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國古林內(nèi),松塔如傘,山風怒嘯。
林落雨坐在一頂青色帳蓬中,神情落寞,他已經(jīng)被軟禁帳中數(shù)十日,一直無人問津。
一名青衣女子抱著一名嬰兒偎過來:“主上,給公主起個名字吧?”
“不急,我想讓少宗主給女兒起個名字,他見識廣博,能給女兒帶來祥瑞?!绷致溆昱呐那嘁屡雍蟊?,道:“蘭妃,女兒出生至今,你日夜獨自一人照看,辛苦了?!?p> 蘭妃嫣然一笑,眉頭輕蹙,欲言又止。
林落雨掃了蘭妃一眼,明白她擔憂什么,便又拍拍她后背,安撫道:“蘭妃放心,少宗主一定會救我們出困的?!?p> 噠噠......
一陣蹄聲踏破林間寂靜,一隊騎者沖進林間,直奔王帳,為首者正是姜太師侄子姜長峰歸來。
王帳內(nèi)。
姜太師居上而坐,一群文官眼巴巴的望著姜長峰,全盼他帶來一個好消息。
“報,大畾城大捷,我軍大勝,已擒獲南陀國大將軍柴羅?!苯L峰急促報告。
姜太師忽地站起來,揮手道:“快說,鄭一竹死了嘛?”
姜長峰道:“鄭一竹和木妖們在王城一聲爆炸后,全部離奇消失了,至今不見蹤影?!?p> “木妖也沒了?”姜太師一撫胡須,一臉愉悅:“真是天眷云皛國啊?!?p> 陳東青追問:“鄭一竹真死了?”
“陳大人,沒人見到鄭一竹尸體,但王城那炸出一個數(shù)十丈深的大坑,向上直噴黑水。”姜長峰解釋:“據(jù)軍中兄弟說,王城那一聲爆炸,連大畾城墻都直晃悠,差點塌了?!?p> 陳東青連忙問:“甘泉山?jīng)]塌嘛?”
姜長峰道:“沒塌,只有王城四周十余里內(nèi)的民房全部塌了?!?p> 陳東青呵呵一笑:“甘泉山?jīng)]塌就行?!?p> 姜太師一擺手,示意安靜,然后道:“快將這個喜訊稟報主上和萬神門老神仙。”他一揮手,翹須大笑:“諸位大人,爾等今后便是云皛開國之臣,可喜可賀啊。”
眾文官笑逐顏開,紛紛相互慶賀。
半盞茶后,林建山和萬神門蕭震野攜手而來。
姜長峰連忙將剛才說過的話,又從頭復述一遍。
“毒隱宗和木妖真是不堪,弱的和山雞一般,竟被一個屁全崩沒了?!笔捳鹨皾M面紅光,一臉不屑:“老夫為了會會他們,特將門主和長老從四春峽請到這里,結果白跑腿了?!?p> 姜太師連忙道:“門主大人和長老們辛苦了,姜某愿擺宴替仙師們洗塵?!?p> 蕭震野呵呵一笑,故作高深的說:“門主和長老們?nèi)遣焕仙裣?,豈是你們凡人說見就見的,有事向老夫稟報便可。”
“毒隱宗和木妖們一起被炸死,南陀國投降,此事真是普天同慶?!苯珟熍隽藗€軟釘子,毫不臉紅,并手道:“請萬神門仙師們一起駕臨大畾城檢閱勝利果實吧?!?p> “姜太師所言極是,本王憎惡的人全部消失,我等凈享勝利果實去吧?!绷纸ㄉ诫p眼放光,豪氣萬丈:“以后整個葫蘆峽,全是云皛國的天下了?!?p> 蕭震野大手一擺:“好,你倆說的好,一起去大畾城?!?p> 姜太師問:“林落雨如何處置?”
林建山略一猶豫,道:“帶上吧,等拿下顧劍雄,一起處置?!?p> 數(shù)十日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現(xiàn)在大畾城外。
姜太師看看城內(nèi),建議道:“是否以王令調(diào)出顧劍雄?他手中可是掌握數(shù)萬大軍?!?p> “不必如此麻煩,老夫并非體修,殺人還需親自動手。”蕭震野大手一擺,環(huán)視眾人,呵呵一笑:“數(shù)萬大軍在老夫眼中,浮云一般,一口氣兒全吹沒了。”
他看看隊伍中的一輛車輦,道:“我萬神門乃神眷之門,天下唯我獨尊?!?p> 一隊人徑直進城,直奔軍中大帳。
陳東青搶先奔出,在帳外大叫:“顧劍雄,還不出來迎接主上。”
顧劍雄應聲從帳中出來,看看眾人,問道:“主上呢?”
陳東青喝道:“在巨木國,經(jīng)我等大人們眾議,立賢者為王,如今岱王已是云皛國主上了,顧劍雄你還不過來跪拜。”
“立賢者為王?”顧劍雄一翻大白眼:“你們問過顧劍雄愿意了嗎?”
“顧劍雄好大膽?!苯珟煶林樥境鰜?,他向后一指蕭震野:“主上如今得到了萬神門仙師們的認可,用著和你一介武夫商量?”
“不想死就快快跪下認主?!苯珟熞贿呎f著,伸手一掀帳門,鉆進帳內(nèi),一息后,他忽然一個咕嚕滾出大帳,臉色蒼白,似白日見到了鬼。
陳東青連忙上前挽扶:“太師大人慌甚么?”
姜太師牙關哆嗦:“他沒死,他在帳內(nèi)?!?p> “誰在帳內(nèi)?”陳東青問了一句,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結結巴巴說道:“你說鄭一竹沒死?你說少宗主他在帳內(nèi)?”
姜太師連滾帶爬向后躥去,一路不停點頭。
林建山眉頭一皺,立刻向蕭震野拱手道:“蕭仙師,毒隱宗的鄭一竹在帳內(nèi),請你出手擺平?!?p> 蕭震野毫不在意,好整以暇,揚聲道:“萬神門蕭震野在此,請鄭道友出帳一見?”
帳門一挑。
鄭一竹緩步而出,臉色蒼白,身后于順和丁戎跟了出來,于順在帳門外放上一張椅子,丁戎奉上一杯香茶。
“方才在帳內(nèi)聽說你們要立賢者為王?”鄭一竹在椅子上緩緩坐下,聞了聞手中茶香味,對蕭震野毫不理會。
想起鄭一竹以前的狠辣,姜太師和一群文官全身哆嗦,無人敢應一聲。
“你們立的賢王是誰?”鄭一竹倚在椅子上,神色逍遙,如帝臨朝:“叫他上前見我?!?p> 帳外一片死寂。
蕭震野打量鄭一竹一眼,見其一身布衣,連件修士的普通寶衣,法衣都沒穿上,修為只有凝丹一宮,而且臉色蒼白,似重傷未愈。
身后于順和丁戎一樣身穿布衣,各是凝丹五宮修為,渾身氣血晦澀,應是兩名體修,他隨意向后踱開兩步,離開體修的一擊距離。
“老夫萬神門......”
“老土鱉閉嘴?!编嵰恢裱垡环?,喝斥道:“云皛國正在談論國事,誰允許你一個老土鱉插嘴說話的?”
蕭震野臉色一僵:“你說甚么?”
鄭一竹喝道:“老子讓你閉嘴滾蛋!”
“小子無理。”蕭震野氣急敗壞,臉色似要滴下血來,駢指大喝:“老夫念在同為修道中人,相逢禮敬三份,豈料你......”
“土鱉就是戲多?!编嵰恢裆碜酉蚝笠谎?,揮手道:“你現(xiàn)在滾出大畾城,饒你萬神門不死,要不然鎮(zhèn)你一門土鱉為奴?!?p> 姜太師等文官站在遠處,見鄭一竹神色霸道,嚇的瑟瑟發(fā)抖,跑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一時左右為難。
這時有一道聲音遙遙傳來。
“毒隱宗弟子舌頭好硬,但愿手下本事也一樣硬,萬神門何天承前來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