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祝淺瓷的逃避,阿晚覺得有些好笑,像她這樣的人,看起來就沒心沒肺:“閣主,我知道你過目不忘,但是,等不久什么都沒了嗎?”
“你好歹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此多的秘聞,易止閣那么正經的地方可看不到?!弊\瓷想賭一把,她不能讓人拽著一路,一無所獲,以后再次失憶還得受人監(jiān)視,起碼給她一個反擊的機會。
“閣主還是別白費力氣了?!?p> 阿晚揮手扔出暗器,祝淺瓷直接從架子上摔了下來,還沒爬起來就被劈暈了。
祝淺瓷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哪里,而且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鬼魅般的聲音:“閣主,回去以后好好珍惜和安諾最后的時光,他命不久矣?!?p> “什么意思?”祝淺瓷一直以為安諾有勝天子這種逆天改命的存在起碼能再撐三五年,阿晚這句話讓她害怕了,她不知道是在害怕安諾的死亡還是在害怕自己的孤立無援。
“安諾本該死在十年前,但是他有個掌控招司國的師兄幫他續(xù)命,原本是好好的,但是,他手上殺孽太重,勝天子的毒性很快就會被激發(fā),公主屆時可以看看安諾是如何變成一具干尸的?!卑⑼硪贿呎f,一邊用冰涼的手按在祝淺瓷的后腦勺上。
“還有啊,閣主,你這個毒,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過我保證,你會在死前把安諾忘得一干二凈,不會痛苦,也不會愧疚的?!?p> “你還會看到安家是如何成為這天下的無冕之王,你如何成為一個傀儡?!?p> 這兩句話在祝淺瓷耳邊久久環(huán)繞,溫熱的液體不斷滲透進她的皮膚,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祝淺瓷,易止閣是我的?!?p> 阿晚不是希望安家成功,也不是希望祝穆晴成功,而是她自己,祝淺瓷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而現(xiàn)在也被她變成了空白,但是她沒有想到,祝淺瓷重生而來,她這個身體的記憶實從重生那一天開始算起的。
所以當祝淺瓷被送回去的時候,她能記得前世的一切,也記得自己的重生,只是忘了這些天發(fā)生的事。
所以當埋骨護軍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是驚訝的,但是她又很快冷靜下來,認為也許是自己的重生帶來的改變。
“閣主,我們出發(fā)嗎?”暗衛(wèi)請示道。
“走吧?!弊\瓷不記得到底出發(fā)去哪里,她現(xiàn)在在哪里,只能由他們帶著走。
安諾看著祝淺瓷的馬車緩緩離開,他有些擔心,又是不告而別,他知道祝淺瓷昨晚可能又去了地下,盡管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但是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師叔?!甭櫹粗仓Z就這樣立在門口,人都已經看不見了還在看,有些不忍心告訴他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有事嗎?”
“師叔,你能讓我看一下勝天子的狀況嗎?”昨夜明冉給聶溪送信讓他阻止安諾殺人,但是這封信來的太晚。
“不必了,我很好?!卑仓Z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既然已經藥石無靈,也就不必再折騰了。
“師叔,你好歹等到跟閣主的婚期啊,雖然我不知道你沒有情感為什么能對閣主做出那些犧牲,但是我覺得你們的相處很自然,你難道就不想……”聶溪徹底慌了。
安諾笑得有些凄涼,她知道祝淺瓷不想讓他跟著大概是想找陳爻上書,讓女帝打消這個念頭,自己如果配合一點,冒充安家家主寫一封信,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
“等不到了吧,她不記得我了?!卑仓Z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明冉祝淺瓷是他的女兒,告訴了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人帶回招司國,屆時女帝回憶起舊事,兩國必定交戰(zhàn),不告訴的話,自己將全部勢力交給祝淺瓷,不知道能保她多久。
“什么不記得?師叔你什么意思,閣主怎么會不記得你?”聶溪以單身二十多年的直覺保證,他們絕對是對方人生中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別想了,你不明白的。”安諾扔下這句話繼續(xù)去處理安家的事情,只是他今天什么也看不進去,什么也沒法去想。
他是看著祝淺瓷,也就是那是的明瓷從一個丑丑的小嬰兒變成一個有點嬰兒肥,根本沒有繼承他爹智商的小丫頭,然后知道她失蹤。
這個世界上除了明冉,沒有人知道祝淺瓷的娘親是誰,至少在安諾的記憶里,他是祝淺瓷童年的全部,明冉那是忙于招司國內斗沒時間照顧她,自己學會做飯,學會梳頭發(fā),學會怎么當一個嚴肅的先生。
那時的祝淺瓷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說他兇,但是每次不論他做什么都很捧場,不想現(xiàn)在,一點也不可愛,也不懂事。
“所以,前任易止閣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為什么選祝淺瓷?”安諾神游了半天,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女帝不可能讓祝淺瓷成為易止閣主,那就只有前任易止閣主,但是這個人,所有記錄只有他的身份,其他居然一無所知。
“路逍?!?p> “公子?!甭峰斜唤械降哪且豢逃X得生命又有了意義,他覺得自從自家公子開始重新回歸打架模式之后,他快要長蘑菇了。
“去翻一下安家原來在各地的卷宗,有沒有關于前任易止閣主的記錄。”
這個命令對于路逍而言絕對是個噩夢,他在看書這件事上沒有天賦,絕對沒有,只是剛想跟安諾談能不能讓追影去的時候,被對方的目光嚇退了。
“馬上去?!闭f完,趕緊溜了。
過了一會,那個原本安排在明堂堂主身邊的侍女過來問安諾那處地牢該如何處理,安諾無法決定,里面的那些活物沒法處理,除非一把火燒掉,但是這樣動靜太大。
“先放著吧,我去看看在做決定?!卑仓Z心不在焉地說。
他走進這個地牢,突然意識到他幼時的很多回憶與這個地方有關,后來從招司國回來之后這里幾乎是每次他回到安家一定會被扔進來折磨的地方。
但是每一次,他都沒有機會仔細去看這里的構造,這里從秘道一路下來,深入地下,但是為什么與地下鏡像的安家不重合,而且,安家在柳州的地下掏空了這么一大片地方,居然在經歷了百年前更替的戰(zhàn)爭之后沒有任何損傷,
如果這是機關術,那水平遠在洛儀桐這種集大成者之上,幾百年前到底是誰設計的這一切?安諾很困惑,這里是地下,是怎么實現(xiàn)通風的?
直到他看見一根草漂浮在那個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