然不是夢,那自己就不需在乎真假,不要擔心醒來與否;只需全心全意,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都無所畏懼。
只因,心已所向,身已所指,唯獨勇往直前才是我的宿命,我的...未來!!
.....
“多謝!”一道毫無波瀾的聲音,突然從林牧口中傳出!
隨后彎腰,直身,轉(zhuǎn)身踏步,行云流水,未多一言!
他的背影雖然孤寂,但卻宛如巨人一般魁岸,他穩(wěn)健如一的步伐,卻如同來勢兇猛的饕鬄戾獸,勢不可擋!!
清雀的眼中更是充滿著閃亮的光暈,望著那個已然到達紫色屏障下方的少年;
少年的身軀雖然在幽森詭異的屏障面前,顯得很不起眼,準確的來說渺小不堪,但他全身所散發(fā)的浩大的氣息,卻銳不可當!
清雀不由得脫口而出“看來他沒有看錯人,這位少年或許...不,真的與眾不同!”
她的神色充滿期許和堅信,靜靜瞭望著前方的少年。
或許清雀期許的目光太過強烈,林牧有所察覺,微微側(cè)目,撇了一眼身后,但不知是對清雀還是望向那片帶著一絲打斗痕跡的空地!
隨后回頭,漠然的望著前方幽紫的屏障。
“你當真想好了?”贏洪突然問道!
林牧“嗯!”
贏洪“那你家人怎么辦?”
林牧“不知道!”
贏洪“那你朝思暮想的人怎么辦?”
林牧“不知道!”
贏洪“那你違背田亦信中的囑托,怎么辦?”
林牧“不知道!”
贏洪“那你知道什么?”
林牧“我只知道,我這么做,不是尋死,而是尋路??!”
贏洪“何路?”
林牧“活著的路!”
贏洪“你不怕失敗?”
林牧“我怕失敗,但相對的,我更怕死去,所以...
我絕對不會失敗,要問緣由...”
“我想活!”
沉默,出奇的沉默,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止了運作。
就好像是暴風雨前夕那般,讓人窒息凌亂的靜怡十分。
隨著林牧的漸漸抬手,時間猛地恢復了運作,只聽一道毫無波瀾的聲音,突然從林牧口中傳出
“空耳,妳呢?想好了嗎?”
空耳沒有掙扎更沒有猶豫,僅僅回復兩個字
“想活!”
“可是活著的代價,往往是無休無止的,你不怕嗎?”贏洪的話語突然響起!
“空耳怕!”空耳的聲音,連貫的難以置信!
“那你怕嗎?”空耳反問道!
贏洪冷哼一聲,道“怕,當然怕...不過...我也更怕死!”
林牧眼簾微垂,道“既然都怕...那只有...”
“撕破它?。?!”三人異口同聲!
隨著一聲爆喝,宣戰(zhàn)的號角就此吹響。
同時空耳應(yīng)聲一閃,林牧的雙手立馬被一套尖銳的利爪所包裹,其身后的龐然大物也隨之爆吼如雷
“鏘”的一聲悶響,一大一小的兩只堅毅的兇爪,已然深入屏障,發(fā)出如同被開水澆燙手臂一般“滋滋??!”作響。
然大小人影卻一臉漠然,哪怕黑煙騰升,焦糊糜爛,依舊心如止水,固若金湯般不為所動,就連眉頭都不曾為皺!
腐蝕雖深入骨肉,卻動搖不得身心所向。
一副看似不可摧毀的屏障壁卻,在此時有些束手無策,無計可施。二者就如同爭搶食物的兇獸,哪怕身心早已千瘡百孔,也不肯多讓!
可是二者相爭,漁翁得利,腐蝕就如同狡猾的兇獸,趁著二者僵持之際,慢慢爬到了大小人影的手臂之上,不一會的功夫,皮肉的焦黑已然褪去,森森白骨肉眼可見,鮮血倒成為了“狡猾兇獸”爭搶的對象!
“滋滋”聲,更是演變成了吞食,爭搶的“嗤嗤!”聲!
冷汗直流的林牧卻依然挺立著身軀,哪怕身體顫抖幾乎都要站立不穩(wěn),但他始終不肯收手,贏洪也如同一個倔強不知進退的孩子,視若無睹!
就在此時,道道聲音傳入耳中,林牧不由得抬頭睜望
只見屏障內(nèi)一個個修為高深的人,都不要命的向自己涌來,其熟悉的面孔也都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
然而卻無一例外的被鮮血所籠罩身形,噴灑向面孔
只因他等都是來擁護自己,保護自己,從而被道道黑芒所擊中要害導致血染衣衫!
不...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為何,為何,究竟是為何。自己明明是在守護這些熟悉的面孔,為何反倒后來是,他等在擁護自己!
原來林牧的企圖,被凌清察覺,所以他要消滅林牧
可是天清等人豈能放任不管,全都涌蜂而去,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護住眾人唯一出現(xiàn)的希望火種!
自己不要這個福分也罷,因當世已然足矣。只要能讓那些年輕后輩平安出去,自己也能瞑目!
天清等人因知道屏障里不能大力驅(qū)使靈力不然會雪上加霜,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以身為盾,以劍為墻一一駐扎在林牧身前,為其樹立一處安然的人體屏障!
未有在幾乎要其性命的屏障面前而屈服的林牧,卻在此時崩塌離析,一顆顆豆大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應(yīng)聲落地。
心中更是如狂風,如暴雨般的憤怒和傷痛。
當一副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映現(xiàn)在林牧面前時,他再也止不住的大聲喊拉出來,他一直藏在心中,卻沒有當面說出的那兩個字
“師傅?。 币宦暦路鹩帽M全身力氣所喊出的兩個字。
一抹欣慰的微笑,倒影在林牧的眼眸中,是那么的慈祥和藹從中還伴有一絲無奈。
只見田亦嘴唇一張一合
“記住,踏出自己的一片天!”
然而下一刻,卻瞬間淹沒在了血海中。
不....不....
“不?。。。?!”林牧嘶聲力竭的吶喊!
剎那間~
天在顫,地在抖,烏云在瘋舞
只見天氣異變,使得屏障開始如同一個年邁的老者顫顫巍巍,龐大的壁壘也開始變得,如同敲擊的瓦片開始出現(xiàn)道道碩大的龜裂
隨著一聲揚天嘶聲力竭,屏障再也支撐不下
一道數(shù)尺長的裂痕豁然映現(xiàn),伴有一道萬丈紫芒宛如巨口一般,瞬間就把林牧的身軀吞進其中!
隨著裂痕逐漸擴開,紫芒宛獲吞天之勢,天地仿佛回歸混沌,瞬間被萬丈紫芒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