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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畫師的愛情小氣候

第178章 發(fā)作

靈魂畫師的愛情小氣候 月爐 3096 2022-07-07 11:47:00

  “你好有沒有安眠藥?”

  羅宇霜恍惚的看著穿著白大褂的藥店工作人員。

  “我們這開不了,不過有安神的中成藥?!卑状蠊诱f道,然后問:“你是晚上失眠嗎?”

  羅宇霜點點頭,“很累就是睡不著?!?p>  “那可能是氣血不足,你喝這個。”白大褂在架子上拿出好幾種藥,有阿膠還有各種保健品。

  “吃這些就能睡著嗎?”

  白大褂愣了愣,然后說:“如果是氣血不足引起的,那會有效果的?!?p>  “謝謝!”羅宇霜轉(zhuǎn)身從藥店出去,她可不想做冤大頭,明顯感覺她在推銷藥,自己失眠絕不是什么氣血不足,而且她的癥狀也不知該怎么向別人解釋,就是睡著睡著就醒了,醒來會陷入一種特別恐懼的情緒,她就想吃一種一覺能安然睡到天亮的藥。

  沒有買到藥,她直接去了媽媽那里,明天因為上班不能送她去火車站了,今天就提前去高個別。

  媽媽見到她先是給了她一堆東西,比如洗臉盆和沒用完的生活用品,她皺著眉說:“你覺得我那小屋能裝的下嗎?”

  “你先隨便塞塞,如果下年我還來上海,不就不用買了,能省不少錢。”

  “這個能值多少錢,統(tǒng)共也就幾十塊?!?p>  “幾十也是錢?!?p>  她嘆了口氣選擇閉上嘴巴,媽媽囑咐她:“你那小屋冬天連暖氣都沒,過幾天聽說有一波冷空氣要來了,你到時候給你買個電熱毯。”

  “知道了,知道了?!彼S口應(yīng)付著。

  和媽媽一起吃了頓晚飯,她就提著一堆東西回來了,能塞的地方都塞滿了,看起來像個垃圾站一樣。

  等晚上睡覺才仔細回味愛娣今天打來的那通電話,不禁開始后悔,她不應(yīng)該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和她講話,人家好不容易想起自己,怎么著也應(yīng)該熱情點,可如果太熱情,想必她又要問自己的生活情況,想到要信口胡謅還不如直接掐斷談話的可能性,但她還是后悔,同時可憐起自己為什么混了這么多年,還是混的如此不堪,甚至羞于向別人攤開自己的生活。

  想著想著,她又哭了出來,最近總是這樣的掉眼淚,她好想重新拿起畫筆畫畫,有很多東西想畫,但一想到畫畫總會想起在深圳的那些日子,覺得自己的心血全部給宋舞曳那樣的花瓶做了嫁衣,而且畫畫解決不了她的貧困,甚至會給她帶來生活的困擾。

  如今白天的生活很忙碌,可卻充斥著一種空虛,她不想對那些姑娘循循善誘,推薦著自己的減肥產(chǎn)品,這樣的班再多上一天都是罪孽深重。

  她躺下來,被子是潮濕的,摸摸墻上的壁紙也是潮的,畫的太陽樹的顏料也暈開了,包括周圍的一切都如暈開的畫。她想起錢坤,瘋狂的想著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直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那段日子是人生中最快樂的,如果那不是騙局該有多好。

  媽媽走后沒幾天,冷空氣如約而至,羅宇霜只要一從辦公室離開就進入瑟瑟發(fā)抖的狀態(tài),特別是晚上睡覺,總是把雙臂交叉抱著自己的肩那樣睡,早上起床更是痛苦,因此她開始不脫衣服睡覺,越是這樣越覺得沮喪,有天晚上她突然驚醒,腦袋變得很清醒,她想如果真的從窗戶一躍而下說不定也是解脫,她會覺得身體被一種力量控制,那力量在推著她往窗邊去,這個時候她總是緊緊得拽著被子,把她當救命繩一樣,她不能死,死了誰來為她收尸,家人來一趟上海路費也不便宜,而且還要處理自己的身后事,母親肯定會哭得昏天黑地,他們一家人肯定會落為別人的笑柄。

  她嚇得哭出來,為自己認真的想到死而哭,一個怕死得人竟然想死,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她身體沖撞。

  半夜她的心臟因恐懼緊張,跳得很厲害,似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整個意識模糊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她覺得自己或許真被死神選中了,她連忙打了120,當接線員問她地址的時候,她忍者顫抖說:“對不起。”然后掛了電話,她不能叫救護車,會驚動合租的室友,她努力從床上爬起,也不覺得冷了,穿好衣服,站起來,明顯感覺自己的雙腿發(fā)軟隨時都要倒地,牙齒也在因緊張咣咣想著。

  拿起手機看了下,正是午夜三點半,這是個并不陌生的的時間點,她下了樓,一陣冷風迎面逼來,她抖得更厲害,深更半夜的小區(qū)靜的很詭異,為什么被死神挑中的偏偏是自己?她好像看到有人在暗處盯著她,催促著她早點選擇結(jié)束自己。

  叫了網(wǎng)約車,一般她會選擇坐后座,而今天她坐到了前邊,一上車就對司機說:“我可能不行了?!?p>  “小姑娘哪里不舒服?”司機早在訂單的定位中知道她要去醫(yī)院。

  “心臟病吧。”羅宇霜說,司機也見她面色蒼白,身體顫抖得厲害,車開的更快。

  到達醫(yī)院,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得味道這么讓人安心,就算心臟病爆發(fā)也好,腦梗也好,只要倒下馬上就會有人搶救自己,逐漸她從驚顫中平靜下來,掛了號通過檢查,一切沒問題,她拍了張病例和檢查單發(fā)給小老板說心臟不舒服請半天假,于是打車回家里。

  她重新鉆進被窩,流著眼淚逐漸進入了夢里,在夢里她感覺身體像失去重量飄在藍色的天空中,好幾次明明已經(jīng)落地了,又被一股力量拉回空中,等從夢里醒來,她覺得那不像夢,像自己的靈魂真的離開過身體,可打開窗戶,外面根本沒有藍天,只有厚厚的烏云壓在頭頂。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這種情緒已經(jīng)不能用悲傷來形容,明明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卻連去衛(wèi)生間都擔心死掉。

  她不能脫離人群,怕自己一個人在家有什么不測都沒人知道,于是準備去公司,一上午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反而反胃,可一上地鐵,就感覺身上出冷汗,緊接著全身發(fā)軟,突然她因眩暈坐在地上,周圍的人都把目光投過來,旁邊一個女孩蹲在她身邊關(guān)切的問:“你還好嗎?”

  羅宇霜臉色煞白,虛弱的說:“可能低血糖?!?p>  女孩從包里拿出一個蘋果說:“快啃一口?!?p>  這時地鐵到站停下,女孩攙扶她出來,然后叫地勤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現(xiàn)在好多了,你快走吧。“羅宇霜喝了口水,不愿再耽誤女孩的時間。

  女孩囑咐她吃蘋果然后重新上了地鐵。

  羅宇霜喝了溫水吃了口蘋果,突然淚流滿面,這次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感動,她一向鄙視人的虛偽,但人不是也有很多美德嗎。

  休息了會兒,褪去了一身虛汗,她重新踏上地鐵,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和緊張襲來,甚至要遏制住喉嚨,讓她喘不過氣,因為那種恐懼,心又失控的狂跳,她乘坐了一站馬上逃命似的沖出來,然后走出地鐵站,這距離公司還很遠,如果不坐地鐵要怎么才能去?

  外邊刮著寒風,雖然是正午,天陰的像黃昏,無奈她打了輛出租,司機只是在剛上車時問了下她去哪,再沒理會過她,看著窗外的風景,她一直忍著想要哭的沖動。

  沒有堵車,大概半小時她終于到了公司,在樓下的衛(wèi)生間照了下鏡子,除了臉色蒼白,倒沒有淚痕,她拿出唇釉在和臉色幾乎一樣蒼白的嘴唇上薄薄涂了一層,公司在二十一樓,當坐上電梯的那一顆,那種恐懼和緊張又如潮水般襲來,她忍著天旋地轉(zhuǎn)終于到了公司,正是午休大家趴在桌上睡覺的睡覺,追劇的追劇,沒有因為她的突然到來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有孫夢雨抬頭瞥了她一眼。

  下午她點了外賣吃起來,同事才問起她:“聽說你昨晚去醫(yī)院了,沒事吧?”

  她吃著外賣,笑著說:“沒事,沒事?!?p>  上班的時候,她已經(jīng)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時不時的往廁所跑,有時坐在馬桶蓋上,在網(wǎng)上搜著自己狀況,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抑郁癥。

  她如陷入泥潭里的人,瞬間理解了人為什么要自殺,曾經(jīng)淺薄得認為或許是因為悲傷厭世,如今深切得體會到這種極端的恐懼不安和痛苦后,發(fā)現(xiàn)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曾經(jīng)以為自己身上的傷春悲秋和敏感可能是對人生分解出一種高見,如今這是什么呢?為什么會如此惶恐不安,連地鐵都不能坐了,時刻擔心著自己會突然斃命,甚至那種瀕死感隨時追著自己,這不是悲傷的情緒,而是像掉入萬劫不復(fù)里,從馬桶起來,走到洗手臺,突然胃里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抓住,隨之剛才吃的飯全都吐出來,她漱了口,洗了臉,用擦手的硬紙擦了擦臉,往嘴巴補上唇釉又回到辦公室。

  “下雪了?!币粋€坐在床邊的同事說了聲。

  大家都驚喜的圍到落地窗,看著今年的第一場雪,上海很少下這樣的鵝毛大雪,很快上了新聞熱搜,而羅宇霜想到的是自己冰冷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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